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藍芸珊
「我的目標是你啦!和你一個月三十萬的薪水比起來,我只有二分之一而巳!更何況,公司賺的錢有百分之七十都進下你的口袋,加我一點薪水對你來說,真的只是九牛一毛罷了。」她說得頭頭是道,也不想想自己的職等、階級是排在第幾,卻一再地開口要求加薪。
「不行!不能再加了,我絕不能再讓你繼續予取予求下去,否則,你會無法無天的。」杜柏青堅定、固執地朝杜珊珊搖頭擺手。
「不行?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你不要又來求我!」說著,她轉過頭去,準備回房。
叫住我啊!叫住我啊!她在心裡催眠杜柏青的靈魂——
「珊珊,等一等!」他在杜珊珊走沒幾步後,開口喚住她。
「考慮好了嗎?」她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面對他,暗暗忍住雀躍的心情。
「說吧!這次你要加多少?」唉!終究還是要妥協的,還是不要自找罪受吧!
「不多,不多,」她對杜柏青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兩萬塊!只要兩萬塊就好。」她笑嘻嘻地道。
杜柏青吐出一大口氣,沒轍地道:「如你所願了,你這個可怕、身價暴增的『跟班』!」
杜珊珊三步並兩步衝到杜柏青跟前,摟住他的脖子,猛地吻了他一下。加了兩萬元薪水,就算是被他說自己是跟班幾百次她也沒意見了,那個勝利的手勢果然沒有比錯。
「我就知道我的堂哥是世上最好的堂哥。」先吹捧吹撐他,下次再有機會敲竹槓可能會更順利。
杜柏青略帶無力感地瞧著杜珊珊的大眼睛,彷彿在她黑色的瞳孔中,看見了金色且在跳躍的形狀,眨了眨眼又消失了,看來,他的腦袋可能有點發昏了!
「我敗給你了!」
杜柏青無奈又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投降似的對洋溢著笑容的杜珊珊說著。
「有錢的感覺真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杜珊珊將歌詞稍做改了一下,快樂地大唱著。
「你喲!這樣就心情好了?氣全都消了?」杜柏青指的是剛才在游泳池畔的事。
「不氣了!不氣了!加了薪,快樂得不得了,和剛才的生氣個抵悄了!不過,那傢伙還是最好別再讓我遇上,否則,我還是會要他好看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我真是花錢消災!」
他還是覺得自己怪倒霉的,其名其妙受了那男人的牽連。如果他別把杜珊珊惹得七竅生煙,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必須在未來的每個月多送兩萬元進杜珊珊的銀行賬戶。
「堂哥,別再計較那兩萬塊了嘛!」她甩了甩他的右手臂,撒嬌地道。
「我是在想要怎樣向董事會的另外兩位董事交代。」支付給杜珊珊的薪資實在多得令人眼紅,他還真有點擔心會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閒話。
「別想了啦!我加薪,請你吃大餐,走了啦!」她拉著他強壯的手臂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杜柏青真是拿這女人沒辦法,居然好意思說要用他加給她的薪水請他吃飯?這兩萬塊才剛從他身上挖來的,而且還不是他情願給她的哩!而她卻馬上就要動用——難怪!難怪她的錢永遠嫌少,就是這樣被她自己亂用花光了!
不過,最後他還是順了她的意,走進餐廳吃大餐去了。唉!不吃回一點本,怎麼對得住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呢。
第四章
在杜柏青和杜珊珊走遠之後,牆壁的轉角處走出了一個男人。看著他們倆相偕離去時的融洽,他的臉色顯得複雜而多變,但卻令人無法猜測出他的思緒。
齊可風口睹了方纔的一切,不知為何,他的眉緊鎖成了一條直線。
杜珊珊和那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對他又摟又親的?為什麼只對他展露她那甜美的笑靨和嬌媚神情,卻對自己——這些疑慮彷彿在他心底生了根似的盤旋不去,
怎麼搞的,他竟然泛起了陣陣的醋意?
甩甩頭,他無言也無聲地走回自己的房裡,希望能甩開她在自己腦海中停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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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快朵頤之後,杜柏青和杜珊珊便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柔軟舒適的彈簧床上,杜柏青一點睡意也沒有。一雙黝黑的眼睛盯著寶藍色的天花板,伸手按了一下床頭的開關,頓時,房裡流瀉出動人的旋律。
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天,公司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又或者有什麼重要的決策等著他回去批示?再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錢再賺就有,但有誰會嫌錢多呢?
為了自己以後能天天這般清閒,不被那群刁蠻、聒噪又不可愛的女人繼續糾纏,再不想個好辦法是不行的,難道要自己一直躲在這裡嗎?
公司仍舊必須照常營運下去,他還這麼年輕,事業也算剛起步而已,為了躲女人而放下一切,實在是太不負責任的行為。
想到這裡,他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心想:一定有什麼辦法的,社交界的寵兒並不只有他—個,為什麼就未曾聽見別人的抱怨?
他開始分析別人的心態。某小開說過:女人就像只鞋子,穿過便丟,絕不可心軟留下,否則一日纏上了你,想甩也甩不掉。又有某小開說:你千萬別去沾惹女人,惹上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她都不會放過你,尤其是遇上我們這種身價的男人,就像是蜜蜂沾了蜜,怎麼也捨不得放手。又有某小開說——
杜柏青拍了一下額頭,那些人的話根本就不能聽,他無法對女人殘忍。而且,女人根本並不像他們所說的那麼不堪,畢競,好的女人他也是遇過,只是——錯過了。
讀書時,他談過許多次戀愛,那時所交往的女孩個個甜美、溫柔,愛上的是他的個性與才華,絕不像現在接近他的女人,眼中只看見他的財富與地位——
愈想愈是煩悶,躲到這來是要度假,偏偏心裡卻又放不下工作,看來,還是提早幾天回去算了。看—下表,反正時間還早,乾脆去海邊觀賞一下日落的景致好了。他拿起房門和車鑰匙,稍稍整理一下儀容,再度步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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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以倩站在白沙上,呼吸著清涼的海風,緩緩地合上眼瞼,靜靜地聆聽海浪扑打岩石的聲音。
風,撩起了她的長髮,在空中飄動飛舞著。
此刻已近傍晚時分,落日將隱入山頭,因此,下午的燥熱及暑氣漸漸隱匿無蹤,戲水的人也逐漸減少,也許是準備回旅社休息了吧!
也好,獨留下自己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她喜歡沒有人打破的世界,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彷彿萬物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是,往往她最想得到的,可惜上天總是不肯如她所願。
突兀的男聲打破了她所得到的片刻寧靜。」夕陽很美!」
他是這麼說的吧!翁以倩想了一下,但無淪那男人說了什麼,總之是吵到她了。
她睜開柔媚動人的雙眸,看著前方夕陽染紅的整片雲彩,輕輕地讚歎了一聲。這種景致雖然每天都會有,但忙碌的生活與充斥在生活中的壓力,已使現代的都市人鮮少去注意這種美景了。
杜柏青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她身邊,更不瞭解自己怎麼會主動和她攀談,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被她飄逸的神韻所吸引而走向她,且冒失地拉回了她神遊的思緒。
一陣海風吹來,將她的幾縷髮絲吹撫過他的臉頰,他聞到屬於她的獨特的髮香,
他的開場白並末吸引她的注意力,只是讓她睜開了雙眼,看著夕陽西下的美麗景色。
直至落日完全隱沒,她才淡淡吐了口氣,轉過頭發現他一直站在她的身邊。
「真的很美,謝謝你!」
翁以倩看了身旁俊逸的男人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旋即,她立別按捺住自己驚詫的情緒,只是淡然地向他道了聲謝謝。
杜柏青蹙起眉研究似的看了她許久才開口道:「相信我,這絕不是搭訕!我好像見過你!」他疑惑地開口。
「你的記性倒還不差!」翁以倩微微揚起唇角。近八年不見了,但自己在剛才那一眼中便已認出了他是誰,畢竟交往了一年多的時間——杜柏青不是個讓人容易忘懷的男人,但那一切早已是年少時青澀的記憶
「這麼說,我們真的見過面?」
杜柏青放肆的目光直瞅著她看,過了許久,他喊出了聲音。
「以倩!翁以倩,對不對?」他衝動地執起她的小手,—臉的興奮。
「還記得我。」她淺淺地笑著,不著痕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沒想到還能遇見你!」他歎了口氣,記憶的盒子漸漸地打開,「那年,你們全家移民,我們之間也——」他沒忘記那段青蘋果般的戀愛故事。
「都過去了!」她蹲下身,坐到軟軟的白沙上。
杜柏青也跟著她坐了下來:「是啊!都過去了。」他抓起了一把細細的白沙往潮水丟擲而去,察覺她的冷淡,杜柏青紊亂的心也逐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