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冉冉
在單位實習的那一個月,畢曉藍受他照顧甚多,他帶著她很快地熟悉環境,如今她終於正式報到了,以後四年要仰賴他之處還很多,雖然對他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是能利用的資源而不去利用,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呵……畢曉藍陷入思緒中,回味著近來所發生的事情。
「嗨!對不起,我來晚了……」卜正傑車一停就飛奔至她的面前,生怕她等久了不耐煩。
然而,她的思緒還處於游離狀態,渾然不覺她要等的人早已出現在她眼前。
「哈羅!Anybodyhere?你還活著嗎?」他在她面前十公分處揮動著手掌,試圖喚回她的思緒。
「Itisnotfunny!」畢曉藍臭著臉將他的問候語給丟了回去。「卜哥,你怎麼這麼慢哪?人家還以為你不來了。」
「你等了很久了吧?出門前處理了一些事情,所以來晚了,真是對不起。」
「還好啦,因為你每次都很準時,這次沒看到你準時出現,有一點擔心。」
「你在為我擔心嗎?」卜正傑滿希望聽到Yes的答案。他滿欣賞她的開朗和有點迷糊的個性,很希望她能有相對的好感,打破普通朋友的界線。
「廢話,只要是人,對朋友的安危都會擔心的。」畢曉藍不耐煩地答道。
他有點失望。「難道我只是普通的朋友?」雖然畢曉藍已經有一個正在交往的男友,他還是希望自己在她心裡的比重比普通朋友還深一點。
「你不是普通的朋友啦,你是我老哥的朋友,也是我在單位裡最仰賴的人,以後要跟你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呢。」畢曉藍這個粗線條的女人一點也不明瞭他的心思,只把他當長輩。
天知道,他和她也不過才差四歲而已,那讓他覺得自己很老。
「如果……我不希望你把我當成長輩呢?我希望你能給我機會……」他意有所指的凝視著她。
「機會?什麼機會呀?」她心裡打個突,突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
他不會對自已有意思吧?
頭皮發麻的她只能乾笑道:「呵……呵……卜哥你說什麼機會?我聽不懂耶……」
「真的不懂嗎?我現在正式要求你和我交往,以一種男女朋友的心態相處,曉藍,難道你對我的心意一點都不瞭解?」
他認真的表情令她打哈哈的玩笑話全收了回去。
「呃——那個……好像……」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覺得心虛極了,低垂的頭都快要貼到地面了。
原來她也有感覺的呢!卜正傑滿意地瞅著她害羞的模樣,他還以為她前世一定是鴕鳥轉世的,不然不會連這麼明顯的追求都不知道,如今終於有反應了……「可是……我……已經……」
「算了,我不逼你。」他打斷她的話。「我知道突如其來的告白令你一時不能接受,你可以考慮幾天再做答覆。」卜正傑心知還不是時候,此時逼她只會讓她愈跑愈遠。
「報到時間快到了,我送你過去。」
「喔……」被判了緩刑,畢曉藍一點也不覺得快樂,需要對他有所防備的事實令她的心歎息了……是她太天真了嗎?
還是世界上真的沒有純友情的男女朋友?
她疑惑了……???
這是個典型的夏日午後,天氣很悶、很熱……辦公室裡僅有的兩台中古電扇正在努力的工作著,然而吹出的熱風根本稱不上涼爽,每個人還是像狗一樣熱得直喘氣,所有男性同仁全都將外衣脫下,擠在電扇前面享受著僅剩無幾的冷意,而畢曉藍只能嫉妒地瞅著他們,歎自己不是男生。
為什麼他們就可以僅著草綠內衣在辦公室裡晃來晃去的,而她只能穿著正式服裝,忍受那一波波的熱浪?在沒有空調的辦公室裡辦公,她真的會熱到中署耶!
當畢曉藍正在自艾自憐時,外出洽公的卜正傑拎著貢品走了進來。
「嗨!各位同仁辛苦了,我剛剛出去洽公,買了幾碗刨冰,你們——」
他的話被一陣歡呼聲給打斷,剎那間他左手拎的那袋冰品已被攔截瓜分,而畢曉藍卻懶懶地坐在原位,一點反應也沒。
咦?卜正傑疑惑地向她投注關愛的眼神。向來嗜吃如命的她,是不可能會放過搶食的機會,她今天很反常哦。他拎著她最愛吃的紅豆牛奶冰到她的面前。
「喏,這是你的,快點吃!不然會溶化掉的。」
「我不想吃,你給其他人吧。」
自從她正式報到以來,他貢獻的食物早已收買了人心,所有人全成了他的說客,老是在她面前說他的好,那副錯過了會很可惜的表情令她啼笑皆非、好生氣惱,難道這些人全都忘了她早已心有所屬?
「你怎麼表情臭臭的?」
「沒事!」她加重語氣道。
「難道是他們得罪你了?」他指著那群正在狼吞虎嚥、吃相難看的傢伙。
含著滿口的冰,差一點噎到的他們,連忙上訴:「不……不是我……不是我!」突然變成罪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畢曉藍頭疼地翻眼瞪視著這群不太有學長風範的同事。這群有食物沒義氣的傢伙,一有事就只會推,真……真是氣死她了!
「無論什麼事,你的氣就別生了,吃吃冰就不會火氣那麼大了。」卜正傑好言相勸。
「我、真、的、沒、事、OK!」她一字一字的強調。
「是嗎?」他打消了追根究底的主意。「那……今天晚上有空嗎?」熱情的視線比一百度的滾水還熾熱燙人。
「卜……學長,我有約了耶。」拒絕的話順口溜了出來。
「那你現在應該沒事吧?」他退而求其次。
畢曉藍活似被椅子給燙到,整個人跳了起來,滿臉慌張的她,順手抓起桌上的文件當擋箭牌。
「我現在有份急件要呈,不方便……」其實公文早就批閱過了。
畢曉藍發覺她裝傻的功力愈來愈高明了,甚至達到睜眼說瞎話的地步。
他不死心道:「是嗎?那……我等你……」
「不用!」她大聲叫了出來。「不用等我了,我進去會很久的,有事改天再說、改天再說……」開玩笑!他這一等下去那還得了,她豈不成為被「守株待兔」的小可憐了?
「那你什麼時間有空?」
「呃——」只要是他,她不僅今天沒空、下個月沒空、以後也沒空啦!她心裡這麼想。
不過,人不能做得這麼絕,她也只好含糊以對嘍……她的拒絕,卜正傑瞧在眼底、痛在心裡。難道他真的這麼不堪?這陣子的相處融洽全是他自作多情?他實在是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曉藍,我知道你在躲我,但你不必這樣子的,你的態度令我覺得……很……不值得……」
他那傷心眼神、指責的語調在在譴責著她的良心,害得她好內疚,一股莫名的情緒充斥著她的胸臆。
「我……」她也很委屈耶。他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這一切全都太遲了。「對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要躲你的,只是你要的我給不起,所以……」
「我只要你的真心對待,Thaisall!不難的。」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行不行?」她指著心口道:「我的心早給了人,這裡早滿溢得放不下任何東西了……」淚已蓄滿眼眶,叫囂著要落下。
他猶不死心:「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試著清出一塊角落將我放入的!」
「不要逼我……」她邊搖著頭邊後退。「不要逼我!」終於受不了的畢曉藍大叫一聲後,掩著淚奪門而出。
「畢曉藍!」他悔恨交加地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
直到此刻,卜正傑終於明瞭,他還是傷了她的心……可是,他不後悔,至少,他表達過、也爭取過了。???今晚,氣氛很凝重。
「什麼?他竟敢!」儲軍持著話筒咆哮,怒氣幾乎將連接彼此訊息的電話線給扯斷了。
畢曉藍捂著耳朵,將話筒推離十公分,直到耳鳴消失,方皺著眉道:「儲軍……小聲一點啦!人家耳朵還要的……」她還以為耳朵聾了呢。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
「儲軍你變笨了哦!人家好話不說第二遍啦。」畢曉藍猶不知死活地用涼涼的語氣調侃他。
「你、說、他、對、你、有、意、思?」他一字一字的重複她剛才的話。
「嗯。」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呢?」
「你說呢?」畢曉藍反問:「如果我對他有意思的話——」
「什麼?」他的驚吼將她的話給打斷了。「你敢!」怒氣將他的神智全掩住了。
突然升高的音量分貝又令她將話筒推離二十公分遠,已經有經驗的她這次沒被嚇到。
「我——」她才開口又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