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喬楚
𨪜𨪜「放開！」她憤怒的瞪著他。
𨪜𨪜「我沒見過比你更可惡的女人。」他氣得口不擇言。
𨪜𨪜她才在乎他說什麼，現在她唯一在意的是孩子是否安然無恙？
𨪜𨪜「叫你放開我，你聽到沒有？」
𨪜𨪜「我跟你說過了，孩子的事你不要管。」
𨪜𨪜羽霓心灰意冷到了極點。
𨪜𨪜原來他還是要拆散他們母子。
𨪜𨪜憤怒及哀傷幾乎使她說不出話來。
𨪜𨪜病房內的氣氛幾乎僵住了。
𨪜𨪜「羽霓！」李哲襄首先打破沉寂。
𨪜𨪜「我恨你！」她咬牙說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𨪜𨪜李哲襄倒抽了一口氣，原本的柔情化為烏有。
𨪜𨪜原來她如此恨他！
𨪜𨪜那麼他們之間的結是永遠無法解開了。
𨪜𨪜他感到沮喪，感到憤怒。
𨪜𨪜這是早就應該想像得到的結果，是他自己一時意亂情迷才會沒有想這麼多。
𨪜𨪜他真該慶幸自己並未對她坦白心中的情感，否則她根本會不屑一顧，甚至還可能譏笑他。
𨪜𨪜「你是惡魔！你冷血無情！你不是人！」她以為他要拆散她與孩子，所以破口大罵。
𨪜𨪜李哲襄簡直忍不下胸中的怒氣；他冷著臉，點了點頭。
𨪜𨪜「我很遺憾。」
𨪜𨪜羽霓抬起痛楚的雙眼，凝視著他那與聲音同樣冷淡的表情。
𨪜𨪜遺憾什麼？她怎麼無法理解他這句話的涵意？
𨪜𨪜「我想我們之間沒有轉還的餘地了。」
𨪜𨪜看著李哲襄大步離去，羽霓幾乎陷入了絕望的深淵；這一次，她突然有了徹底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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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史蒂夫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淒慘而絕望的羽霓。
𨪜𨪜「羽霓，孩子已經脫險境了，你為什麼仍是一臉的不快樂？」
𨪜𨪜她要如何快樂得起來？她只覺得十分悲苦。
𨪜𨪜「史蒂夫，明天的飛機是幾點的？「她終於開口，語氣中夾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
𨪜𨪜「早上十點的，你問這個幹什麼？「史蒂夫回答。
𨪜𨪜淚水在羽霓眼中打轉著。
𨪜𨪜「我想跟你一塊兒走。「
𨪜𨪜「啊——」史蒂夫張著嘴，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𨪜𨪜「你要——要和我一起去美國？」
𨪜𨪜她點點頭。
𨪜𨪜「你怎麼——你不多考慮一下？」怎麼事情和他所想像的完全相反。
𨪜𨪜羽霓的喉嚨哽住了，心裡升起對李哲襄更多的怨恨。
𨪜𨪜「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繼續留在台灣，她怕自己會發瘋。
𨪜𨪜「羽霓——」
𨪜𨪜「不要再安慰我，也不要再對我說什麼；我想過新的生活！」她內心亂得無以復加。
𨪜𨪜史蒂夫瞪著她；半響，才歎了口氣，搖搖頭。
𨪜𨪜「我真不明白你心裡在想什麼。」
𨪜𨪜「我也不明白呀！這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也許是該結束這個錯誤的時候了。」說完，難過得險些又要哭出來。
𨪜𨪜「你真的要跟我到美國去？不後悔？」
𨪜𨪜她搖搖頭，強抑著哭泣的衝動。
𨪜𨪜「如果不走，我才會後悔。」
𨪜𨪜「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便再說什麼。」
𨪜𨪜他們之間的對話，全聽入正站在病房門口的李哲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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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天剛破曉，羽霓從自己的病房走到孩子的病房去。
𨪜𨪜李哲襄似乎早已料到她會來探視孩子，於是就坐在孩子病房口的椅子上守候。
𨪜𨪜兩個人相對的凝視著。
𨪜𨪜「我想看看孩子。」她不想求他，但只要想到這一離去，可能一輩子都再也無法和兒子見面了，便不得不對他低聲下氣地要求。
𨪜𨪜李哲襄冷冷的瞅著她，「有這個必要嗎？」
𨪜𨪜上帝！他竟狠心得連這個最後的要求都拒絕了。
𨪜𨪜「你有點人性好不好？」她說著；聲音乾澀。
𨪜𨪜李哲襄挑高雙眉；一個想拋棄孩子、接著隨另一個男人到美國去追求新生活的女人，竟敢說他沒人性？！
𨪜𨪜「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他毫無感情的刺傷她。
𨪜𨪜羽霓的胃收縮了一下，彷彿那裡剛剛挨了拳。
𨪜𨪜「李哲襄，你不是人！」
𨪜𨪜「你無權指責我，這是你自作自受！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𨪜𨪜對於他的冷酷，羽霓除了咬緊牙根外，想不了還有什麼話可以反駁。
𨪜𨪜「當初，我也是個受害者。」她原本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但卻不由自主地說了。
𨪜𨪜「我才是受害者！」一想到倪羽裳的陰謀，他就有氣。
𨪜𨪜羽霓沉默片刻，任由心中的痛楚啃噬著自己。
𨪜𨪜「我真的不知道姐姐的計劃；如果我知道她是有預謀的，我說什麼也不會代她去赴約。」她無法想像自己竟在為自己辯解。
𨪜𨪜「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才來後悔不嫌太遲了嗎？」
𨪜𨪜「一步錯，步步錯。」她為什麼會對他的無情感到心碎？「你真不肯——讓我再看看孩子？只是一眼——」
𨪜𨪜「沒那個必要！」他對她選擇了史蒂夫而失望。「你既然不在乎孩子，看他們又有何用？」
𨪜𨪜誰告訴你我不在乎孩子的？她心中泣血地吶喊著。
𨪜𨪜但他無法聽得見的。
𨪜𨪜「好好的照顧孩子。」說完這句話，幾乎讓她死了一大半。
𨪜𨪜「我會的。」
𨪜𨪜羽霓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不敢再滯留，快速地走了開去。
𨪜𨪜李哲襄的臉色變得鐵青，十指緊握在一起。
𨪜𨪜要不因為她的絕情，他真會擁她入懷，請她別走。
𨪜𨪜他愛上她了嗎？
𨪜𨪜他無法解釋。
𨪜𨪜但是他無法推翻郭威君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𨪜𨪜對他而言，愛或被愛，十分陌生，而且十分奇怪。
𨪜𨪜可是他突然發現，她的離去帶給了他無比的痛心，幾乎痛得叫他無法承受。
𨪜𨪜他知道，從今以後，他不會再輕易付出感情，也發誓不再對任何女人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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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郭威君恨不得能夠拿把刀將李哲襄的腦袋剖開來看一看。
𨪜𨪜「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這次孩子的事件仍無法讓你清醒，給你一個警惕？孩子需要母親，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沒有人可以割斷的。」
𨪜𨪜「劊子手不是我，是倪羽霓自己！」他炯亮的眼中閃著怒意。
𨪜𨪜郭威君搖搖頭，十分不贊同地敲敲自己的腦袋，似乎在思考有什麼更好的方式能讓李哲襄清醒一些。
𨪜𨪜「你對她表白過了嗎？甚至你挽留她了沒有？」
𨪜𨪜「沒有！」李哲襄回答得十分乾脆。「她對孩子一點眷念都沒有，我又何苦去挽留她？」
𨪜𨪜「何苦？」郭威君的眉挑得高高的，嘲諷地說；「你知道嗎？如果你就這麼任由她離開你，你的苦才是真正開始呢。」
𨪜𨪜「當初不知是誰說過——女人玩玩可以，認真不得的。」他反嘲。
𨪜𨪜「可是倪羽霓不同。」他的話令李哲襄心中醋意沖天。
𨪜𨪜「她怎麼不同？」
𨪜𨪜「因為你心中有她；因為你在乎她；因為她是孩子的母親，也因為你們父子都同樣不能失去她。」
𨪜𨪜李哲襄全身神經一繃。「那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
𨪜𨪜「是嗎？」郭威君哼了哼。「Andy，你是在自欺欺人吧？」
𨪜𨪜他偏過頭去，雙手不覺中握成拳頭；他不想讓郭威君看出他內心的掙扎。
𨪜𨪜他不敢想像他是否可以承受失敗的打擊？
𨪜𨪜「去把她留下來，去告訴她，孩子需要她，而你也需要她。」
𨪜𨪜「不去！」
𨪜𨪜他的冥頑不靈終於令郭威君忍不住給他一拳。
𨪜𨪜「這一拳是希望你可以清醒一點。」
𨪜𨪜李哲襄滿腔怒火正無處可以渲洩，而郭威君這一拳正好引爆了他胸中的炸彈。
𨪜𨪜像失了控似的，他也向郭威君揮出一拳。
𨪜𨪜郭威君也不退縮地和他對打起來。
𨪜𨪜終於，兩人打累了，也同時住了手。
𨪜𨪜「Gorden……」看見郭威君嘴角沁出血水，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的情況也沒有比郭威君好到哪兒去。
𨪜𨪜「爽了嗎？清醒了嗎？」
𨪜𨪜李哲襄無言。
𨪜𨪜「如果你愛她，就有要畏縮；去向她坦陳一切，我相信她會留下來的。」郭威君為他打氣、加油。
𨪜𨪜「她不會的。」他終於肯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了。
𨪜𨪜「你又沒試過，怎麼能如此肯定她就不會？」請將不如激將，郭威君激著他說：「你在害怕對不對？」
𨪜𨪜「我有什麼好怕的？」他吼著，但是心裡已經有點動搖……
𨪜𨪜「不怕就去向她坦白。去啊！既然你什麼也不怕就去啊！反正又沒有人會笑你。」
𨪜𨪜「你也不會？」
𨪜𨪜「唉！如果失敗了，我頂多損損你罷了；誰叫我們是最佳損友呢？」他捶了他一拳，但力道不重。「快去！快去！遲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孩子想想好不好？你不想這次的事件再重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