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追拿逃妃

第24頁 文 / 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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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隆冬之際,宮裡傳言:皇上並非張太后親生,而是已故的先皇寵妃紀貴妃所出。

    消息傳的忒快,由於「看不慣」這偏君名不正言不順地竊位,棣王爺於是同兩位皇敖王爺、赫王爺一同起兵,自號「正義之師」,打著「匡復正統」旗號,浩浩蕩蕩討伐那「偽君」陽廷煜,打算迫他交出政權,並讓位給先皇之兄棣王爺,以全正統。

    要是「義舉」成功,棣王爺就能順利坐上龍椅嗎?

    那可不一定。

    說穿了,大家都是庶出──棣王爺是先皇庶兄,敖王爺和赫王爺是當今皇上異母弟──既然誰也不是正統,當然誰也不服誰,眼見有機會沾上皇位,重畫甚至獨吞權力大餅,自然誰也不放過羅!

    所以,敖王和赫王心懷鬼胎地與棣王聯手,決定眼下先打垮陽廷煜再說,到那時再來一較高下,反臉不認人不遲。

    棣王爺真不曉得兩個皇的野心嗎?這精明狡猾的老狐狸,哪會不知道!只是他也抱著同樣的心思──眼下先推翻陽廷煜,再對付兩位皇也不遲。

    這場爆廷爭霸,不過就是皇位引人垂涎罷了,什麼「匡復正統」,什麼「正義之師」,都是說著好聽的,等坐上了皇位,還怕史冊不乖乖將他的「討伐義舉」記下?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嘛!

    棣王、敖王、赫王在心中達成以上共識,卻是誰也不敢告訴誰。

    稍早,張太后,可惜無法向她求證當今皇上可是從她肚子裡繃出來的。至於傳聞中毒殺太后的元兇侯太妃,與幕後主使的文皇后,都已被收押入獄,同待查明後便要判刑。

    如今,宮裡宮外全是一片混亂。新皇登基不到一年,根基還不夠穩,政權被這麼一攪,是有些動搖。再加上可與三位王爺抗衡的勢力──外戚左丞相文言慶由於女兒文皇后正在獄中,不知罪狀是否屬實,因而他抱持觀望態度,不願表態支持皇上或三位王爺任何一方,造成了朝臣間一片恐慌,牆頭草不知該向何處傾,這對新皇的處境又是雪上加霜;唯有極少數仍誓死效忠當今聖上,不得不教人歎上一聲動盪識忠臣。

    幸虧,陽廷煜還有個手握兵權的忠心將領──繼威將軍風從虎。

    「風,你要小心。」臨行前,何敘君依依不捨地撫著他的戰袍盔甲。

    風從虎看來威風凜凜,英姿勃發,可是就要去涉險了,他那麼忠心,一定會拚了命的衝鋒陷陣,她好害怕……

    「我會的,只要戰亂平了,我馬上回來見你。」風從虎話中藏了戀戀濃情。

    淒淒切切的離情在兩人之間流轉,他們忍不住哀傷,索性緊緊相擁,更加深離情愁緒。

    蕭北辰不識相地哇哇大叫:「喂喂喂!我知道你們倆快要成親就碰上這等事,是很倒楣,但是麻煩看看場合,你們有沒把我放在眼裡啊?風……!」他一臉嫌惡,簡言之,他眼紅。

    風從虎不悅地勉強鬆開懷抱。

    「敘君就交給你了,好好保護她,等我回來。」他吩咐著蕭北辰,眼睛卻瞅著何敘君不放。

    蕭北辰不要命地伸手擋在他眼前,遮住風從虎視線。

    「別看了,保證回來還你一個完整的美人兒,一根寒毛也不少。」蕭北辰的手立刻被拍開,旋而笑嘻嘻地冒死諫言,「不然這樣,其實你也可以不必現在就忙著為皇上拚命,大可留在將軍府裡陪陪小表妹,省得這會兒離情依依,然後隨便那兩幫人馬打得頭破血流。等誰佔了明顯優勢後,你再去高喊萬歲,誓死效忠,說不定照樣陞官發財,豈不妙哉?」他比手畫腳,說得眉飛色舞。

    這番牆頭草宣言,弄得風從虎皺眉不悅。

    「食君俸祿,為人臣子效忠主上都不及,哪能見風轉舵?」他實在無法認同這不懂忠君愛國的草莽大盜,就像他們的師父。

    「嘿嘿!所謂的主上,是要看誰當得了主上才算數,你就等他們爭出個高下,再決定你要效忠的對象,這也不為過吧?」蕭北辰見風從虎不認同的表情,一攤手。「其實啊!誰當皇帝都一樣,改朝換代也無妨,老百姓照樣過日子,照樣還不是要繳納血汗錢養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你又何必那麼死心眼?」

    「誰興干戈,惹得生靈塗炭,誰就該死!」風從虎冷冷道。

    「那商湯伐桀,武王伐紂,號稱正義之師,一樣也是生靈塗炭,他們也該死?」蕭北辰存心找碴。

    「哼!真正的正義之師是由天下百姓決定,豈是如三王自己口上說說的?他們哪能和商湯武王相比!」風從虎冷哼道。

    「哈!」蕭北辰一拍掌,大叫:「這回你終於跟我達成共識了。誰是正義之師,由天下百姓決定,可見得,誰當皇帝也是由百姓來決定,如此說來,什麼血統啦!正統啦!奉天承運啦……全都是屁啦!那,你還去效忠什麼正統皇帝?」

    「這……」風從虎果真被堵住了口。

    難得風從虎也會掉入他設下的陷阱,蕭北辰好樂。

    何敘君插嘴:「不管這回誰是正統,國不可一日無主,總要有個皇帝才行。相較三王來說,當今皇上還算是個不錯的皇帝,風選擇效忠他,其實並不為過啊!」

    自從陽廷煜放了她,不逼她為妃之後,何敘君對他的好感便隨他施政清明而水漲船高。

    「好好好。話說回來,如果一定得有個人當皇帝,現任的皇帝比起棣王、敖王、赫王,的確要好上那麼一丁點。」蕭北辰的拇指與食指成圈,比了個毫釐之差的小小距離,說得頂勉強,「起碼,他不曾垂涎我的美色。」他摩擎著自己的小白臉。

    風從虎決定不理會蕭北辰的廢話。

    何敘君掩口而笑,離別愁情確實因此減輕許多,多虧了蕭北辰。

    「我走了。」風從虎終於開口道別。

    這是他在新皇登基後初次領軍作戰。因為平的是內亂,是以他更加小心地運用謀略,盡量減少敵我傷亡的人數。

    有風從虎這名大將在,戰亂不到一個月便敉平,其間傳來侯太妃承認毒殺張太后、又陷害文皇后的陰謀,並證實皇上真的是紀貴妃所生,朝野嘩然。不過,當所謂的「正義之師」兵敗如山倒,棄械投降後,正統又落回陽廷煜頭上,這場爭戰自然也被冠上「叛亂」之名,誰也不敢再去囉唆過問皇上的名位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主謀棣王爺被判斬首示眾,皇上親自於午門監靳,風從虎於法場護駕,並防止餘黨來劫法場。

    午門,人馬雜亂。

    被判於午門斬首示眾者,通常是情節重大的罪犯。在人最多的地方行刑,不外藉以警示人們,不要輕犯律法,以免落得同樣下場。

    棣王爺伏法這一天。

    陽廷煜站起,走至棣王爺面前。

    「時辰快要到了,皇伯父,您有何遺言交代?」他輕聲問道。

    畢竟是皇親,血脈相連,判他死罪也有不忍。敖王和赫王是他兄弟,勉強說他們是從犯,挖空心思為他們減刑,僅貶為庶民,但主謀者棣王爺實在罪無可恕,若不判他死罪,陽廷煜這皇位坐得只怕更不穩當。

    棣王爺跪在地上,頸上和手上銬了枷鎖,髮髻膨鬆凌亂,美髯糾結,以往即使花白也顯文雅風采的鬢角,慢慢散開並遮了凹陷的兩頰,一向威儀嚴峻的面容不堪狼狽儀表削色,依舊強撐著屬於他皇族的自尊。

    六十歲也許已是風燭殘年,來日不多了,但他的雄心壯志不因此而遜色。自從四十多年前與太子之位擦身而過,眼睜睜看著皇位給了皇弟,同因他皇弟有個爭氣的娘封了皇后,他娘僅是個妃,他的父皇又從不關照他們母子,母親鬱鬱以終後,自此,他此生的唯一願望,便是在死前坐上那張龍椅,哪怕是一刻也好。

    「遺言?借皇上的龍椅坐坐,如何?」棣王爺笑著,一臉大無畏。

    旁觀人群嘰嘰喳喳地議論,陽廷煜微皺眉,搖頭道:「皇伯父,您這是為難朕。即使僅有一刻,要坐上龍椅,也要有個名,才能名正言順坐上去。您想當皇帝,年號還沒訂,號就得先想,這豈不拿我皇朝史冊開玩笑?」

    棣王爺哈哈一笑。

    「不需要年號,我死後更不需要號。只是借皇上的龍椅坐坐而已,過過乾癮,其實也沒什麼,要是皇上不答應,罪臣也就不強求了。」

    陽廷煜愕道:「您只是要『坐龍椅』?」

    這個願望還真是──過乾癮!

    棣王爺蒼老的面容帶了嚮往的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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