第8頁 文 / 紗淩
璧率望著她,嘴角竟然微微的向上彎了一下。
「你在生氣。」他平靜的敘述,同時迅速換著自己的彈匣。
「我沒有。」宮昊月微微瞄了璧率一眼,哼了一聲說道。
「那麼有可能是嫉妒。」璧率探出半顆頭,朝潔西卡開了幾槍之後,又縮回岩石後面,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承認吧,域後,你在嫉妒。」
宮昊月不可思議的望著璧率。
「見鬼了,我回去之後,一定要子時長老重新教你一次岳域中謹慎言行的課程。」宮昊月瞪了璧率一下,低喃的說。
璧率鮮少露出的笑容有擴大的趨勢,「他會告訴我,講實話比較重要。」他迅速的又朝潔西卡射擊之後,再次躲回岩石後,「對自己的心要坦白一點,域後,不然日子會過的很辛苦。」
宮昊月若有所思的望著璧率。處於同一場戰鬥中,她跟她的貼身保鏢好像多了一份惺惺相惜的感覺,現在的他們不像是域後及保鏢,比較像是戰友。
璧率好像聽到了什麼,敏銳的往他們的右手邊看,「救兵來了。」他臉上的冰冷面具又戴上了。
「終於。」宮昊月如釋重負的低喃。
雖然潔西卡算是侵入者,但因為她的身份,得罪她,大概會讓岳域陷入永無安寧之日中,所以她叫了救兵來,希望能用壓倒性的多數,讓這一場槍戰落幕。
一大批岳域的人迅速從樹叢後竄出,將潔西卡等人給包圍住,但狂怒的潔西卡仍不放棄的亂射。
「留活口!」宮昊月冷冷的朝銀扣下令。
銀扣在聽到宮昊月的命令後,迅速的欺近了潔西卡,然後用槍柄將她敲昏。
一場狂亂的槍戰,終於落幕。
***
靠近基隆北海岸的郊區有一棟華麗的別墅,獨樹一幟的立在山巖邊。不過,附近的居民卻從來沒有見過別墅的主人。
這時,別墅主人正站在別墅的客廳,望著窗外波濤洶湧的浪花,聽取站在他背後,口齒因太過害怕而拚命結巴的僕人,報告著由他繼母所傳達的「命令」。
「達……達……珥西夫人要我這……這樣子告知大……大人您……」不小心抽到簽王的僕人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對著一直沒有轉身看他的伊拉法小心翼翼的說。
鬼魅的藍眼依舊望著窗外的景致,嘴角微微揚起,沒有轉頭的說:「你回去跟那一個女人說,我現在不會回去的。」
「少爺……」站在伊拉法身後的男人一聽,臉色迅速轉白。他知道得罪少爺不行,但若沒有做到夫人要求的事……
伊拉法彈了彈中指,不悅的說:「你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西西里島上,現在是誰在當家?」邪佞的藍眼在伊拉法半側著身的同時,無情的望著他身後前來傳遞消息的僕人。
「可是,少爺……」僕人鼓起勇氣,想再說什麼。
一瞬間,一把槍已經抵在男子的額頭上。他輕喘了一下,連忙閉嘴,雙眼驚恐的望入伊拉法相當靠近的冷酷藍眼。
「非要我殺了你不可,才能證明我的能耐嗎?」伊拉法的臉湊近那僕人的臉,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殘忍。
「回去跟那個女人說,第一、我不會回去,因為我現在想待在台灣;第二、我待在台灣,是因為我要娶宮家的域後。管她喜不喜歡,我都會這麼做,因為她是我選的。」
伊拉法的藍眼好像突然燒了起來,「將我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聽好,然後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她聽。」他將臉又湊近了那一個僕人的臉。
「我跟她不一樣,」他緩緩的說,「我不會為了利益或權勢,犧牲我一生的幸福。」伊拉法修長的食指比了一個「一」。
「我也不會像她一樣低賤,在她先生屍骨未寒之時,就急著想爬上她繼子的床,藉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伊拉法將他的中指也伸出來,比了一個「二」。
「最後,不要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招。告訴她,若她想要用我父親遺孀的身份,繼續在西西里島或達珥西家族狐假虎威的話,叫她千萬不要再以『繼母』的身份命令我!」
伊拉法將眼前僕人的領子勒緊,然後緩緩的問他:「你聽清楚我要你跟她傳達的訊息了嗎?」
僕人任冷汗從眉梢滑落,連忙慌亂的點點頭。
伊拉法見狀,眼中的邪惡一瞬間就不見蹤影。他揚起優雅的微笑,將他緊拉著的僕人領子放鬆,替那嚇呆的僕人拍拍衣服。
「很好,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忠實的好僕人。」伊拉法狀似獎勵的說,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得,回去把我剛剛跟你講的話,一字不漏的跟她重複一遍。」伊拉法相當悠閒的說,然後向後退了一步,手上一直拿著的槍稍稍朝下放去,「告訴她,我就是要娶岳域的宮昊月。」
然後伊拉法瀟灑的聳了聳肩膀。
「當然,若她不知死活的做出任何愚蠢的動作……」
一眨眼之間,伊拉法迅速朝他腳下射了一槍,讓他整個人嚇得跳了起來。
伊拉法的藍眼迅速竄過凶狠及狂惡,傲慢的對那個已經嚇壞的男子說:「我會讓他們嘗嘗真正惡魔的滋味!滾!」
已經被他嚇到魂不附體的男人,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客廳。
伊拉法冷冷的望著他離開,沒有說什麼,直到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時,他才緩緩踱步到客廳邊的小吧檯,為自己倒了一杯上等的威士忌。
他的手在舉杯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眼睛朝旁邊瞥了一下。
「我數到三,」伊拉法仰頭喝了一口威士忌,口氣相當冷淡的對著空曠的客廳威脅著,「你們再不出來的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一……二……」他又喝了一口威士忌,手上的槍對準他身後客廳的陽台。
「等一下,等一下!」兩個驚慌害怕的聲音從陽台上傳出,「伊拉法堂哥,別射!」
伊拉法完全不理會那兩個聲音,自顧自的說:「……三!」一說完,他手上的槍就要朝剛剛發出聲音的兩人射去。
砰地一聲,兩個落物在伊拉法還未開槍前,狼狽的摔在陽台上。
「別射,別射,伊拉法堂哥!我們已經在你數完之前出來了!」其中一個「落物」連站都還沒站穩,就慌慌張張的對悠哉喝著酒的伊拉法喊去。
伊拉法不顧情面的仍是朝陽台開了兩槍。
「啊——」剛剛說話的「落物」大聲叫了出來。
子彈在他耳下三公分的陽台扶手上嵌入,「落物」大口大口的吸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躲過了一劫。
另外一個跟「落物」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子彈就由他黑髮乎頭上的兩公分處飛過。他比較冷靜,但從他胸部起伏的高低,不難發現他也被嚇到了。
「你們兩個非得被教訓過後,才不會再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嗎?」伊拉法將杯中的威士忌仰盡,轉過身來,望著癱在陽台上兩個外表與他相似的十六歲男孩。
「下次你們兩個敢再偷聽我講話的話,我就一槍射掉你們的耳朵,聽見了嗎,魔鬼?」他揮了揮手中的槍,冷冷的說。
「聽到了。」被伊拉法稱做「魔鬼」的兩個男孩,連忙站好,乖乖的應
不知為什麼,被達珥西家族號稱魔鬼的兩個小子,一碰到他們的天敵及最崇拜的人——達珥西家族的魔頭,伊拉法——就是耍不出什麼花招。
他們兩個「魔鬼」的綽號,不只是因為他們是雙生子的關係,也因為他們的破壞力超強,惡整別人的能力更是厲害,所以家族中大大小小的人都怕他們。
目前唯一倖免的就是伊拉法,因為他們知道他比他們更高竿,整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淒慘。
但沒整他並不代表他們從來沒想過。
如果沒想過的話,他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邊了。
凱宣·達珥西——那個差點被打到耳朵的男孩——與他的哥哥,凱文·達珥西,互望了一眼。他們從彼此眼中看見相同的訊息——
他們後悔了。
凱宣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喉嚨,決定先歌功頌德一番,撫緩他堂哥的心情。
「伊拉法堂哥,你剛剛的槍法好厲害,連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就射得這麼準……」他偷望一下他的哥哥。
凱文用眼角瞄了他一眼,微微的搖了一下頭後,凱宣馬上就準備轉移話題……
「還有呀,嘿嘿,你怎麼知道我們剛剛躲在陽台外呀?真的是太太太厲害了,好像有超能力一般!」
「你們做了什麼事?自首無罪。」伊拉法的聲音沒什麼太大起伏,語氣平淡的問他們。
雙胞胎腦中閃過相同的念頭。
慘了!
「居然還是被你發現了?!呵呵!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堂哥,嘿嘿!」凱宣打哈哈的說,用眼神示意他哥哥快想辦法。
「我再說最後一遍,」伊拉法語中似乎充滿著無聊,替他的槍裝上新的子彈,「你們是想考驗看看,是你們的腳快,還是我的子彈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