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柳冰柔

    「真的？這個決定太突然了吧！」施晴被小梅的決定嚇了一跳。

    「對我的確很突然，掙扎了好久才決定的。聞天原先就打算出國唸書，只不過多了我，可能會改變當初要去的國家。」

    「打算去哪裡念？」

    「去紐約，那裡什麼都有，我們可以有很多選擇的機會。」

    「什麼時候去？」

    「還不知道，申請已經寄過去了，現在等通知，最快的話是明年。」

    「這麼快啊！」施晴已經有點不捨了。

    「是啊，有時想到要去異鄉念好幾年的書，心裡就感到不安，常常想要放棄，但是想到為了兩個人的將來，就盡量往好的地方想。」小梅又擔心又欣慰的說。

    「真羨慕你們，能夠一起為兩人的將來努力，真是幸福。」施晴神往的說著，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像小梅一樣，為了兩個人的幸福付出一切。

    尾聲

    今天小梅要出國了，看著小梅和他的男友雙雙登上飛機，施晴忽然有股強烈的孤獨襲上心頭，大概是因為最親密的兩個人都離開了她的身邊，覺得自己像個孤伶伶的棄兒，被所有的人遺忘在這個都市裡。

    「還有新工作在等著我呢。」走出機場，施晴甩開剛剛的自怨自憐，直奔新公司報到。

    施晴報到的新公司正是上次學姐介紹她來的計算機公司，雖然;對計算機有些排斥也不熟悉，但是面對越來越普及的科技社會，似乎足不能避免的。一天工作下來，頗能適應這個新環境，計算機繪圖的繽紛世界，也令她一頭栽了進去，這份工作勾起施晴強烈的學習慾望，自從離開學校後，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衝勁，每天下班後，就溜到書局找相關的書籍閱讀。

    「還記得我嗎？」何晉打來的電話。

    「當然記得。你回來了嗎？」施晴有點心虛的回答，聽到他的聲音，才想到他去大陸好一陣於了。這些日子忙著新工作，每天要消化一堆專業書籍，忙的沒時間去多想他，當然偶爾還是牽掛著他。

    「我昨天就回來了，還以為你會來接我，一下飛機，沒見到你的人影好失望，打電話給你也不在。」何晉抱怨的說。

    施晴這才想起昨天是星期六，何晉曾告訴過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抱歉。「我已經開始工作了，昨天公司加班，所以……」

    「你上次說的計算機公司？」

    「是啊，好多東西要學。」

    「今天有空嗎？」

    「當然有。」

    「我在公司旁的咖啡廳等你。」

    「好。」掛下電話，施晴發呆了好一會，怎麼沒有預期的快樂？兩人之間好像有些生疏了，是不是已經有人已經變了？或許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話題可說吧。

    「你看這是我買的禮物，喜不喜歡？」何晉一見面就遞給施晴大大小小的盒子，精緻古典的小盒子。施晴高興的開啟各式各樣的盒子，先前的憂慮一掃而空。

    「哇，好漂亮的一對印章。」所有的禮物中，施晴最喜歡這對晶瑩剔透的白石印章。

    「本來想刻一些字，但是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刻些什麼，最後還是決定保留它的原貌。」

    「你看過浮生六記嗎？」施晴一直很羨慕沉復和芸娘的感情，沉復就曾經送給芸娘自己刻的印章。

    「看過，可惜我沒沉復的才情，能夠自己題詩印刻。」何晉知道施晴覺得他不夠浪漫。

    施晴暗道，請別人刻也可以啊，或許他覺得我們的感情還不值得鐫刻在石頭上作為印記。兩人各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

    「過幾天有場戲劇表演，你想不想去看？」施晴打破沉默問。

    何晉猶疑了一下，「最近雜誌社比較忙，我剛回來也有很多事要處理，可能……不過，我會盡量抽出時間的。」

    「最近還好嗎？」施晴覺得何晉有些不安。

    「還好，就是雜誌社出了些問題，過些日子應該就可以解決了。你……要不要嫁給我？」

    施晴被何晉的問題嚇了一跳，怎麼無緣無故又提這個問題？「你為什麼忽然說這些話？」

    「很突然嗎？以前我也問過你啊。」

    「可是，我們認識的時間那麼短，論及婚嫁太早了。」

    「你還是這樣想嗎？我一直覺得我們已經很熟悉彼此了，在你面前我可以很自然坦率，不必戴著虛偽的面具，在商場上不得不如此，只有和你在一起時是最真實的。你是我認識最好的女孩，一直都是。」施晴望著何晉，心醉神迷，他的聲音、他的情話，一字一句打入施晴的心扉裡，聽幾遍都不會厭倦。

    「最近，家裡催著我結婚，我是家中的獨子，看他們年紀漸大，希望早日了了他們的心願，所以……」

    聽到這裡，施晴從甜言蜜語中醒了過來，看來這次的求婚，長輩的壓力居多，和自己想像中的長相廝守，差距頗大。

    「現在結婚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而且說不定將來打算獨身呢。」

    「為什麼呢？是排斥婚姻還是沒有想要結婚的人？」

    「大概是排斥婚姻吧，兩人在一起相處那麼久，愛情一定變的乏味了，這樣的生活還不如一個人生活來的好些。」

    「但是只有少數人能一直過著單身的生活，我們都是平凡人，很難孤獨過一輩子的。」

    「或許吧，至少目前是不會考慮到婚姻的問題。對我來說，那些事還很遙遠。」

    「好吧，我們維持現狀就好了。」

    送施晴回家後，何晉心事重重的沿路步行回去，「該不該告訴施晴呢？她聽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再見面，決然而去？還是會溫柔的對我說，沒關係，我尊重你的決定，我會等你的？唉，總是猜下出她的心思，在她心底，我到底佔著怎樣的地位？她總是若即若離，有時可以感覺得到她滿懷的溫柔情意，有時又覺得她隨時要離我而去，為什麼如此的捉摸不定？為什麼在她身旁，我的心就變的好平靜，不再想去外面的世界爭名奪利，但是她為什麼總是拒絕我的求婚？她不知道我多麼想永遠廝守一起嗎？或許，她並不那麼愛我吧！如果她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會怎麼想呢？發一大頓脾氣？對，一定會發一頓大大的脾氣，因為她的感情天地裡只容的下美好和浪漫。不，她那麼溫柔善良，一定不會生我的氣。但是，怎麼和她說呢？過一陣子吧，等一切都過去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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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一位妖嬈艷麗的女人，倚著門，微嗔的看著何晉。

    「公司有事。」何晉懶懶的回答，一進門，就無力的倒向床邊。

    「公司！公司！不要每次都提公司，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剛才一定是去見照片上的那個小女生！」安妮頗為吃味的說，一邊說一邊走到床邊坐在何晉旁邊，伸出她白嫩的手在何晉的身上游移著。

    何晉沒有答，繼續把頭埋在枕頭裡，任安妮挑逗他的身體。

    「那個小女生有什麼好？論身材容貌，沒一點比得上我，更別談拿出資金來周轉你的雜誌社，真搞不清楚你喜歡她哪一點？」安妮有點不屑的批評著。

    「好了，妳不要再說了，我不是和妳在一起了，說那些做什麼！」何晉悶著說。

    「不行，我嚥不下這口氣，明天起，不准見她，至少和我在一起的這半年，不准見她。」安妮跋扈的說，因為她知道現在的何晉，只有聽她的份，任何的要求，他都不會抗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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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怎麼還沒到？」施晴焦急的在表演廳外面等著何晉。「難道他忘了今天的約定？」施晴打大哥大給何晉，卻傳來停機的訊息。沒有他家裡的電話，雜誌社也沒人，「莫非他出了什麼事？」施晴胡思亂想著，最近都沒和他聯絡，總想著他是忙著工作，也沒去打擾他。但是他怎麼忘了今天約定好的事呢？心不在焉的看完戲，決定明天打到雜誌社問問。

    「請問何晉在嗎？」

    「有事外出，請問你哪位？」

    「我姓施，麻煩他回來時轉告一聲。」

    「你是施晴嗎？」

    「是啊，你是……」

    「我是李誠，你忘了嗎？我都還記得你呢。」

    「我記得，只是一時沒聽出你的聲音。」

    「你怎麼不來公司坐坐，看看我們這些老同事。」

    「最近比較沒時間，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上班的時間。」

    「還這麼客氣，對了，你找總經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好一陣子沒見到他。」

    「你們……還在一起嗎？」

    「嗯。」

    「站在好朋友的立場，我勸你……」李誠欲言又止的語氣。

    「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總經理他……啊，總經理回來了，現在不方便說，改天再打給你，再見。」李誠匆匆的掛斷電話。

    施晴本想再撥電話進去找何晉，想到李誠猶豫的語氣，又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