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凌塵
萬不轉笑嘻嘻道:"倒不如再插點綵頭,怎樣?"
那臉傻笑,又讓她見到了當初那個傻小子車步石,江老大微怔了一會。
"好啊!你賺錢多,想多輸一點,也行。"她隨口掩飾"期間加賭單回,每擲一次,就插賭一次,行麼,賭多少?"
"我賭錢,一次一百兩,你賭東西,一次一樣,如何。"
"你要什麼?我身上有啥好東西?"江老大摸摸懷裡
似乎除了錢,也沒什麼好輸的。"我的手絹啦。銀耳墜子啦。空的荷包袋子啦……都可以。"石不轉似乎打算賠本。
"你有毛病?這些東西加起來也不值一百兩,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江考大可是精明的很,這麼佔便宜的好事肯定有詐。
石不轉那臉傻笑,轉為緩和,子夜雙瞳閃爍著,深深凝視著她,"如果到頭來我輸了,婚約無望,這些東
西也好伴我一生,做個紀念。你可願成全?"
江老大怔住,胸中一暖,差點被他的深情淹沒,卻強作無事道:"好吧!反正不值幾個錢,你這麼愛收破爛,就收吧!前提是你得贏得了才行o"
石不轉猛點頭,滿面的笑意。江老大躲著他的注視,清清喉嚨,"開始了。你先擲吧!"
"你先,我好見習一下o"
江老大不置可否,順手拿起鑷子,卻猶豫了那麼一下才丟出。
天意!面對這個時傻時精明的石小子,她著實狠不下心欺負他,佔他這個不懂賭術人的便宜,而他那臉企
盼更讓她覺得,要是耍了花招,便是勝之不武o
"麼點,鄉試不過,要重來了。江老大從沒輸過,但頭一回插賭是輸定了。
石不轉丟了個三,直接跳過會試中了舉,好運氣!他高高興興地伸出手來,朝江老大討東西,"給我!的銀耳墜子。"
江老大無謂地聳肩,伸手欲取下銀耳環o這是她身上唯一的首飾,但是值不了幾個錢;送他無妨o
"等等!讓我來吧!'這兒沒鏡子。你自己弄,小心受傷o".石不轉阻住了江老大手,伸手便輕輕緩緩地撫上她
小巧的耳垂,為她卸下耳環。他沒碰過這類東西,是以小心冀冀,怕傷了她。
江老大來不及阻止,他溫熱的手已觸上她的耳和她的臉頰,麻癢了她的肌膚,一顆芳心微微而蕩,呆呆地任由他o
他的動作極緩,呼吸聲近在咫尺,清晰可聞,男子氣息繚繞在她頸側,江老大想推開他又不敢輕舉妄動,怕弄疼了耳,他是否故意和她如此親密呢?
"好了。"石不轉收回滿腔柔情,盯著平躺在掌中的雙銀耳環,再慎重其事地收進懷中。
江老大看在眼裡,動盪在心裡,咳了一聲道:"繼續吧!"
她撈起骰子,這回擲了個二,終於過了鄉試,登了才,但離舉人還有一步。
石不轉輪著一擲。
"喂!榜眼。這算是也跳了一級,咱們插賭平手?"石不轉笑問著。
江老大翻翻白眼道:"不!殿試分四級,舉人中進算是升一級,探花在進士之上,算升二級,榜眼算升
級!狀元四緞!"她惡狠狠咬著牙道。好狗運啊!這小子!
'我要你的手絹o"石不轉剛著嘴笑,又伸出手。
江老大摸出一條白色素帕丟給他。
沒關係!賭局還長著呢!她安慰了自己。
再度擲骰子,這回江老大也過了殿試,登上進上。雖差了石不轉兩級,但是插賭算是連跳兩級,還算不
錯,江老大終於有點笑意了。
然而,石不轉這回僅只封了個地方縣令。榜眼只封
了個縣令,算是倒楣吧!不降但也不算升級。插賭算輸!
他無可奈何地摸了張百兩銀票交給江老大,看著她
眉開眼笑地收進懷裡。
可惜江老大的好運卻是曇花一現,輪到松式被誣告舞弊,削去榜眼,削得她的臉色青綠。
石不轉跟著升推官,得了江老大的荷包袋子。
禍不單行今日行,江老大連著一路輸;福無雙至卻也今日至,石不轉偏偏一帆風順,奇了!
他接著又升了巡撫,江老大摸了懷裡半天,掏出瓶金創藥,"這個行吧?你要嗎?"
她身上竟有這個玩意?江湖中連女人都是如此?石不轉在驚楞中照單全收。,
當石不轉爬上四品諫議大夫時,江老大仍被流放地。方坐冷板凳,僅有的狗皮膏藥也輸掉了。全身上下除了錢,懷中已空空如也。
"我要你系發的黑頭繩子。"
石不轉剛開口,江老大眉頭也不皺,伸手往腦後一捆,拉下那條黑繩,發已有些散亂地披散背後。
"拿去吧!這爛繩子你也要?"她嘲諷著。
石不轉接了過去,凝視著她那烏亮髮髻,心發著熱,很清楚接下來他要的是什麼。
然後,他轉任翰林學士,不升不降,但江老大貶謫一年,插賭他還是贏了。
"我要你頭上的黑巾。"
石不轉那雙子夜雙眸,黑而愈沉,閃的更亮。他不僅眼明,而且手快,火速地擋住江老大伸向頭頂的手,
快地扯開她頭上那條包了烏髻的黑巾。得到他的戰利品。髻一拆,秀髮應聲而散下,流洩了雙肩及背後,閃著亮麗的光芒。映照在他那雙子夜黑陣中,與他的漆黑如
星相貼,疊合在一起。
"你……"江老大感受到他的手順著身後的發輕撫了一下,熱力隨之熨熱她的背,不禁一顫。而他那逼遲她
面孔,和著沉迷,子夜雙瞳中映照她的驚慌,映射著她的秀髮四散的模樣,像是卸了她的武裝,格外楚楚可
憐。
她見不得自己這副德行!江老大別過頭不看他的的臉,冷冷道:"東西我已經拿到了,離我遠點。"
石不轉幽幽歎口氣,不捨地放了開。她的秀髮真
美,他想,他會永遠珍藏這份軟柔的記憶。'散著發的江老大,緩緩伸手摸了銀子,恢復了平靜。但心中油然生起一陣小小的警惕。她身上的東西已
輸得差不多了,不要說撐到賭局結束,下次插賭再拿什麼,她可不知該給些什麼,而好壞石小於到底存什麼心?她聞到了危險!
江老大穩住心神,打算耍技,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是不得已的。
"這回你要是輸了,可以讓我親一下嗎?"
石不轉此語冒出,嚇得她慌張中落了被子——
麼點!再度貶嫡!
她還真是背到家了。江老大忍不住洩了氣,他卻興高采烈地擲骰入主禮部,成了禮部尚書,理所當然他又贏了。
"我要吻你……"
石不轉趨近她的身子,無視於她的驚憎,在她的耳邊呢喃著,索求他的綵頭。
江老大僵直著身子,面罩寒霜,卻嚇不退他,石不轉是鐵了心的要吻,不達目的是不放手的了。身為賭
場老闆,江老大深知,驚慌中落了段也算數的。雖然她沒來得及反對,但銀子一落,她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乾脆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呃!眼不見,但唇卻無法裝做沒有知覺。她迎上了襲來的溫暖氣息,承了他狂熱的吻,卻迷失了自己的
魂魄。恍惚間,她被誘入他的懷裡,任他緊樓著,您意嘗著她的唇,也任自己沉醉於他的柔情之中。
吻到深處,斷了對時刻的知覺。石不轉強迫自己清醒!
還不夠,他想要的更多,但是必須光取得她的承諾,否則到頭來她若不認帳,依舊是一場空!石不轉
放開她的唇,在她的耳邊放了句柔軟但堅定的話,"下回你再輸,我就要我的衣服了……"此話一放,江老大倒抽一口涼氣,握著段了的手微魔著。
"你……你無恥!"羞跟染紅她的頰,江老大憤而破口大罵,左手"啪-"一聲賞了他一已掌。石不轉是故意的!他才不吃虧呢!原來他想羞辱她!
石不轉不閃不躲,結結實實地迎上。那子夜雙瞳暗了下來,他低聲堅定道:"我是無恥;但我寧願無恥!在你的面前,我再也不想當君子,因為君子永遠得不到
你!"
江老太低頭閉上了眼,避開他雖陰暗卻侵蝕她心的夜雙瞳,為他的話,也為自己而身心邃抖,分不出是
怕還是動情,憤怒還是欣喜。她穩著手,深呼吸一口。
賭局雖未結束,但下局很明顯將是關鍵,她已輸得山窮水盡了,再輸便要連自己也賠上!
衣服給了他,就代表她失了清白,石不轉擺明了要她的清白,不管她到頭來是輸是贏,婚約成立或者毀她都只能嫁給他!
聰明!是她低估石小子了。江老大在怒中維持一絲清醒,瞥了石不轉,對上他充滿柔情與慾望的子夜黑眸,她既心懾卻又恐他避開視
線。如果她不能扳回這一次插賭,不必輸到底,她已經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