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洛明晞
這大紅色的貴妃椅擺在陶酣黑白色調的客廳裡看來突兀且不搭調。這是宮千秋與陶酣在一次閒逛之時相中的,當時她被椅面軟柔舒適的質感吸引,一看就可想見躺在上面是何等享受,可是那價錢也可觀得令人咋舌,宮千秋當時僅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標價,而後故做瀟灑的走人,其實心裡不捨的要命。
她的反應陶酣看在眼裡,第二天,這貴妃椅就往她家裡送,她老媽見這所費不貲的貴妃椅,堅持無功不受祿,要宮千秋還給陶酣,而她也只好毅然婉拒陶酣的好意。其實她與陶酣勉強而論還稱不上是男女朋友,即使是男女朋友,這麼接受他的饋贈還是有些說不過去,雖然她非常渴望能得到它,但理智仍是戰勝了物慾。
陶酣不說什麼默然接受了她的拒絕。不過他未退還給店家,而是將之擺在他的客廳裡。因他知道擺在他家比擺在宮千秋房裡使用機率更高,現下不是證明了。
「陶酣,以後我還是叫無線電計程車回家好了,每天讓你強撐著累了一整天的身子送我回家,再一個人獨自開車回家,我實在很過意不去,也不放心。」宮千秋攤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道。
「不行。」陶酣斷然拒絕。
這個話題他們倆爭執不下十次,她心疼他的身子,他擔憂她的安危,兩人各執一詞不肯退讓。
陶酣轉身走人廚房中,擺明不想與她討論這個話題。他從廚房中端出托盤,托盤上擺了兩碗熱騰騰的甜點。
「哇,我聞到了,是紅豆湯圓。」靈敏的鼻子嗅到最愛的甜點,宮千秋的精神又振作了起來。
「慢慢吃,別燙著了。」陶酣微笑地看著她大啖心愛的甜點。
「陶酣,我現在肚子正餓,但你別以為我還會像上次般,輕易讓你逃過這個話題,等會兒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宮千秋邊吃著熱乎乎的湯圓邊跟陶酣說道。
每回談判總被他祭出的美食牌打敗,這次她可不再上當。
宮千秋將湯圓一掃而空後,整個人慵懶地攤在貴妃椅上。她這人骨子裡是天生標準的米蟲,不是吃就是睡,在一頓溫飽之後,也忘了剛剛要討論的話題。
陶酣收拾好餐具走出廚房,宮千秋的眼光一直跟隨著他。
陶酣被她瞧得不自在,索性坐至她身旁讓她瞧個徹底。
「為何一直盯著我瞧?」陶酣微笑,語富興味地問道。
宮千秋手扶著下巴,像研究異種生物般的猛盯著他瞧,口中還噴噴有聲。
「嘖——我若告訴別人,慶迎集團的領導人居然會進廚房,而且洗碗烹飪樣樣行,手藝還一級棒,我想沒人肯相信我,還會當我是瘋子看待。」
陶酣不理會她語中的揶揄,站起身拿起遙控器開啟了音響,悠揚的小提琴獨奏曲緩緩從客廳的角落傳來。
「是不是我眼花,我好像看到你臉紅了。」宮千秋趴在椅背上,對著陶酣的背影調侃道。
「你是眼花了。」陶酣落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對她的調侃只是回以微笑。
「陶酣。」宮千秋想到了什麼,起身坐至陶酣身旁。
「什麼事?」陶酣將她攬在懷裡。宮千秋向來怕冷,室內雖有良好的空調,但觸及他的小手仍是冰冷,他寵溺地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裡取暖。
宮千秋在他懷裡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才又開口道:「剛剛胥郡又來找你,他找你做什麼?」語帶試探。她當然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但那僅是後半段,在她到辦公室之前他們究竟為了什麼單獨在辦公室內,她想知道。
她仍是擔憂胥郡會來搶陶酣,上回問他是否仍迷戀陶酣,他的回答僅是暖昧的一笑。愛是獨佔,她富技巧的趕走了陶酣身旁的群花艷蝶,卻無法趕走胥郡,胥郡是陶酣器重的人才,也是陶酣的好友,而她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他來找我當然是談論公事。」陶酣隱瞞著與胥郡的談話內容。
「但是我聽到了。」宮千秋說道。
「你又躲在門板外偷聽?這是小人行為喔。」他暗指她非君子。
她這個習慣實在不太好,但告誡了幾次仍是不聽。
「我不小心聽到的。」宮千秋見陶酣不贊同的蹙起眉,急做辯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讓胥郡這麼待我之後還有好日子過,我會給他一點『小小』的懲戒,讓他知道女人是惹不得的。」宮千秋瞇起眼,素顏儘是急欲報復的狠勁。
陶酣見她這般惡狠模樣不禁失笑。也許胥郡是對的,千秋這妮子惹不得。
「你不說話就代表默許我以後的作為。」宮千秋幫他決定了立場,他當然得站在她這一邊。
「別太過分就好。」
「不會的,最多只是讓他缺條胳臂。」
陶酣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陶酣。」宮千秋雙手掙開他的手的掌握,手移至他的背環住他,身子更是往他懷裡鑽。
宮千秋最愛躺在他懷裡,在他懷中不僅可以汲取他的溫暖,而且他身上有股似有若無的清新氣味,她非常鍾愛這屬於他的特殊氣味,這氣味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及幸福感。
陶酣深吸一口氣,挪了挪身子,拉開兩人緊貼的身子。
宮千秋如此舉動對他影響甚劇,而她似是全然不知自己的影響力。他們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行為僅止於擁抱,他不敢看向她,生怕自己一觸及她那晶亮的大眼,自己下一步就會做出逾矩的行為。
「怎麼了?」待身體的奔騰平靜後,他才開口問道,這妮子喚他的聲調聽來似乎又有所求,他得小心應付才是。
「陶黜,」宮千秋自他懷裡抬起眼,睜著無辜的大眼凝望著他。「我不想你與胥郡走得太近。」
「為什麼?」他沒料到她會如此要求。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太靠近你嘛。」宮千秋耍賴地說道。
「總要有個原因吧。」
「我……我不希望你與他太接近是……」宮千秋似有難言之隱,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了老半天,她才開口說道:「我不希望你與他太接近是怕他覬覦你。」一口氣將心中顧慮說出。
「覬覦我?」半晌,陶酣爆笑出聲。看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宮千秋,也會懼怕這番小事。
「喂,我跟你說真的,你怎麼當我開玩笑啊!」
「好……我不笑。」陶酣盡最大力才克制住笑。「你這麼擔憂胥郡,呃……覬覦我,是為了什麼?你愛上我?吃醋了?怕他搶走我?」陶酣閃著邪邪的笑容慢慢欺近她。
「你想得美呢,我……我怎麼可能現在就愛上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宮千秋身子往後退,直到碰到沙發背,無退路時才伸手推著陶酣,以防他的不斷進逼。
「千秋,我說我有把握讓你愛上我,你相不相信?」那一丁點力道的阻力根本阻止不了陶黠,他仍是慢慢貼近宮千秋。
「你……你別再過來啊……」宮千秋緊張得講話都結巴,陶酣逼得她半躺在沙發椅上。
陶酣私底下一向正經少言,這段時間來對她鮮少有逾矩的舉動,怎麼今天看她的眼神如此不同?她的眼被他閃著邪魅的黑眸吸引而移不開,薄而性感的唇上揚的幅度勾勒起迷煞人的淺笑,看得她的心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忍不住想要湊近試試他的唇是否一如看來柔軟。
想到這荒唐的想法,宮千秋的理智立即重回腦海。她更是太懦弱了,輕易就被他迷惑的忘了自我。
「千秋。」陶酣輕喚著她,手撫著她微紅的臉頰。
她平淡無奇的名用他低沉的嗓音喚來是如此的悅耳,彷彿這是個獨一無二的名。宮千秋殘餘的理智因他這一聲輕柔的呼喚被拋出十萬八千里遠,臉頰傳來他帶繭粗糙的手的撫觸,她衝動的將臉偎近他的手。
「你愛我嗎?」陶酣以他低沉的聲音問著。
「我愛你……」宮千秋覺得自己像著了魔般,將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情意說出。
陶酣滿意地笑了笑,聽到自己心愛女人說出她的心意,忍不住低下身噙住她的唇。這個吻不若上回,上回僅是蜻蜓點水式的輕吻,這回他恣意放任自己汲取著久盼的甜蜜,宮千秋被他突來的長吻嚇得怔愣住,直至這個吻結束仍未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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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吻了她!
宮千秋坐在陶酣的車上呆愣著,從方纔的吻結束至現在,她仍是維持這個表情沒變。
她知道這次的吻不若以前,這次帶著,呃……不純潔的成分。
「你為什麼吻我?」車子駛在無人的馬路上,宮千秋突然開口問道。
「吻你需要理由嗎?」陶酣別了她一眼。從方纔的吻結束至現在,他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她沒給他一巴掌以懲戒他的侵犯,也沒有開口大罵他的無禮蹈矩,她平靜得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