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林語泠
「段宜光,你給我醒過來!」戚拓遙沒好氣地在她耳邊喊著,從來沒有人能侵佔他專屬的領域,她當然也不例外。
「不要嘛!」她非但對他的話置之不理,並且「得寸進尺」地拉起薄被蓋住頭臉。
「你給我起來!」規勸無效,他只好以行動表示抗議。當他拉開她身上的障蔽物時,整個人驚得呆住了,她她居然未著寸褸躺在他床上!
戚拓遙覺得自已即將因為太激動而噴出鼻血,這種時候,他應該理智點把頭搬開,但天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原以為她的身材平板、沒什麼可看性,結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曼妙的胴體美得不像真的!
雖然段宜光不是挺豐滿,但身上的曲線搭配得完美無瑕、恰到好處,有如凝脂般嬌嫩的肌膚,在晚霞微弱光線的映照下,散發著不屬於人間的誘惑之美。她側著身子,雙手圈圍著圓潤的胸部,纖細的雙腿微微彎曲,有如胎兒在母親體內孕育時維持的姿勢,
潔淨無邪、純真自然,卻比風華絕代的性感尤物更能引發男人體內最原始的渴望。
揮不去胸中翻湧沸騰的情潮,捨不得眼中所見不可思議的美麗,想用手去碰觸她,卻又不願干擾這份安寧與靜謐。如果她沒有動的話,他可能就這麼看下去,但是,她動了,細微的咳嗽聲驚醒他的神智,他強迫自己收回心神,恢復理智的思考。
「段宜光!你還不快給我回房去!」非得惹他「色」心大發才高興嗎?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呵!你回來了呀!」真煩,借睡一下也不肯!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變色鬼!發現他燃著慾望的雙眼,直盯她一絲不掛的身軀,段宜光驚得不知所措,飛也似地逃出他的臥室,羞得渾身發顫,恨不得即刻化成一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中。
戚拓遙目送她離開視線之外,心情呈現前所未有的沮喪,真想觸摸她那一身細皮嫩肉的肌膚,緊緊擁住她,與她帖合得密不透風。唉,怎麼突然覺得身體熱得像是有把火在燒?剛才還在奇怪她開什麼冷氣,現在才知道就算把他空投到冰天雪地的北極,那股燥熱依舊無法平息。
真他媽的,八成是太久沒女人,導致「欲」火一發不可收拾!偏偏他又累得要死,提不起勁到外頭找尋獵物,如果能物盡其用,撿現成的美食來享受一番,肯定是妙極了。
該死的!他居然動這種歪腦筋,也不怕殘害國家幼苗!再說好兔不吃窩邊草,他何必自找麻煩,惹上一個清純可人的少女?她的身材雖然姣好,卻不夠豐滿,看起來不像是個成熟的女人,萬一和她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她要求他負責,到時候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
唉!別想了,別想了,沒有女人又不會死,了不起改天找十幾二十個過過癮,等著讓他「恩寵」的女人還會少了?只要他想,隨手一招就是一卡車,個個性感又帶勁,何必找個尚未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
可是,他這好色的身體硬是不肯擺脫她對他造成的影響力,反而更加蠢蠢欲動,讓他煩躁不堪。沒辦法,事到如今他只好「自行解決」。
走進浴室,他做著每個男人在沒有女伴又慾火焚身的狀況下都會實行的動作,以紆解體內緊繃火熱的慾望。
噢!他奶奶的!真他媽的有夠不爽!這會兒自己簡直和發育期的思春少年沒有兩樣,蠢得可以、笨得徹底。
氣憤地扭開蓮蓬頭開關,讓冰涼的水溫沖刷他異常興奮的身體,這方法是有點效果,可惜只要想到她那副曼妙的胴體,他就忍不住血液沸騰、心癢難耐。真是見鬼了,「自我安慰」無效,外力的衝擊也不夠,他真是愈來愈好色了!
還是睡一覺吧!醒來之後再設法滿足身體的飢渴,已經有許多天沒好好睡一覺,他最需要的不是做那檔子事,而是恢復自己流失的體力與元氣。
移向床鋪,他臉朝下癱在大床上,一縷淡淡的香氣進入鼻端,那是她髮際縈繞著的溫柔氣息,有如野薑花般甜蜜可親。
咦,不對呀!雖然他沒有擦拭身上的水珠,但臉上的水不可能多到在頃刻間將枕頭弄濕一大片,這些水是打哪兒來的?剛才睡在這張床上的是段宜光那迷糊蛋,想必是她的傑作。
「段宜光!你給我死出來!」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急急忙忙衝出房間,來勢洶洶地飆向她所在之處。
「你這笨女人,快給我醒過來!」一把將她由床上拉起,他的臉色及眼神像是恨不得將她的笨腦袋扭下來。
「不要不要吵」已經還他床了,這人還來尋晦氣?噢,天啊,饒了她吧!
「你光著身體沒穿衣服、洗完頭也不會用吹風機吹乾,還跑到我房間吹冷氣!你不要命我還不想替你收屍,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誰准你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你以為這樣很行嗎?如果真的活得很不耐煩,請到別處自行了斷,不要在我的地方給我添麻煩!」戚拓遙怒不可遏地吼了一長串,搞得段宜光頭昏腦脹,原本就已經夠神智不清了,這下她更是暈得徹底。
「該死的!你說話啊!少給我裝死!」她居然敢對他的訓話置之不理!八成是皮在癢,欠揍了。
奇怪,她好像不是裝的。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她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體溫高得驚人,皮膚上佈滿汗珠,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天啊!她該不會是發燒了吧?這下可好,他又不是醫生,怎麼對付這種突發狀祝?
笨!拙!呆!不會送她上醫院啊!想不到智障道種病也會傳染,他一向思慮清晰、行動力強,怎麼她生場病他就急成這副德行?
他得立刻送她就醫,寓一燒壞腦子成了真正的白癡,連累他照顧她一輩子,就真的倒了八輩子楣。
戚拓遙急忙衝向自己的房間,找出一件T恤、一條長褲胡亂套上,立刻又奔回她身邊,以被單將她整個人裹住,然後打橫抱起她,加快步伐往外走,動作乾淨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電梯停在地下樓,他跑向座車將段宜光平放在後車廂,並用安全帶牢牢繫住。坐進駕駛座,他立刻發動引擎,跑車有如離弦之矢向外疾馳,趕著將她送往醫院,他從來不曾如此焦急、不曾如此無措,這種感覺是陌生的、教人理不出頭緒的,他真的慌了手腳。
老天!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沒回家會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也根本不知道她已經病了多久,該死的!她早就不是個未斷奶的嬰兒,怎麼還是學不會照顧自己?生了病也不看醫生,竟然還做出讓病情加重的蠢事!
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他一點也不在乎朝他猛按喇叭的駕駛人,就算交通因他而陷入混亂,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她就醫。
飆了一陣,他終於抵達一家規模夠大、距離最近的醫院,打開後座的門將她抱出來,才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他忘了幫她穿上衣服!他可不願讓醫生將她看遍、摸遍,就算是為了治病也不行,看來只好脫下自己的衣服借她穿。這女人果真是天生的麻煩精,讓他像只無頭蒼蠅還不夠,居然連累他到「衣不蔽體」的地步,等她清醒過來,
不把她罵到臭頭他就不姓戚!
脫下T恤套在她身上,長度剛好到膝蓋,應該不至於春光外洩,勉勉強強可以見得了人,總不能要他把褲子也脫下來讓她穿吧?雖然他很想那麼做,很想將她整個人包得密不透風、不讓別人有機會目睹她一身細柔的肌膚,但為了不被當成暴露狂,並以妨害風化之罪名移送法辦,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啊!糟了!這幾天鋒面過境,全省各地陰雨不斷,此刻正下著傾盆大兩,他居然沒考慮到這一點!事到如今,只好以被單充當雨具,她已經病得神智不清,再淋雨還得了!於是他用被子將她從頭到腳仔細包裹,以跑百米的速度往醫院大門口直衝,這床被子厚度不足,他擔心雨水會滲進裡頭凍著了她。
這幅景像是怎麼看怎麼怪,一名打著赤膊的男子抱著一捆「不明物體」,氣急敗壞地在雨中狂奔,逃命的難民態度恐怕比他還從容。幸好停車地點就在距離門口不遠處,戚拓遙呼出長長一口氣,直接趕往急診處,沒耐心先掛號,再慢慢排隊等著看病。
急診室病患不少,他非常跋扈地要求醫護人員先為段宜光診療,他那副心急的模樣使他們嚴陣以待,心中認定這名病患的情況肯定非比尋常。他一刻不離手地抱著她接受醫生看診,十足十的護衛姿態實在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