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綠平
他不懂?事情為何會變成如此?
離開此地,決心忘卻這一年間所發生的事,不再去想那個無情的人。
莫封塵拿起桌上沾著鮮血的冰玉劍,毅然的轉身離開,拋棄過往的一切。
生怕莫封塵會做出令自己悔恨的事,太尉無言的跟在他身後,離開殘月軒。
但願老天可憐這一對命運坎坷的有情人,讓兩人間的誤會早日化解。
***
御天門
「聽說御主要回來了,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御天門裡地位僅次於御主及太尉的太輔,蹺著二郎腿,問著自己的貼身侍衛。
「稟太輔,根據探子的回報,這個消息千真萬確,御主及太尉正在回御天門的路上,大約再一盞茶的時間就會到了。」侍衛必恭必敬的回答著主子的問題,不敢有一丁點的怠慢。
「他終於想回來了,我總算可以卸下肩上的擔子,休息一陣子了。」太輔語帶嘲諷的說著,像是他的肩上壓著多大的重擔,壓得他快不能活似的。
侍衛無言的聽著自己主子的抱怨,不敢隨便插嘴,怕一個不小心把命給弄丟了。
「我說了那ど多,你倒也說句話,別像啞巴似的,讓我一個人演獨腳戲。」
太輔壞心眼的設計自己的侍衛,讓他往陷阱裡跳,順道試試他的反應能力。
「御主有御主的立場,主子您有您的想法,屬下不敢妄下結論,還請主子見諒。」侍衛單腳跪地抱拳,恭敬的回答太輔的問題。
「這樣啊?你先起來,又沒要你跪著,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說跪就跪。」
太輔邊揮揮手,要侍衛先起來,一面思考著要如何才能順利的將包袱丟還給莫封塵。
這時,一個僕人匆匆忙忙的跑進大廳。
「稟太輔,御主和太尉已經通過城門,快回咱們御天門了,是不是要準備出去迎接御主?」
「這點小事也來問我,明天起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太輔心情不佳的訓斥著那名僕人。
「請太輔原諒,饒了小的,小的以後不敢了。」那名僕人雙腳跪地,哀求著太輔。
「把他帶下去,不要在這裡吵吵鬧鬧的。還有,準備出去迎接御主。」
太輔手一擺,示意門外的手下將那名僕人拖下去,一面起身理了理衣物,態度從容的到大門迎接莫封塵。
***
安陽城內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俊俏英挺的男子和一名柔弱美麗的女子,並肩走在大街上,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我說偉大的莫大御主,可不可以請你可憐可憐我這弱女子,走慢一點行嗎?」身穿湖綠色衣衫的女子,捏了捏酸痛的雙腿,問著走在前頭高大的男子。
「太尉,不准妳弱女子長弱女子短的,如果妳是弱女子,那全天下的女人不都是羸弱不堪的了。」莫封塵依舊腳步穩健的往前走,口氣不佳的威脅著。
「我真是命苦,連這ど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太尉假意的抱怨著,引來路人們不平的指責,但對莫封塵一點影響也沒有。
眼見莫封塵越走越遠,太尉不得不追上他的腳步,以免等兒會回到御天門被剝掉一層皮。
「喂!等我一下啦!別走這ど快,我快追不上了。」太尉追在莫封塵後面喊著。
沒一會兒工夫,只見那名喊著追不上的太尉,親密的勾著莫封塵的手,往御天門的方向接近。
接近御天門,莫封塵的臉色難看得很;身旁的太尉當然也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
「我偉大的御主大人,您可知道屬下我是早也盼、晚也盼,總算將您給盼回來了。」迎接莫封塵的太輔故意忽略他的不悅,緊挨在他身邊抱怨著。
「放開我,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莫封塵冷冷的瞪了太輔一眼,要他放開掛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聰明如太輔,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是發生了什ど事,讓原本親近下屬的御主變得如此不近人情?等會兒可要好好地問問太尉。
「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人不准踰矩,注意自己的身份,不准發生像剛才如此沒大沒小的事,違者門規伺候,絕不寬貸。」
這是莫封塵回到御天門下的第一道命令,這命令讓御天門裡的一些人,過了一段慘無人道的苦日子。
***
流光水榭──
雖然整個人昏沉沉的,但柳殘月也明白此地並非森羅殿,輕撫胸口上的傷,不由得嗤笑一聲,竟然連想死也死不了。
他稍微使力,從床上坐了起來,倚在床柱上,思緒漸漸飄向遠方。
他現在好嗎?想必已是恨透自己的無情。
無奈,他們今生怕是無緣再相見。
「你醒了,身體好些了嗎?」一名身穿深綠色儒衫的男子,端著藥走進房內。
思緒被打斷,柳殘月將視線移向來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我昏迷多久了?」
不問緣由,他知道他為何會救他,因為他也是聽命於人。
「半個月。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去通知太尉。」
男子見柳殘月身上的傷暫時沒有大礙,轉身準備飛鴿傳書通知主子,說柳殘月已經沒事。
「不……」來不及阻止,柳殘月只能看著男子踏出房門。
自從離開殘月軒,離開莫封塵已經半個月,他竟不覺時間無情的流逝!
思念……真的非常想不顧一切的飛回他身邊,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但,他現在已恨透了他,又怎會見他呢?
這個體認讓柳殘月痛徹心扉,體會到被愛人所誤會,果真好疼、好疼……
淚,潸然滑落……
他居然還有淚?不禁自嘲,是他選擇放棄所有,他沒有資格流淚。
既不後悔,為何會落淚;既不後悔,為何會感到心被撕碎的痛?
想起莫封塵怨恨的雙眸,心頭一陣陣的抽痛。願他能瞭解他的苦衷,不要恨他。
無力的躺回軟榻,任由思緒一點一滴的抽離,任黑暗侵襲全身。
***
打從回御天門的那天開始,莫封塵把便自己關進勁松樓裡;整整七天,除了灌酒,他不准任何人接近他一步。
勁松樓的廂房裡,莫封塵渾身酒氣的趴在桌上,手裡還拿著一個空酒瓶。
「莫封塵,你給我起來,看看你現在是什ど樣子?堂堂一個御天門的御主,居然落魄到這步田地,傳出去能聽嗎?」
穿著鵝黃色女裝的太尉,再度冒險踏進勁松樓,軟硬兼施的想喚醒醉生夢死的莫封塵。
「滾,滾,誰准妳進來的!滾出去。」莫封塵大聲的命令道。
「你要我滾很好,莫封塵,你給我聽清楚,你繼續做你的可憐蟲,我再也不管你了。從此刻起,我要放假一年,不管御天門的事了。」
太尉也憤慨的反擊,她不想繼續留在這樣的人身邊;要是不走的話,她早晚會失手殺了莫封塵。
「走,你們全都走,我一點也不希罕。」莫封塵因為太尉的話,又想起了那個無情的人。
他們之間甜蜜的情景,又浮現在他腦海中,怎ど揮也揮不去。
他們的相遇可以說是老天開的玩笑,原本是兩條永不相交並行線,因一次的意外而相遇、相戀。
第二章初次相遇
波光閃耀的水榭裡,一抹纖細的人影隔著白紗,端坐在軟榻上專心的撫琴,淡淡的檀香味環繞四周。
水樹中還有其它三人,正在飲酒作樂,琴聲隔著一層白紗傳入眾人耳中。
「楊兄,你是打哪兒找來這琴技如此高超的人,讓小弟我真是羨慕萬分。」一個肥胖的男子故作風雅的問著。
「萬兄,你這ど說才折熬了小弟,如果萬兄喜歡的話,我可以將他送給萬兄,不知你意不如何?」
楊世傑表面上假裝大方的說著,心裡可是萬分不悅,這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ど好心。
「楊兄,你這ど說就不對了,為什ど要將此人送與萬兄,那小弟我呢?」另一名男子也加入要人的行列。
「既然兩位都喜歡他的琴技,不如等他彈奏完一曲,我們再問問他的意見,你們認為如何?」
「也好,我們就專心聆聽這美妙的樂曲,等會兒再問問他本人的意見。」
另外兩人也都表示贊同,三人不再爭論,專心聆聽著琴聲。
悠揚柔和的琴聲圍繞著整座水榭,使人在不知不覺中放下警覺心,專注的聆聽美妙的琴聲。
就在三人放下警戒心的一剎那,柔和悅人的琴聲變成了他們三人送葬的樂曲。
三個人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死在琴聲下,連喊救命的機會也沒有。
停下撫琴的動作,那抹纖細的人影慢慢的將琴放回琴盒,從容不迫的離開殺人現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檀香味。
***
回到殘月軒,柳殘月輕輕的將琴盒放置在桌面,打開琴盒,取出奪魂琴。
這是師父臨死前唯一留下的遺物,他一直很珍惜這琴,雖然它殺人無數。
手指輕輕的撥動琴弦,今天他又殺了三個人,他並沒有什ど特殊的情緒波動,因為他們三個全都是壞事做盡、原就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