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若瞳
小白狐掙扎地爬起,揚高漂亮的尾巴,它頭一低,一跛一跛地竄出樹叢。
「我遇見嫿姮了。」墨霽心頭沒來由的一縮,握杯的手竟有些輕顫。
發生什麼事了麼?
文韜蹙眉,他不悅。
「你答應過我。」
「我明白。」目光調出亭外,墨霽雙眸微瞇。
他和嫿姮也曾在八角亭內品茗,只不過,他那時只會一味的傷害她。
靜下心神,墨霽苦笑。
罷了!她幸福無憂,他也就心滿意足。
「聊了些什麼?」文韜問道。
「什麼都沒說,」墨霽搖頭。「她不記得我。」
「早就告訴過你。」話裡沒有平仄起伏,文韜掩飾自己的心虛。
嫿姮的遺忘,是他動的手腳。
「我不會再去見她。」墨霽低聲道。
她忘了也好,記不起,就不會痛苦。所有的苦澀他一個人擔了吧!至少,這是他惟一能回報她曾深情無悔的方式。
文韜不語,就算他再去見她也無所謂,因為他對自己所設下的結界有十成把握,除非嫿姮重新愛上他,不然,他們緣盡於此。
這也算了了她死前最後的心願。
□□□□的聲音引起兩人注意,傷痕纍纍的小白狐出現在他們眼前。
冷光在文韜眸中一閃而逝,他惱怒地瞪住它。
「是你這可惡的畜牲,你不在嫿姮身邊陪她,跑來這裡湊什麼熱鬧?」墨霽冷冷地斜睨小白狐,上次的一口之仇他還沒算呢!它竟敢自投羅網?
猛地,他住口。
「嫿姮出事了?」不祥的預兆跳進他心頭,不假思索,墨霽脫口而出。
小白狐耳一縮,轉身奔向來路。
「你要去哪兒?」文韜明知故問。
「嫿姮……」墨霽頓了頓,毅然決然地道:「我不放心,要過去瞧瞧。」
「不是才說不見她?」文韜冷哼。
「我要過去確定她的安危。」不想解釋,墨霽回答。
無奈地啜口茶,文韜揮手。
「隨你。」
墨霽不再浪費時間,他尾隨小白狐來到木屋。
等他趕至,她已經衣衫零落,大半春色暴露在外。
「找死。」青撕裂空氣憑空而降,墨霽手起刀落,一劍了結站在最外側的羅明。
「你是誰?」看到同伴莫名其妙魂歸西天,羅江膽寒地放開嫿姮。
「送你們到地獄的修羅。」墨霽陰惻測地道,劍尖鮮血仍在滴,俊美的臉龐染上邪氣。
倖存的羅江、羅揚再也顧不得美人在懷,他們落荒而逃奔出大門。
怒火攻心的墨霽沒放過他們,將他倆搏殺在屋外。
淒厲的慘叫在空蕩的林中迴響。
久久,他好不容易斂去殺意,回到木屋推門而入。
嫿姮拉攏衣襟,盈盈雙眸蓄滿淚水,她楚楚可憐地瞅著他。
「你還好吧?」逼自己站在門口,墨霽壓下靠近她的念頭。
嫿姮想開口,淚珠先一步滑落。
低咒一聲,墨霽走近她,將她納入強壯的鐵臂中。
「沒事了。」他低哄。
她的功力全消失了,是因為她失憶的關係嗎?
「他們……」嫿姮反抱住他勁瘦的腰身。「他們……」
墨霽眉一蹙,有股想毀屍的衝動。
「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墨霽薄唇緊抿。「你安全了。」
嫿姮仰起梨花帶淚的嬌顏。「我認識你,對不對?!」
墨霽一僵,他微微推開她。
「我說過……」
「我不要聽謊言!」嫿姮激動地大喊:「告訴我實話,我們認識對不對?!」
她的本質依然沒變,仍是那麼堅持己見。
墨霽再次擁她入懷。
「不記得我,對你而言是種幸福。」他閉眼。
嫿姮震驚地望住他。
「如果可以,」墨霽柔聲道:「我寧願你不記得我,也就不會記起那些不堪。」
「聽你這麼說,我是認識你的。」嫿姮喃道。
墨霽俯首封住她繼續探問的芳唇,冰涼的四唇相觸,點燃彼此心中炙熱的火花,他深深吻著,舌尖挑入她口中,汲取她迷人的芬芳。
「對不起,」抵著她的額,墨霽深深歎息。「我一直想告訴你,對不起。」
嫿姮怔仲,忍不住決堤的淚水。
他吻她,是否代表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為什麼這麼說?我究竟錯過了什麼?」
「錯過什麼不重要,」他再次吻上她的唇。「重要的是我真心認錯。」
遲了三年的道歉。
一道白光閃過,在嫿姮腦中炸開,她身形晃了晃,難忍突來的痛處。
一幕幕片段的畫面在她眼前浮現,有她的,也有他的。
她含著淚凝眸相對。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緊緊揪住他的袍。
沉默良久,墨霽定定凝視她。
「你是我的妻。」他輕語。
這是他現在惟一的願望,就利用她的失憶來實現。
不知道在傷心什麼,反正淚水就是停不住。
她哭倒在他懷裡。
「我……是你的妻?」她哽咽問道。
「沒錯,」不想再離開她,與文韜的約定全拋諸腦後,墨霽私心裡寧願這樣重新開始。「是我明媒正娶,白頭到老的妻。」
嫿姮看向他的眸有些複雜,她噙著淚,埋進他的胸膛。
第十章
明日又要出征了。
嫿姮靜靜站在林中,看他長劍飛舞的英姿。
劍氣在樹林中奔蕩,震下滿天繽紛絢爛的落英。
她笑,笑得甜美,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幸福得不像真實。
她曾一次次緊咬下唇,直到沁出血絲,借鮮血的腥昧證明不是好夢一場。
他赤裸上身,肌理分明的古銅色肌膚綴著汗珠,無法言喻的性感震攝她的感官。
惟一的不完美,是夜夜共枕,他卻謹守禮教不曾越雷池一步吧!
見他仗劍而立的背影,嫿姮緩緩地從他身後抱住他。
墨霽微笑,嫿姮常常來看他練劍,像呼吸,已不能缺少。
笑容僵在唇邊,他全身肌肉立刻處於緊繃狀態,運動過後的身體敏銳地感覺出她的一絲不掛。
以前仍有理智扼止他的衝動,可在彼此心意已定的這些日子裡,他的理智已面臨潰崩的危機,更何況現在緊貼住他的嫿姮是未著寸縷,他像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嫿姮,你這是做什麼?」他咬牙,不敢回頭,深怕會克制不住自己,將她生吞活剝。
記憶裡,他好像常常向她說這句話。
嫿姮輕笑,臉貼在他熱燙的背脊。
「你很熱嗎?」
雙手緊握成拳,他吐出一口長氣。「快離開我,我不像你想像中那麼有定力。」
冰涼的玉手貼在他的胸口,刺激他強忍的慾念。
「我不想離開你。」她幽幽地道:「我不是你的妻嗎?」
墨霽驀地旋身,他倒抽一口冷氣,撇開臉。
嫿姮僅著了件單薄的外氅,雪白的胴體若隱若現。
他簡直要崩潰了。
「嫿姮,別引誘我,這不應該。」他閉上眼,想逃避她的誘惑,誰知道狂奔的想像更是逼得他幾欲發狂。
她踮腳,不偏不倚吻上他的薄唇。
「不想要我嗎?」她低問:「你不想感覺我嗎?」
想!他想深深埋入她體內!
低吼一聲,他將她撲倒在地,卻不忘溫柔地讓她倒在敞開的外氅上。
白如凝脂的嬌軀在鮮紅的花瓣陪襯下顯得更加嫵媚,她的發如瀑般散開成圓,唇瓣泛起邀請的微笑。
半赤裸的身軀覆蓋其上,感覺美好得讓他不禁歎息……「你知道嗎?」他低語,溫柔地幾乎可以滴出水。「我愛你。」
大眼眨了眨,眼睫漾著水珠。
「我也愛你,」她微笑。「比誰都愛你。」
墨霽伸出舌輕輕舔舐她泛著幽香的鎖骨,甚至頑皮地用舌尖圈住那誘人的紅莓。
在每一次輕嚼吸吮,一波比一波的酥麻漫過她所有知覺。「霽……」微帶哭泣的嬌吟,嫿姮無助地擺動身軀,太過尖銳的感覺竄過全身,她只能隨波逐流,任由墨霽帶她探索。
墨霽猛然停止動作,他凝住嫿姮蒙上春意的眼瞳,看見她雪白的身子佈滿情慾的紅潮。
十指交纏,他的手定定握住她的。
「愛你。」墨霽低喃。「真的好愛你。」他解開束縛,一個堅定的衝刺深深貫穿。
咬緊牙根,嫿姮泛回淚水,硬是不痛呼出聲。
「嫿姮?」墨霽停在她體內不動,驚訝她是處子的事實。
身為利用美色侍人的妖女,又怎麼會是處子?
「對不起,我沒想……」身為她第一個男人的狂喜立刻吞噬他。讓他連話說不完整。
身體像被撕裂了,嫿姮閉上眼,等待痛楚消逝。
「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停止。」汗珠佈滿他寬闊的背,停在她體不動,是世上最大的折磨。
朝他綻放絕美的笑靨,嫿姮試探地扭動身軀,卻引來兩人銷魂的呻吟。
以一種空虛被悍然充滿,他的每一次律動都將她推上情慾高峰。
確定她得到高潮,他才深深一擊,將火熱射進她體內。
將她汗濕的發順至耳後,他貪戀地吻住她。
原來,抱著她、有她陪伴,勝過世上所有虛名。
忽地,他輕歎,凝視她的眸有絲埋怨。
「何時想起的?」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