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囚心玫瑰

第11頁 文 / 齊萱

    「這樣好了,盛先生,我每天準時跟事務所回報,讓你們放心之外,也可以跟你報告進度,這樣好不好?」

    「好,」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一切小心,記得,一發現危險就停止,我不管這場官司對你有多重要,對我來說,身邊所有的人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是,盛先生。」

    *****

    但調查行動才開始,可言使碰了根大釘子,田曉語的家人完全不肯合作,態度強硬得出乎可言意料之外。

    「讓我見她。」可言要求。

    「方律師是嗎?你請回,曉語不會見你,她跟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自稱是曉語姐姐的女子說。

    「田小姐,」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謂可言坐下,可言則盡量按捺,拚命叫自己忍耐及體諒。「有沒有什麼好談的,我認為應該由今妹來決定。」

    「你代表朱哲賢,對不對?」

    可言見過田曉語,根據記憶比較,田曉書比妹妹長得更加艷麗,但眼前的她可一點兒都不美,姿態大高也太壞了。

    「是,他的確是我的當事人。」

    「那你還有什麼臉來見我妹妹?」

    「這件事,」可言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氣。「似乎也該由令妹自己下判斷。」

    大概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搶白過,田曉書霎時氣白了一張臉。「你可以走了。」

    「我找的是田曉語,不是田曉書。」可言堅定的表示。

    「你!」眼看著她就要發作,一隻按在肩上的手卻發揮了安定的力量。

    「曉書,稍安勿躁。」

    兩個女人一起往聲音來源望去,那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不曉得為什麼,可言馬上覺得不舒服,照理講應該不會如此,因為他長得並不猥瑣,五官也十分端正,但是…問題—定是出在他的眼睛上吧!骨碌碌的打轉,轉得她渾身不自在。

    「這位是?」看田曉書沒有開口介紹的意思,可言只好自己問。

    「我姓尤,尤天順,曉書的先生。」

    她的先生!也就是晚語的姐夫,看起來的確登對,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

    「你好,尤先生,我想——」或許他會比較明理、客觀一些。

    他卻打?纖瓞嚓e拔抑T濫閬敫墒裁矗u鉸墒Γ捕~拇鳶負拖券捘瞬`t緷e簣|宦砩俠肟T幕埃捕~奶t瓤贍芫筒換嵯袼廕V次潞土恕!?

    可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尤天順甚至露出笑容說:「你好像很驚訝,為什麼?你們當律師的人不早就習慣跟壞人相處了嗎?那我們這種只是態度稍為強硬一些的良民又怎麼嚇得倒你,是不是?只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曉語。」

    可言還是覺得不對勁,為什麼?

    「至少讓我跟她見一面。」

    「做什麼?」尤天順幾近逼問:「好讓你威嚇她?」

    「我為什麼要威嚇她?」可言終於也忍不住了。

    「你想要威嚇她什麼,」田曉書接口,「相信你比我們任何人都還要明白,又何必佯裝無辜?只是方律師,其實你可以放心,你所擔的事,根本不會發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言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難道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士,都是這副嘴臉?

    「就是我們不會提出告訴。」

    「什麼?」

    田曉書把她的錯愕誤會成失望。「你們還真是訴訟動物,這麼愛打官司,沒得打就難過成這種樣子。」

    此時此刻也顧不得跟她鬥氣了,可言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這是田曉語說的?她真的決定不提出告訴了?是她親口跟你們說的嗎?」

    「這種事哪裡需要她自己說,」田曉書嗤之以鼻。「我們決定就——」

    「曉書!」尤天順突然出聲喝止了她。

    但可言已經聽到了.不需要田曉語自己說,意思就是根本不顧她的意願羅?怎麼會這樣?田曉語是當事人啊!

    「我要見田曉語。」她決定堅持到底。

    「我看你好像還不清楚情況,方律師,對付你們這種——」尤天順不斷逼近。

    可言不否認自己開始害怕,而且是非常的害怕,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神實在令她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我們這種什麼?」石磊人隨聲到,而且不著痕跡的來到可言的身前。

    「原來是石律師,」尤天順才一窒,隨即恢復正常。「怎麼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講反了。」他說。

    「什麼?」尤天順和田曉書都聽不懂。

    「我說你講反了,我會來,是為了要通知你們一件事。」

    「什麼事?」這次由田曉書發言。

    「田曉語已經年滿二十歲,可以自行決定要不要告朱哲賢。」

    田曉書衝上前來,「是你煽動她的,對不對?她在什麼地方?你把她藏在什麼地方?」

    「曉書。」尤天順喝道。

    不過可言已經聽到了。「田曉語不在這裡!」

    田曉書發現自己說溜了嘴,立刻企圖彌補。「你們…你們兩個休想操縱曉語,她有病,她的證詞不算數,你們知不知道?」

    「曉書!」尤天順再度冷喝,而且出乎用力的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去。「閉嘴。」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打一開始就告訴我實話,說她根本就不在這裡?」

    尤天順朝她輕蔑笑道:「方可言,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們可不?悄愕鬧シ耍萊氦h膊皇欠ㄍュㄣ妤蚾唈\郵苣愕鬧飾省!?

    「你——」她實在氣不過。

    但尤天順立刻又接下去說:「請你馬上出去。」

    「我——」

    「走。」這次開口的人,是石磊。

    「我不走,我要問他們——」想不到石磊竟拉住她便往外扯,惹得可言哇哇大叫,「你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一路將她拖到外頭。

    可言一邊試著甩開他的手,一邊叫道:「石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扣得緊緊緊的,她根本掙不開他的掌握。「想要帶你走,這不是很明顯嗎?」

    仰望他如希臘雕像般的側影,可言頓感鼻頭一酸,她知道了。

    知道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她開始掙扎,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不想留在他的身旁。

    但幽徽的事,石磊哪裡清楚?還是硬把她拉上了車。

    「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安靜一些,好不好?」石磊是把她從駕駛座推向助手席的,一絲逃跑的空隙都不給她。

    「我最後再說一遍,放開我。」

    他坐上駕駛座,扭頭看她,本來想訓她兩句的,但頭一扭,看到的卻是她水靈靈的眼眸和紅灩灩的雙唇。

    「石磊,我警告你,我——」可言沒有機會把話講完,事實上,連原本要說些什麼,此刻也完全想不起來了。

    因為石磊突然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不,不是這樣的,他絕對沒有事先策劃,沒有預謀,而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好像他想要這樣做已有一段時間,就像平時總會不期然的想到她一樣。

    想她小小的臉蛋、她的明眸皓齒、她伶俐的口才、她眉間的堅毅神情……總之全在方纔那一刻湧到眼前,加上活生生在身前的她,結合成一股銳不可當的吸引力,要他不沉溺也難。

    柔軟,不,不只柔軟,而且甜蜜,不過那大概是自己的錯覺把?天就快黑了,可言不可能才剛吃過甜食,她——

    啪!的一聲。

    想都沒有想過的一聲脆響,讓他抬起了頭,接著左臉頰才熱辣辣的燙了起來。

    她打了他一巴掌,用那現在握成拳頭,猶自輕顫不已的手。

    「這算什麼?」她自齒縫間擠出話來說。

    該怎麼說呢?連他也厘不清思緒,要如何回答,太難了。

    「石磊,我在問你話,這算什麼?」

    他仍舊一語不發,坐正身子後便發動車子。

    可言只是不開車,但不是不會開車,所以立刻伸手過去關掉引擎。

    「你幹什麼?」石磊終於出聲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再度語塞。

    「該死的!石磊。」雖然眼中沒有淚光,但她顫抖的聲音已充份洩漏激動的心情。

    是,突然這樣做,根本就是節外生枝,就是該死。

    「現在你知道被迫就範的痛苦?恕!痺愀猓斑l椿崦俺穌庋r幕襖礎?

    但由她瞪得更大的眼睛和轉為驚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至少已經成功的轉移了她的心情。

    「你說什麼?」

    他再度發動車子,並往路上開。「我相信你已經聽清楚了。」

    她當然聽明白,也看清楚了,這是∼個多麼卑劣的男人!

    而她竟然愛上了他。

    「這一切,全是為了田曉語?」

    不,當然不是,至少物她這件事不是,但現在能說嗎?說了又有什麼用?

    倒不如讓她越討厭自己越好。「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石磊直視前方。「在律師的心自中,還有什麼比打贏官司重要的?」

    「需要用到這種手段?」可言也一直叫自己冷靜、冷靜,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

    「顯然有效,對不對?」

    什麼?

    「你以為我是那種被人一吻就昏頭的女人?」老天爺,這不是她該說的,甚至不是她想說的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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