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洛梅
「我沒這麼大的度量!」唐嚴冷言冷語。
「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她抬起紅腫的眼眸,「只要告訴我……」
唐嚴沉默以對。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是喜歡我的……」她哽咽著,「那……你有愛過我嗎?有沒有……就算只有一點點……」
「我有說過我喜歡你?」他不屑地打量跌坐在地上的她,「天方夜譚!」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我只要這個答案!」她盯著他的眼。
「沒有。」他偏過頭,眼中帶著冷硬的神色。
「呵……我知道了……難怪會有人說……說謊時就不要看著眼睛……」她低笑,「因為太傷人了……」她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你走吧!趁我還沒失去理智前,趕緊逃得遠遠的,最好一輩子都別被我找到。」
「我的確是要走了,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兩眼無神,動作帶著狂亂,「真是可笑,我苦苦追求的竟是如此不堪……只能當個玩物……還被人說成賤女人……我是何苦……」她起身,低頭經過他身旁,「一開始就是謊言,我和你之間除了謊言之外,再也沒有了……呵……太傻……太傻了……我不該奢望的……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唐嚴恍若未聞。
「緣本無法求魚,是我一直沒看透,是我笨,是我傻……呵呵……」她大笑,看似非常開懷,唯有限角的淚水訴說著心傷。
她用力合上大門,也關上了兩人的心門……
第九章
「你幹了什麼好事?!」管他三七二十一,陳秋蘭先賞唐嚴一拳。
「做什麼?!」唐嚴不甘示弱,快速回以一拳,讓人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
「我不過才離開半年,你說,你給我說清楚——」對準唐嚴俊逸的臉龐,他又是狠狠一拳,「梅君去哪了?」
「不知道!」唐嚴擦去嘴角的血絲,拉過他的衣領,「你再跟我提起那女人一個字,我就讓你好看!」
「讓我好看?」陳秋蘭假笑,「我就先讓你好看!」唐嚴的鼻樑立刻紅腫,流下兩管血水。
「你鬧夠了沒有?!」唐嚴使出全力朝陳秋蘭腹部擊下重拳。
四周發出嘖嘖聲,「為了女人?」
有人奚落地笑著,「沒出息!」
這話立刻引來陳秋蘭的怒視,「的確是沒出息,你們就放任他胡搞?」
環顧四周,全部瞬間搬得一乾二淨,置身事外。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唐嚴爬了爬亂髮。
「我將梅君交給了你,結果呢?」陳秋蘭不可置信地低嚷,「你卻把人給趕跑了,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你搞什麼飛機呀?!」
其他人皆贊同地點頭,在一旁扇風點火,「是呀!把人都給趕跑了,這會兒才在為愛傷風感冒。」
陳秋蘭打量著瘦不成形、面色陰鬱的唐嚴。
唐嚴冷聲道:「哪個人舌頭太長,我不介意幫他剪短一點!」
「怎麼?連個女人都搞不定,發火發到兄弟身上來了?」官本同嘲諷地說。
「你們這群愛放馬後炮的傢伙!小心壞人姻緣下地獄!是不是你們又在搞什麼把戲?隨便扇風點火,害人家妻離子散?!」陳秋蘭詰問著,「八成又是你們壞的事!」
「我們可不怕地獄,騙人的玩意罷了!」展煜笑逐顏開。
「是!待我稟明你府上太座你幹的缺德事後,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次我可沒插上腳喔!別把我也給算進去。」展煜立刻翻臉。笑話!讓他老婆知道了還得了!
「誰知道唐嚴發什麼神經?我們也不過是開了幾句玩笑話罷了!他自己倒先變臉,把人給攆走了。」官本同辯白著,就怕自己也被點名。
「對呀、對呀!」
其餘的人也趕緊表明清白,不願當炮灰。先撇清要緊,要是讓唐嚴知道他們存心惡整他,那還得了!
問題又繞回唐嚴身上,大夥兒一致將目光對向主角。
「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非把她趕走不可?」陳秋蘭冷凝著臉。
「你不懂的。」唐嚴不願多說一句。
「好歹是我把人交到你手上,休想我會袖手旁觀。」今天要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別想他會離開。
唐嚴抬頭一一打量眼前眾人,「她有什麼魅力?讓你們全幫她講話?她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了?用她的美色嗎?」
「我真的覺得他的確很欠揍!」宮闈看了看自己握起的拳頭。
「是皮癢吧!」官本同站直始終慵懶倚著牆壁的身子。
「我倒不介意教導他什麼叫做分寸。」展煜嘴角帶著笑,眼中卻訴說著野蠻。
「兄弟,這樣好過點了嗎?」凌靜濤拍拍唐嚴的肩,玩世不恭地笑著,「我就委屈點把唐嫂給娶進門好了。」
唐嚴的手指輕輕動了下,卻還是面無表情。「隨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起梅君,可就要好好稱讚她的身材了,說腰是腰,說臀是臀的,讓我死在她懷中也甘願!」凌靜濤露出垂涎的表情。
唐嚴狠狠地揮出一拳,卻教早有準備的凌靜濤給閃過。
「好了!」陳秋蘭止住唐嚴的第二拳,「男子漢大丈夫愛就說愛,幹什麼像個娘兒們死不承認,活該被人耍!」
「你——」
「好了!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吵的,我有事要告訴你。」
「有屁快放!」唐嚴不耐煩地低吼,「沒事就全給我滾出去!」
「這怎麼成?我們可是來看好戲的。」凌靜濤猶不怕死的捋虎鬚。
「戲名叫什麼好呢?」官本同涼涼地道,「怒懲薄情郎?不對、不對!女主角可不在場……還是叫『笑看薄情郎懺悔記』?」
「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到底愛不愛梅君?如果不愛的話,我也不用忙了,就讓你們好聚好散。」陳秋蘭揪住唐嚴。
唐嚴撇過頭。
「你不說我怎麼幫?既然你連表態也不願意,我看就甭談了!」
「對呀!真可憐,被人家拋棄了也只能傷心痛苦了。」官本同打了個可欠。
「枉費人家愛他愛得要死,現在不過是要他說句話也不肯,女人跟人跑了也是活該!」宮闈更狠,連瞧都不屑瞧唐嚴一眼。
唐嚴用力捶了下門板,「夠了沒?!」
「不夠,我們就愛看你痛苦怎樣?最好是看你孤苦到老,沒妻沒兒的,多大快人心呀!」凌靜濤笑咧了嘴。
「薄情郎踢到鐵板,慘遭滑鐵盧羅!」展煜點頭。
「既然他不願說,大夥兒走人了!」陳秋蘭登高一呼,眾人皆起身。
「等一下!」唐嚴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低啞地發出聲音。
「早說不就好了,也不用被人耍著玩是不?」陳秋蘭搖了搖頭。
「我……」
「你只要跟我說你還愛不愛她就好了。」
「我……」
「說呀!」眾人鼓噪著。
「該死的!我愛她——」像是豁出去般,唐嚴大吼,「可以了吧!」
陳秋蘭點了點頭,「然後?」
「我不該說些混賬話,我不該存心欺騙她,我不該傷了她的心……」唐嚴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我不該捨不得她卻還裝作不在乎,明明愛著她卻又不願意放下身段,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懦弱地傷害她……是我……故意漠視她的愛!」
沒錯!他後悔了,他後侮如此輕易就放走了梅君。
她走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已經離不開她了,好比魚兒不能離水而活,就算是她騙了他,他也認了。
他懦弱地只求她能回到他身畔,其他的再也不重要了。
「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眾人皆高聲歡呼,激賞地拍著唐嚴的肩。
陳秋蘭復又板起臉,丟了張紙至唐嚴面前。」這是什麼?」他打開來看,發現是張一千萬元的支票,「這……」
「這就是你冤枉人家的證據。」陳秋蘭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我們已經替你調查清楚了。」凌靜濤順了順領帶,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唐嚴,嘴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一會兒,誤會全都解了開來,唐嚴也終於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頭一次他露出了手足無措的表情。
「現在就看你怎麼贖罪了!」陳秋蘭拍了拍的肩膀。
「人家原不原諒他可就難說了,他把人家講得可難聽了,什麼蕩婦、淫婦的,這幾個月來我們的耳朵都快長繭了!」官本同潑著冷水。
「等一下!難道你們早就知道了?」唐嚴怒髮衝冠。
「我們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不去查個仔細,你們說是不是呀?好兄弟!」宮闈笑得陰險。
另外三人早一哄而散了。
「啐!要走也不通知一聲!」宮闈欠了欠身,姿勢優雅地開門離去。
「該死!」唐嚴冷著臉,「他們一個都別想逃!」看他痛苦了這麼久,竟然沒一個人告訴他事情真相!
「算了,你還是趕緊想辦法救自己比較實際。」陳秋蘭再度扔出一袋資料。「我包準你看了才會火山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