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若瞳
穩。「夠了,你的身子只能承受這麼多。」
半裸的酥胸熨上他的胸膛,眸子泛起水霧,她像蛇一般在他身上緩緩蠕動,
挑逗的吻落在他眼、眉……
「真的不要我?」柔膩的嗓音輕問,欲語還休的神情不斷刺激上官的感官。
緊緊蹙眉,他乾啞地道:「何必玩火。」
粉紅色的舌尖滑至他喉間,玉手在胸膛畫著圓圈。邀請的目光瞬也不瞬地凝
視著他。
上官不是聖人,也不曾真的為誰克制些什麼,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挺身深
深埋進她體內。
良久,交纏的身影漸漸恢復平靜,房內瀰漫歡愛過後的氣息。
「你還好吧!」上官輕吻她的掌心。
像燙著似地抽回手,水袖不安地避開他的視線。
「不要看。」
上官揚眉,硬是把她的手扯回眼前。
「為什麼不准我看。」
難堪的閒眸,水袖想到那些弱不禁風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她們雪白如玉的
纖纖十指,一直是她心底的傷口。
「我的手,」她艱澀地解釋。「不像其它姑娘般嬌嫩。」她攤開掌心,佈滿
深淺不一的傷痕及厚繭。「不但一點也不好看,甚至是醜惡的。」
上官淡笑。「你就是你,不用和別人比較,更何況一雙能真正握劍的手,絕
不是能挑起針線的柔荑。」
「我情願不要劍。」她低語。
「什麼?」她咬字模糊不清,上官一時猜不透她心思。「你真那麼在意?」水
袖微乎其微地輕點螓首。
「罷了。」上官揉揉她的發,他拉起她的手,要她為他卸下中衣。
「你……」水袖一窒,淚水立刻衝上眼眶,顫抖的手停在半空中,想碰卻又
不能。
上官的背被無數條傷痕佈滿,一直延伸到他勁瘦的腰身,幾乎沒有一塊完膚。
「哭什麼哭?」上官抹去她的淚,心中卻不禁一震,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為自
己掉淚。
他伸手將她納進懷裡。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一咬牙,水袖冰冷的手覆上他的背。
上官背脊一僵,結痂的傷口像是再度繃裂。
「我娘。」冷冷地,他道。
「你娘?」水袖震驚。
吐出一口長氣,上官彷彿被拉回遙遠的從前,不堪的記憶將他吞噬,他摟緊
懷中的女人,手心泌出冷汗。
他好像又變回那個被遺棄在沙漠的小男孩,對於一望無垠的黃沙只有恐懼
及……滿腔忿恨。
「我出生在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家庭,我是長子,下面有一個小我兩歲
的妹妹。」上官敘述回憶,聲音像消失生命般空洞,狹長邪魅的眸微瞇,混身散
出濃厚的血腥味。「或許就是因為太平凡,才會淪落到無知的地步。我娘一直討
厭我,甚至把我視為眼中釘,她深信,額上有血紅色菱形胎記的我是惡魔之子。」
「可是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啊!」水袖歇斯底里地大喊,她無法想像,不被爹
娘疼愛的孩子會有多淒涼。
「噓……」他點住她的唇,卻不自覺地握緊雙拳。「一切原本還算風平浪靜,
娘她待我也不過比妹妹嚴苛一點,直到……我五歲那一年,才全然走樣。」
「一場意外,我爹葬身火窟,留下我們孤苦無依的一家三口,那陣子,娘情
緒十分不穩定,她常打我,她說,是我剋死爹的。」
說到此,上官全身緊繃,他闔眼。其實,那時候他恨不得娘把他打死,因為
連他自己都相信他就是惡魔之子。
「傷痕,是在那時留下的?」水袖輕問。
「嗯!」上官深吸幾口氣鎮靜自己狂跳的心。「那時,我能忍,因為我明白
娘一個人持家的辛苦,可是,就在一切漸入佳境的時候,妹妹卻又染上怪病,整
天高燒不退,大夫們也都束手無策。有一位老頭跑出來插一腳,他說我是惡魔之
子,會帶來煞氣,要娘把我丟了。」
「她不會真的信了……」水袖瞠大雙眸。
「丟了,她把我一個人留在大漠裡,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冷笑。
水袖狠狠封住他的唇,放任淚水狂奔,她無比堅定地望進他眼裡。
「我絕不離開你,絕不!只有你捨我,沒有我負你的一天。」
上官被她話裡的激狂震懾住,她的話,像賭誓,如此堅硬如石,用生命承諾。
緩緩擦去她臉上的兩行清淚,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只有你捨我,沒有我負你的一天。」
水袖重複。
他們站在脆弱的天平上。雖然彼此像解開心結般早晚晨昏共度,可是心中十
分雪亮,一旦失去平衡,不只會摔得粉身碎骨還會萬劫不復。
黎盈梅——正是那座天平的支點。
???
上官將書置回書櫃,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纏上他的腰,俏臉也輕輕靠向他的背。
熟悉的香味在書院慢慢漾開。
「雨芙?」上官覆上她的手,唇邊揚起寵溺的笑。
絕美又帶嬌氣的容顏探至他面前,朝他綻開燦爛的笑靨。「你知道是我?」
「不然我會那麼輕易讓你近身?」他不答反問。
「有沒有想我?我可是很想很想你喔!」臉色一整,華雨芙正經地道。
「天山的事都辦完了?」他避開話題,仍是不痛不癢的笑。
像是早摸清他的性子,華雨芙沒再追問,她順從地坐在他腿上,粉臉埋進他
頸間。「辦完了,花了好長的時間,快把我逼瘋了。」
「辛苦你了。」上官吸吮粉色菱唇,大手佔有性地箍住素腰,侵略的更為徹
底。
「你好香,」他喃道。「我特別喜歡這香味。」
「這是百合香,特別用來蠱惑爺。」雨芙嬌笑。
「精明的妮子。」
雨芙環上上官的頸項,媚眼飄呀飄。「爺被蠱惑了嗎?」
明白她要什麼,水袖的臉冷不防地浮現眼前,擾了他的興致。「華老呢?怎
麼沒見到人?」上官移開目光,啜口茶。
「爹在大廳。」對於上官無言的拒絕,華雨芙略感訝異,爺從不曾不要她呀?
「好久沒見到華老,有話想和華老說說。」
這是逐客令嗎?華雨芙咬咬唇,她不在的這兩個月究竟出了什麼事?
難道是因為他娶進門的黎盈梅?不可能,爺說過他不是真心喜歡那女人,只
是給堡內的兄弟一個交代罷了。
「還沒看過嫂子呢?」乾笑兩聲,雨芙道。
劍眉擰起,上官瞟她,一臉高深莫測。「我沒娶她。」
「為什麼?」心中大大鬆口氣,她忍不住問。
「說來話長。」上官不耐地停止話題。
「爺見到我似乎不是很高興。」心中有了計較,她裝出泫然欲泣的樣子。
一樣是淚水,為什麼任水袖的淚如此震撼人心。
想著瞧著上官竟出了神。
「上官!」煒君推開門,在看見華雨芙的剎那,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華雨芙離開上官,手絹扭得死緊。煞風景的傢伙。
「我有要事。」煒君俊眸冷冷地打量華雨芙。
他一向討厭她們父女,兩人都恨不得能黏上上官魂這條大魚,對於忝不知恥
的人,他一向不會有好臉色。
「說。」上官為自己方纔的失神感到懊惱。
「是要事。」煒君重申,目光不客氣地往華雨芙身上轉。
華雨芙暗暗咬牙,她知道煒君不喜歡她,但也不必明目張膽地扯她後腿吧!
「我想爺不會介意。」她細聲細氣地道。
上官不置可否地揚眉,徵求他的意見。
「我介意。」煒君斬釘截鐵的道。
夠了!雨芙氣得臉色青白,她當不上堡主夫人有一半是這痞子害的。
「雨芙,你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想必累了,先去歇息吧!」上官淡道。
華雨芙恨恨地瞪了煒君一眼,她優雅地福身。「雨芙不打擾了。」
「等等!」煒君擋住她去路,身體卻和她保持一定距離。
又怎麼了?華雨芙在心底大吼。
「水袖在傍雪樓,你要這女人住哪?」
水袖?她豎起耳朵,心中升起警戒。
上官定定望住雨芙,依水袖激烈的性子一定會鬧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可是他想看,他想知道肯為他放下一切,又口口聲聲說不棄不離的女人能忍
到什麼程度。
「傍雪樓不只一間客房。」他輕描淡寫地道。
「上官?」他搞不懂那男人腦袋在轉些什麼。
「告辭!」華雨芙不等煒君再噤菕A她高高揚起下巴,驕傲地從煒君身邊走
過。
「上官,你……」煒君恨不得一拳揍扁那個臭女人。
「你不是為此而來。」上官提醒他。
重重歎氣,煒君換上就事論事的態度。「辛不悔來了,帶著他兒子和一群狐
群狗黨。」
「哦?他來,總不會是來找我泡茶對弈吧?」上官譏諷。
「為了水袖,他要水袖為他兒子的斷臂付出代價。」
「哼!」上官怒極反笑。「他當龍堡是他家後院,隨隨便便就可以來耀武揚
威?」
「冷棠在大廳陪著他們,要我來探探你的意思。」
不屑地嗤了一聲。「我去會會他們。」
「那水袖……」煒君問道。
眼中精芒掠過。「先教她到雲瓏書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