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凌塵
這是背水一戰啊!她再度閉上了眼,平緩顫抖中的手,放下骰子……
"通敵叛國,抄家……"江老大不可置信地喃喃念著,眼前一黑,跌坐在板凳上。她不懂字,卻將符號背得爛熟,多希望她是背錯了啊!'
從未在賭桌上慌亂過,江老大卻為了石不轉而一再失了手。這個下場是死罪,根本不必再玩下去的,她
輸了!石不轉這回不必擲,不戰而勝,撇底贏了!,
輸了……江老大喪了氣。那頭烏亮青絲隨著她低垂的頭,跟著滑下肩而披散開,遮住她半邊臉,也為她
遮去那交織著恐慌與羞怒的面孔,勉力維持她搖搖欲墜的自尊。
見她失魂落魄,彷彿受了重擊,石不轉雖為勝利而暗喜,同時也湧起歉疚與自責,他傷了她的自尊啊!這比要她的命還殘酷!他……真該死!
他的目的雖已達到,但付出的代價恐將不小,她的心卻仍是拒他於千里之外,甚至,她更加的恨他!
他贏了,可以贏得她的人,但是沒能贏得她的心。
沉默地望著她許久,石不轉黯然。她的失落、她的憤怒。
她的無語。訴說了多少她的不願!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多像是個三濫的登徒子,無恥的想要染指於她。
不如,放了她吧!
石不轉捧著羞愧與不忍。靠近江老大,輕聲道:"你不要難過!就當咱們沒賭過,你也沒輸,婚約取消,
好不好?是我的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老大那低垂的頭突然抬起,銳利地掃射而去,冷冷的嘲諷道:"你當我是什麼?認為我會耍賴不認帳;還是你
根本不想認帳,哼!偏不如你的願!"
她那怒而倒豎的柳眉J做然宣示她的決心。她起身
而立,在石不轉楞然之中,咬牙解了衣衫。
腰帶、衣衫、褲子、裡衣……件件飛舞,狠狠擲向石不轉的臉。江老大將怒氣宣洩在衣服上,脫一件便砸一件,恨不得砸死石不轉2
'
他驚心動魄地看她火速地褪盡衣衫,件件朝他擲了曰過來。她這是在做什麼?她可知她這一脫,他們這輩子
曰永遠繫在一起?不!他不要她賭這個氣o
當江老大終於停止動作時,身上僅餘貼身褒衣,渾圓的肩頭與修長的雙腿傲然地僵直卻微顫著,褒衣貼著
身而曲線畢露,雪自的雙臂緊緊圈在胸前防衛著,長髮散在身後聊勝於無地遮掩著背。她側著身,逃避與他正面相對,卻又驕傲地挺直腰桿,不肯服輸。
其實她可以耍賴的,她身上的衣服又不只一件,件件可以當籌碼,但是她沒有!對她而言,輸了就是輸了,脫一件和全裸又何分別,一樣是毀了她的尊嚴
啊!石不轉在震驚中清醒,屈身拾起散了一地的凌亂衣衫,遞至她的面前,又別開臉以示坦蕩,"穿上吧!我什麼也沒看見,也不會對外宣揚。我說過不算
數,就是真的不算數,你不要賭這個氣,好嗎?"他的聲調柔而緩,一面苦心勸她,一面強迫自己把持住動盪不已的心。
江老大聞言,轉過頭扭過他的下巴,雙手放棄了遮蔽,反揪著他的衣領。
"看著我!你當我是什麼東西,可以任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輸了就輸了,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人,
你開口要我又馬上反悔,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此刻的她,像是發了怒的母獅,容貌艷麗卻火爆。散亂的髮帶著十足的野性,衣不蔽體的半裸身軀發著灼熱逼人光芒,誘得石不轉心神蕩漾。
他得先確定一件事才行,石不轉緩著呼吸為她披上衣衫。他把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思索著她的話,斟酌
過而開口:"你可願意嫁給我?"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開口就數此次最令他忐忑。
"當然!既然我輸了,願賭服輸,我會嫁給你。"江老大放開他的衣領,理智稍回,將衣服拉緊。
石不轉非常不滿意。他扳過她的雙肩,與她面對面。
"這麼說來,如果沒有賭局,沒有婚約,你是不可能嫁給我了?"
她低頭不語,雙手緊緊捉著鬆散衣預,以防敞開。
"我尊重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嫁,我可以放棄,若強綁著一輩子,對你我來說,都是痛苦。"石不轉強忍下辛酸苦楚,柔聲說著。
"如果沒有婚約,如果我當年不是死了父親,可憐
兮兮的,你還會因為同情而勉強答應要娶我?"江老大
冷冷的發出質疑。他說要娶她才是奇怪!不管是同情,還
是責任,這樣的婚姻是個包袱,他又何必如此執著,
天地良心。也許你那時喪父是很讓我同情,也許幼時
的我仍不懂愛,但是,我若不是真心喜歡你,又怎麼可
能從小明知會被你欺負,還傻呼呼的跟在你後頭?"
江老大無意中鬆緩了眉,心頭起了暖意。
"所以,我是心甘情願的娶你,而你呢?可是心甘
情願的嫁我?"石不轉輕柔地勸誘著,盼她點頭。
江老大被他的深情溫熱了心。
"呃……我……輸得心甘情願可以吧?"她的聲音鬆緩下來,目光四處飄移,就是不敢直視石不轉o
"好心甘情願,如果沒輸呢?可願嫁我?"石不轉柔聲逼問。
江老大燙紅了頰,頭低的不能再低地,偷偷點了點頭,低聲喝著:"我好老了,你這個傻子,要反悔趁早。"
石不轉呵呵而笑,愛死了她這罕見的嬌態。他在她的耳邊呢喃:"我也跟你一樣老了,但?可不許你反悔喔!"
男人跟女人的年紀,哪能比啊?
江老大偷偷抬起頭,小小聲問道:"你真的要我?你敢?"話說的秀有江湖味,但軟軟柔柔地,一點也沒有威脅力量,誰不敢?
石不轉仰天大笑,不顧她的驚呼而扯開她鬆散的衣衫,邪笑道:"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
他將桌上所有的賭具全掃至地上,又扯一下她的衣衫覆於桌上,再將楞佐的她磺抱起,放至桌上。動作
一氣呵成,她連自己是何時坐上桌的,都沒了記憶。
不繪她些微空隙,石不轉便開始了他恣意的佔有。毫不猶豫、毫不保留,不容她退縮,不讓她有機會後
悔,他放肆而大膽地直視著她,狂吻著她,在她的肌膚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聽著她意亂情述的破碎喘息與婉轉呻吟,他也瘋狂地栽進她難得一見的溫柔裡,迷失了
自己。
空蕩蕩的"鐵皮賭坊"內,迴盪著銷魂獨骨的情慾。這一場以婚約為注的賭局,輸和贏的界線難以定奪,
而恩愛纏綿,也跟著緊緊糾結,沒有容他們遲疑的間隙。
這年,他們滿二十六歲。她輸了場賭局,在賭桌上付出了自己;而他用他的心,贏得了她的心。
江水長流,頑不得不改,去他的海枯石爛,情真毋須贅誓。
第九章
"你耍我!"
石不轉像個負氣的孩子,氣唬唬地坐在賭桌上,癟著嘴巴,一臉委屈,而他的身子……是赤棵的。
"我幾時耍你了?"
江老大聲音仍有些沙啞。她蜷曲著腿,長髮分兩邊遮住酥胸,雪白面光滑的肌膚上,隱隱約約仍有激情末褪的紅潮,和幾滴晶亮的汗珠。她也是赤裸的。
'你欺負我,騙我說你有男人?
孩子氣的癡傻,又突然轉為深沉陰鴛的進逼,石不轉質問著她。
與她親熱時,根本忘了她已有男人,只是,一心想要得到她;直到纏綿過後,無意問印證了她的清白,才提醒他她說了謊。
她說有男人,其實也是合情合理,這麼多年來,他們的婚約幾乎要無疾而終了。不論她是改嫁或者與人有情,都不算過分,江湖中人本就不重這些;然而直
到剛才,他才知道她仍是個處子,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說高興嗎?也許,但她騙了他,又算什麼?
要不是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他將到死都不知被騙!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有沒有不都一樣?不就是讓你揀個便宜罷了,你還不是有過其他女人?那個叫翠翹的女人不錯吧?"江
老大話是這麼說,心裡可酸死了,她恨死自己當初帶他去花滿樓。
這算是反守為攻嗎?石不轉啞然失笑,他根本不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不過他記得是有這麼回事,他還
因此而負了氣;差點因而鑄成大錯;一想起便自責許久。
我說過:"來日,你不要後悔。怎麼,現在後悔了。"他饒富興味地瞧著她。
"我哪有?"江老大抵死不承認,可是……"你確定你沒有,不如我來看看?屁股不比我大?皮膚不如我白,長的也
不如我漂亮?"既然都做了,吃醋也均勻用,只要確定認為自己強過別的女人就好。還有,來日不准他尋花問柳!沒有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