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桑緹
只消半秒鐘——他原先驚訝的表情完全被沁涼的晚風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鐵青的肅然臉色!
「Siviɑ你怎麼呆在這裡?走啊,咱們趕緊進去,春宵苦短,可別在門外吹風浪費時間了哩!」Peter一個勁兒地說著。
「呵呵呵……我……我真的可以解釋解釋……」丁薏芸努力從發僵的臉上扯出笑容,心下著急。
唉!果然是未成年的小弟弟。大難臨頭,還不知死活?
「很好,我倒要看你如何解釋!」駱煒像陣吸魂颶風般,席捲了週遭的生氣。
丁薏芸只能傻愣愣地待在原點,瞧他鐵青著臉朝她走來。就像電影慢動作重演——
他先推開擋在身前的路人甲,再踹走賴在腳邊的野狗,無視於行人不解的神情,筆直地朝她逼近。
「喂!你是哪根蔥啊?」Peter除了牛郎的正職之外,還身兼「護花使者」,他瞧駱煒來勢兇惡,必是匪類無疑。
「讓開!」駱煒灼熱的眸光激射出怒火。他極力忍住颶風摧毀生物的爆發力。
「不要!除非你先說明你是誰,還有你跟Siviɑ是什麼關係?」Peter自以為是地追根究底,他橫身擋在丁薏芸前,好歹也充充英雄。
「Peter……你還是……」丁薏芸正欲好心地提醒這「冒牌英雄」,眼前只消用「目光槍」,就只以射死一打人的男人,可是「正牌殺手」。
「哎喲喂呀!」Peter吃了一記「駱氏頸爆拳」,捧著內傷的肚子痛得蹲下身來。
「你還是……先閃了吧!」丁薏芸修長的手指半摀住雙眼,她話還沒說畢,慘劇竟已發生?
唉唉,她萬分同情蹲在地上哀嚎的Peter。
駱煒旋即將既怒且威的眸光鎖定丁薏芸。
「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他拎起丁薏芸,就像拎隻兔子般。
「有……有話好說嘛……」丁薏芸軟語哀求。她可真傻!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她還有哪門子的閒情逸致去關心「自大狂二號」的死活?她早該開溜才是呀!
「Siviɑ……」Peter站起身來,恩客早已「名花有主」,這牛郎強奪「生意」也太不上道了吧?
「還想再吃我一拳嗎?」駱煒冷冽的眸光迅速地掃向妄想敗部復活的Peter。Peter立即縮了縮脖子——
這同事……呃,這沒有職業道德、搶人生意的牛郎,他陰鷙的眼神似乎在警告著他,他再上前一步,將會死無全屍!
「你別指望他會望你!」駱煒寒酷的眸光凍結丁薏芸求助於Peter的最後一線希望。
丁薏芸萬分無奈地苦笑著——
顯然「自大狂一號」的確比「自大狂二號」強硬霸道多了。
???
駱煒不由分說,砰地一聲摔上房門。
「你……有話好說嘛,發那麼大火……小心氣壞身子……」丁薏芸一面緩兵之計與敵軍周旋,一面張望逃生路線。該死!這五○四號房總不會只有一扇門吧?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誰知世上的巧遇全被她碰光了?隨便在街頭一站,馬上就遇到熟人——或者用仇家稱呼更為恰當!
「怎麼?鬼頭鬼腦地找另一扇門嗎?」駱煒看破她的心機。
他像尊門神般,宏偉矗立地緊閉地門前,面無表情,但隱隱約約透露著殺機。
「嘿——嘿嘿!你……你就要一直杵在那呀?」丁薏芸見唯一活路已然被全面封死,心虛地陪笑著。而腦中正快速籌謀著破敵大計,如何將門神誘出門邊呢?
「別費心思啦!除非你今晚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就得委屈你在這破旅舍將就一夜吧!」駱煒按捺住心中的憤懣,極其冷靜地說著。
「是……是嗎?」丁薏芸質疑起他話中的可信度。
但當她仰首與他四目相對時……駱煒深黯的眸子內除了冷酷和冰寒之外,還多了幾道利箭——
「你懷疑我嗎?」難道你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不自量力地想逃出這房間?」他嘴角揚起電視上反派專有的賊魅笑容。
「不敢不敢!」丁薏芸連忙搖頭否認。性命攸關之際,危急存亡之秋——她可不能愚昧到激怒這頭猛獸,拿自個兒的死活當賭注!
「很好!」駱煒雙手環抱於胸,十分滿意點著頭,她的識相省去他不少功夫。
原本以為還須動用他的「駱氏擒拿手」,捉住這只愛玩躲貓貓的小兔子……現在她竟如此合作?
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要……要現在解釋嗎?」丁薏芸走到床沿,一股腦兒坐下。
「當然!」駱煒惜言如金,夠酷了!
丁薏芸賊不溜丟的眼珠子轉呀轉的……
「哇!好舒服呀!這床可真軟,躺在上面果真消除疲勞,能養精蓄銳呢!」丁薏芸作勢在雙人大床上滾來滾去。
「你一直站著不累嗎?過來歇歇嘛!」她媚了駱煒一眼,「美人」與「軟床」誘餌雙管齊下,神仙也動心。
「不必!你別岔道,快快招來!」駱煒卻如不點頭的頑石般,不給半分面子,緊咬著主題不放。
「好嘛好嘛……讓人家休息一會兒,爬了五層樓,你不累,我可是累壞了!」丁薏芸翻身面對著床被,恨恨地捶打溫軟的床。
她咒罵著駱煒的難纏與執拗,一面磨著恨得發癢的牙,一面尋思著脫身之道。
「你說是不說?再拖下去對你可沒半點好處,反正我今晚是打定主意跟你耗到底了!」駱煒撂下狠話,他可是當真,絕非虛張聲勢而已。
「好好好好……」丁薏芸一個勁兒敷衍著,她只得坐起身來,反正就見招拆招吧!
「你為什麼住進旅舍?跟樓下那個陌生男子是何關係?」駱煒咄咄逼人,大有興師問罪的氣概。
「這個嘛……說來話長……」丁薏芸還癡心妄想著拖延戰情。
「沒關係,我很有耐性!」駱煒沉聲說道。
「啊?」她驚叫道。他的話彷彿一記巴掌,熱辣辣地熨在她雙頰!
「啊什麼?既然話長,還不說來嗎?」駱煒繼續逼問道。
丁薏芸偷瞄著他板著臉的表情——嘖嘖嘖,活像是拷問犯人資歷長達二十年,久久無法蒙長官關愛而陞遷,抑鬱不得志的獄卒。
「幹麼那麼凶嘛……」丁薏芸嘟著小嘴,她可不是犯人哩!
「到底說不說?」駱煒沒耐性地吼著。只要一想她和某個陌生男子進出旅舍,他就揪心、他就惱怒!
「那我說……可是,可是你必須答應不能罵我哪!」丁薏芸提出條件交換,她實在沒啥把握。他一發狠,她就想到獄卒揮鞭無情審問人犯的景象。
「還跟我談條件?」駱煒鼻氣一哼,嘴角一撇,語氣上揚。
丁薏芸心驚,獄卒又甩了一鞭。
「不敢不敢……我老實說吧……」她被獄卒折磨得傷痕纍纍,若再不從實招來,恐怕那駭人聽聞的「烙刑」,憑他緊咬住話題的記性,應該會想到可以拿出來用用看的。
「呃,就是呢……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啦!」丁薏芸話鋒一轉,予頭直指獄卒。
「我?」駱煒愕然,這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她竟扯上他?
「對,就是你啦!別想賴……」丁薏芸嫣然一笑。好玩好玩!大家來瞧瞧獄卒反被指控的錯愕神情。
「我賴什麼呢?你得說明清楚!」駱煒雖愕然,仍能理出頭緒。她若想栽贓於他,甭作夢了!
「唉……」丁薏芸有模有樣地歎了口氣。冤獄如何平反呢?首先,必揪住幕後真兇。
「好端端地歎什麼氣?」駱煒有點搞糊塗了,怎麼她一下子引個話題,一下子卻又唉聲歎氣的咧?
「就你呀!要不是你這『實習男友』的大帽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會淪落到找牛郎討教切磋嗎?」丁薏芸極其委屈地娓娓道出。
「牛郎?」駱煒豎直耳朵。老天!
他沒聾沒耳背……沒聽錯吧?
駱煒那對眼珠子簡直要爆出眼眶,嚇人的模樣倒是提醒了丁薏芸——她與豬頭同輩嗎?笨得招供出最吐血的關鍵處。
「你去找牛郎?」駱煒加大音量,瞅著她心虛的神情,心中是憂喜參半——
一則以喜,乃是他的聽力完全如初,直追土狼的靈敏度,一則以憂,卻是「牛郎」確是實際情,他的「實習女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敢背著他去找牛郎?
「這個……反正都是為了你呀!」丁薏芸狡黠地扯出重點,一副擺明了「原因在你身上,我是絕對無辜」的泰然表情。
「哦?你去找牛郎是為了我?你倒說說看,這道理該如何講得通呢?」駱煒皮笑肉不笑的哼道。
「這道理隨便論述都通嘛!」丁薏芸一副強詞奪理狀。
「你是我實習男友,對吧?」她理所當然地說著。
駱煒點了個頭,心下提防著,這丫頭不會又想玩什麼把戲吧?
「我們當初說好的實習關係……包括性關係,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