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李珞
他沉重的吐了一口氣。
「我讓你很不舒服嗎?」
「不舒服的是你。」
「可是你看起來好痛苦。」
「我是痛苦的要死!」他自嘲。
「我做得不好嗎?啊……」她輕叫。
「太快了嗎?」他張開充滿慾望的眸子,巧妙的控制住她過於激烈的動作。她搖搖頭,說,「我……只是不習慣……」
他擠出笑,拉下她的纖頸,輕柔的吻著她的粉唇,讓彼此的愛火慢慢的累積。一時沉浸在他溫柔的慾望中,她沒有發現這一回的溫存比起當年來得溫柔和緩慢,只隱約感覺到她的不適逐漸消失。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而這一切全聽過他的耳裡。他小心的掌握時間,在她心臟還能忍受的範圍內,帶領她到溫柔的狂喜中。
「啊……」汗珠沾濕了她的髮鬢,她全身無力的倒向他。嚴夙辛趕緊把她樓進懷裡,平復她的激情。
「奇怪……」這樣的魚水之歡完整嗎?跟八年前有點不像……沒有激烈,反倒像是細泉一樣堆積起的溫柔。
「累不累?」
「一點點。」她好沒用,一番折騰之後睡意迅速奪去她的神智。
「想睡就睡,我守著你。」他視若無睹自己沒有滿足的慾望。
忽然,門啪的一聲被打開——
「娘!」
月蘿的臉色倏地慘白,他眼明手快的拿起放在椅上的披風,在宮縛縛開門仔細一看時,把披風蓋在月蘿的背上,遮掩住他倆過於親密的身子。
宮縛縛眨眨眼,先看見嚴叔叔坐在椅上,而娘……趴睡在他的身上。
「娘!」
「別吵她,她剛睡了。」嚴夙辛放低聲音說道,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的羞赧之色,完全騙倒了宮縛縛。
「娘睡了?怎麼不回房睡?睡在這裡多難受啊。」宮縛縛走近他們兩步,背對著她的月蘿緊張的咬著下唇。
如果讓縛縛發現他倆正在……「那個那個」,她不如去投河算了,好想哭耶,第二次誘惑人就被女兒抓包了。
「噓,小聲點,你娘睡得很熟。」
「那你把娘抱回去睡啦。」她才剛從左府跑回來,好想跟娘睡一塊。
「那可不行,萬一驚動她,她要再入睡就難了。」要真抱起她,不就糗大了?
他倆的上衣雖然沒有脫下,但親密相連,要被一個小孩目睹,這種事傳出去,恐怕會笑掉左勁他們的大牙。
月蘿緊張的輕顫起來。他看她又咬出一排血痕,手指硬是板開她的唇,阻止她再自殘唇瓣。月蘿怕得緊含他的手指,抓緊他的衣襟。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娘的。」
「可是……」宮縛縛懷疑的看著他。「娘趴在你身上,你不會不舒服嗎?」
「一點也不會。我巴不得你娘永遠不會離開我。」他真心說道。
宮縛縛咬著唇,看著讓披風蓋住的娘,再看看把她當小大人一樣對待的嚴叔叔,心裡隱約知道他喜歡娘的程度絕對不輸於她。
「好吧,你別讓娘著涼喔。」
嚴夙辛點點頭,等縛縛退出書房還好心的關上門時,月蘿才鬆了門氣,癱軟在他身上。
「你們母女倆都有咬唇的習慣。」他笑道。
月蘿抬起眸子,彼此對視,回憶剛才的險境差點出糗,她噗哧一笑,露出少見的開懷笑顏。
嚴夙辛貪戀的癡望她的笑容,月蘿垂下暈紅的臉。
他暗暗回過神,抱起她的身於,離開他的慾望。
「我……我可以再……」
「住口,你當我是色魔嗎?」他斥道,讓她包著披風,坐在他的懷裡。「我也是需要時間休息的。」他沒好氣的說。
聞言,月蘿掩嘴又忍不住笑起來,知道他在逼她,知道他不願讓她太過勞累,這種窩心的溫柔比先前的親熱更讓她動容。
嚴夙辛看她充滿光彩的小臉,眼神變得更柔。
「你笑起來多美。」
她看見他先前被撕裂的衣襟,開玩笑的問道:「比起沈姑娘跟唐姑娘呢?」她自然明知在美貌上,是絕對遜她們一籌的,只是想要與他閒話家常。
他在她的額頭條了一記,答道:「在她們面前,我只是一個瞎了眼的男人,什麼都看不見。」
聞言,月蘿略嫌激動的闔上眸了,偎緊他的胸,聆聽他穩定的心跳聲。她的眼眶濕熱不已。
「很累了嗎?」他輕輕撥弄她的髮絲,心憐萬分的喃語著。「累了就休息,我看著你。」
「別這樣疼我。」
「不疼你,我還能疼誰呢?」
你也疼疼自己吧。她想要說出門,卻知他是聽不進的,他滿腦子只有延續她的性命,在這種情況下,他只會像先前一樣溫柔的滿足她,不見得滿足他自己。「我算『佔有』你了嗎?」
「算,當然算。」他笑道,「你已經徹徹底底把我『佔有』了,從此以後我的身體都是你的,你可得要負責啊,不過,以後你想『佔有』時,得先確定房門已落鎖了才行。」他在她頰邊低語。
她的臉又紅了,不由自主的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不久,在他溫暖的體溫包圍下,她沉沉睡去。
他歎了口氣,撫著她柔順的頭髮,而後閉上雙目,調適自己沒有得到滿足的身體。
第七章
七月初十,由小夏堡召開的武林大會定於江南陸家莊。
陸家莊雖然在江南一帶,名氣不比風雲山莊、嚴家莊與左府,但因與小夏堡交情猶好,所以自願擔下這個重責,期望這一次的武林大會能讓陸家一躍升為中原著名的世家。
在初十的前一天,沈玉娘一行人等不到嚴夙辛的歸來,只得先啟程到陸家莊。
「嚴少俠不知道什麼原因,愈近初十,愈不見人影。」在趕往陸家莊的途中,唐水月鼓起勇氣詢問「傳說」中的風流大少風炫衡。
聽說,江南三大名家之主是生死之交,風炫衡便是其一,他應該知道嚴夙辛究竟在做什麼,只是她一直不敢靠近風炫衡,怕他像哥哥嘴裡的壞男人。
風炫衡挑起眉,斜眼注視這個怯畏的小姑娘一眼,「他不在莊裡,一定是有事、反正武林大會夙辛是會趕上的。」
他言談之間沒有挑逗的語氣,不過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風流倜儻的感覺,彷彿是桃花不動,自然有蜜蜂簇擁而來。
風炫衡不是笨木頭,自然明白自己的影響力,於是刻意遠離這一干女俠,與莫鑫混在一塊。
「唉,」他摸摸鼻,自語,「真麻煩,要是讓小烏龜知道,我又要遭災了。」他家的小婆娘是個十六歲的小醋罈子。
擁有這麼小的老婆,他已經有點良心不安了,更別談他有多寵溺那個小小婆娘。
她什麼都好搞定,就是不容他花心。他無辜啊,不去風流,卻有人纏,尤其那個小小婆娘又有身孕了,每天流的淚水都可以淹死他,讓他害怕她會脫水而死。
真是的,他都收心了,她還酸味滿天飛。
在旁的沈玉娘則是驚歎。
江南風水真好,一臉落腮鬍的左勁例外,嚴夙辛已經是俊美無儔了,雖然有點木頭,但是家世、武藝、人品都是上上之選,而風炫衡雖沒有偏女相的俊美,卻是十足的男人魅力,是她駕馭不了的風流種。
「他有意中人了。」連痕注意到她的專注,冷冷的嘲諷,「打不了嚴少俠的主意,就轉向他人了嗎?風兄家有美妻,雖然還沒有成親,但他的行為舉止已擺明其他女人沒有機會了。」
沈玉娘瞪他一眼,壓低聲音說:「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到此,更加深她非要得到嚴夙辛的決心。嚴夙辛沒有意中人,是木頭了點,但至少可靠,不必擔心他在外風流,風炫衡太危險,沒有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她怕以她的能力抓不住他的心。
一行人在心思各異的情況下,抵達陸家莊。
***
陸家人潮聚集。
連陸莊主都驚訝自己跟小夏堡的號召力,原本想說能聚集到江湖一、兩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就足夠面上增光了。如今放眼望去,江南名家之流都賞臉前來,難道風水輪流轉,武林盟主不在,終於輪到他出頭?
「宮姑娘。」風炫衡小心護在她的前後。「如果你有不舒服,立刻告訴我吧。」
月蘿微點頭,淺笑道;「多謝風少俠。」
「哪的話,是夙辛那小子托付。我敢不盡心盡力嗎?」
他先到陸家莊,過兩個時辰夙辛也帶著宮姑娘趕到。不知在忙什麼,把她交給他來照顧。
「我明白他的心意,他不敢將你交給左勁,是怕他那個粗漢子照顧不周。」此時此刻,風炫衡的一派瀟灑都被腰間繫著的大袋子給破壞了。
大袋子裡是分屬不同的藥罐子,上頭寫明是何藥,何種症狀時該服用,這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夙辛交給他的。
怕她身子臨時不適,隨時得服藥。唉,又是一個跟他一樣倒霉……不不,應該是又多一個跟他懂得愛的男人了,至少在左勁嘲笑時,多一個跟他同甘共苦的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