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凌塵
小莫聞言再無顧忌,他的話化開了她冰封的心。
她身軀一軟,主動投人他的懷裡,靠上他的胸膛,合上雙眼輕聲道:「如果我與他仍有關係,我是不會和你麼親近的。」她用下巴抵住他的胸膛,斜轉頸頂朝他笑笑:「從來沒有向你解釋過,我和他自始至終從無婚約。」她約略解釋一下她與劉逸揚的關係。
「騙了我這麼久?該怎麼罰呢?」他故意板起臉。
她嫵媚的樣貌令他心中之火急遽升溫,飢渴的脖子裡燒著兩團剛起的慾望。
她自他的眼中讀出那兩團火燄的意義,決定放開自己,回報他的深情。她微微牽動嘴角,緩緩伸出…手撫上他的鬢邊,沙聲道:「我任你處置。」
狂烈的慾火因她這句話引爆起來。他從未見過她這樣誘人的一面,狠狠撩動他難以自己地瘋狂吻上她的唇。
呼吸的空檔,他用濃濁又危險的聲音說:「這可是你說的,想後悔可來不及了。」
話沒說完,唇轉戰至她白嫩的頸項。她喘息一聲,無力地閉上眼睛,攀住他的肩以穩住似要化開的軀體。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想得我好苦,今天絕不放過你。」他血脈憤張地道。
「啊──」她感到他的手大膽地探人她的衣領內,在她胸前游移,每移動一分,便磨去她理智一分,加速她呼吸起伏頻率一分。
「磨人的妖女啊……」他含糊不清地念著。
不知何時,鬆懈的腰帶再也無法支撐住她那件破爛的粗布衫,只能任他輕輕一撥,滑落地面,結束它遮蔽主人曼妙軀體的任務。
嫩綠的褻衣緊緊包裹住她的前胸,為她的芬芳軀體作薄弱的最後守衛,欺霜賽雪的肌膚與嫩白的雙腿似在對他聲聲招喚。
「夙潮……」她微睜著眼,情不自禁地低喊他的名字,喘息聲漸漸加速。
「我想這刻想了好久……」他的呼吸隨著她肌膚的召喚更加濃重。
冰冷的空氣與她半稞的肌膚接觸,卻降低不了她的體溫。赤裸的背被他摩挲的手加熱到沸點,在她驚覺褻衣繫帶已鬆,即將離開她的身體時,被他引領倒向了床。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他佔有性地宣佈,覆上了她的身體。
兩人互相討索這些日子以來投擲在對方身上的情感,像是永遠討索不完般,纏綿不休。
倪夙潮說的不錯,小莫在他身上點了火苗,但沒料到同時也引燃了她自己,誰也逃不掉,熄不了的火,只有繼續燃燒,直到灰飛煙滅。而兩團愛火的融合,剎那間也讓天地一同變色,像要化成灰燼。
★★★
這是倪夙潮第二次醒來看見身邊躺著個女人。他愛憐地望著仍在熟睡中的小莫,心中溢滿前所未有的充實與滿足。
這不是夢!小莫確確實實躺在他的身邊,安祥地閉著眼。腫脹的唇與裸露在被外的肌膚上隱約可見的寸寸瘀青,像在宣誓他的佔有;他疼惜地輕撫她肩上的痕跡,暗責自己昨晚太過粗魯。當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臂上印著一排牙印,不覺爆笑出聲。
看來她也不是好惹的,他喧嘖歎道,檢視一下身上的狀況,發覺自己掛的彩恐怕不遜於她,也就是說,兩人根本一樣粗魯!
昨夜狂野的纏綿此刻由兩人的『傷勢』看來,像是狠狠打了一架。想得到她還真不容易,而今後兩人的『床上戰爭』恐怕會兩敗俱傷,他哼著歌跳下床。和她這個驚世駭俗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肯定好戲連合,場場精彩。一想到此,笑意便下不了嘴角,逕自出去端了盆熱水,就在房裡洗起身來。
水聲嘩啦啦,歌聲嘩啦啦。小莫被聲音驚動,醒了過來,看到倪夙潮光溜溜地背對著她正在擦著身體,趕忙閉上眼睛裝睡。
倪夙潮像是背上長了眼睛:「別裝了,你這個小妖精,看看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畫。」
倪夙潮轉過身來兩手扠腰,向她展示身上的傷痕。結實的肌肉與寬闊的胸膛上,掛著許多細碎的牙印、指印和瘀青,好不壯觀!
小莫燒紅了臉,被他嘲龍的語氣羞得不自在地低下頭,瞟著僅用被單蔽體的胸膛,想起昨夜的瘋狂,心頭猛跳。
這股難得一見的羞澀風情,不是莫寄情身上看得見的,只有小莫才有。倪夙潮癡癡地目不轉睛,擁有小莫的直一實感令他感動。
被單外的胸口及肩上的痕跡落在小莫眼裡時,她忍不住偷偷翻看被單下自己的其餘部位,發現慘狀不遜於他時,一掃羞澀,大方地迎視他嘲謔的目光:「你又在我身上畫了什麼鬼符!」
「有嗎?我還不曉得自己道行高到可以在人的身上畫符。我看看哪裡有。」他靠了過來,動手便掀地蔽體的被單,嚇得小莫連連怪叫。
結果呢?兩人再度疲上床去,互相在對方身上作起畫來。原本幾天就能好的傷痕,這下不曉得何年何月才能痊癒。
★★★
大廳上長長的竹簾,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眾人坐在簾前等候許久,就是不見簾後出現任何影子,開始現出些許不耐了。
「哥!不是說小莫姐姐回來了嗎?為什麼在廳上掛了張大竹簾,然後連一個鬼影子也看不見?」倪夜汐大叫,李德宇也在一旁猛點頭。他們如今已是同一鼻孔出氣了。
倪夙潮懷念那道促使他們相識的竹濂,特地將廳上那道價值連城的水晶珍珠簾換掉,然後請回母親,準備當場模擬那場世人無緣得見的隔廉選婿,正式將小莫介紹給大家,並求母親同意他們的婚事。
「等娘一到,你就可以見到小莫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值回票價。」倪夙潮安撫妹妹。
「可是為什麼還要擺張竹簾?這樣我怎麼看得清楚她長什麼模樣?」倪夜汐連連問道。
李德宇跟著點頭,宛如應聲蟲。
「小莫說你很想親眼見見什麼叫隔簾選婿,所以等下要親自表演給你看。高興嗎?」他寵溺地捏捏妹妹的鼻子。為了讓這齣戲厚首原影重現,他和小莫還攪盡腦汁,將三年多前那場隔簾選婿上眾人對話一一寫出來,還找了三個家了分別扮演劉大人、鍾清流和上官君驊。
「好啊。」倪夜汐興奮了起來:「她是劉家人,讓她表演再真實不過了。」知道小莫身份的這些日子,她終於弄清楚那晚由小莫口中吐出的名字便是江南第一才女,她的小姐,哥哥當初的求婚對象。她高高興興等著好戲上場,當初『莫大哥』給她的傷痛早就被李德宇的深情給治癒,她根本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要等娘到家後,才能開場,耐心等等吧。」
當倪夫人出現在引頸企盼的人們面前,廳上響起一陣歡呼,令倪夫人大歎自己何時變成這麼受歡迎。
「夙潮,我說了婚禮前不准打擾我,你不但差人打擾我,還告訴我新娘換人了,快快從實招來吧。」倪夫人見到兒子那張春風滿面的臉,知道環秋的事不但解決了,兒子還找到了個喜歡的新娘。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不知兒子是怎麼辦到兩件大事的,她等著聽他回答。
「娘,現在我請您未來的兒媳,將三年前發生過的事重新排演一遍,您就知道了。」倪夙潮扶著母親坐下,得意地宣佈好戲開始。
「小莫,你可以出來了。」
她在眾人屏息下登場。竹簾隱約可見她修長窈窕的身段及優雅的儀態,水抽輕晃,長裙拖曳,雲髻高聳,環珮叮噹,隔著竹簾還透著一股神秘氣息,更令簾前一干未見過她身著女裝的人們感到好奇。從不顯現女態的莫寄情換回小莫的身份是怎生的模樣?
倪夫人一聽見小莫的名字大感詫異。難道兒子搶人家妾室為妻嗎?她皺了皴眉,不知道兒子葫蘆裡賣什麼藥。還有,進門便發覺廳上少了莫寄情這個年輕人,不知是不是已經告別了。連串的疑點,她暫且不開口問,靜靜等著看兒子和這個神秘的未來兒媳在搞些什麼名堂。
倪夜汐滿眼好奇,差點忍不住上前大叫莫大哥,然後掀開竹簾看看。還好李德宇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及時按住了她,不讓她破壞戲碼。小莫的模樣他也想看,不過他更想看戲,想知道這兩人當初是如何相識的。
倪夙潮坐著等接招。他要讓大家大開眼界,並且讓母親真心歡喜地接納她的媳婦,不過,他更想試試小莫的能耐。
劇本由劉大人開始。臨時演員照本宣科,沒什麼味道。當小莫的客套話由簾後傳了出來,眾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倪夫人更是詫異,只覺聲音耳熟,但也頗心折於簾後人的儀態與氣度。
三人一一開始自我介紹。倪夙潮把當初不耐的表情原封不動的搬上來,眾人均暗暗偷笑。當小莫用『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話對他明褒暗貶,廳上一干明眼人均從空氣裡嗅出一絲火藥味,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