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默亞
若塵麻木的瞪著眼前的美貌女子,自覺比不上她的熱情洋溢和自信。
「怎麼樣?你不知道嗎?」雪莉輕蔑的說道。「看來你一點都不瞭解他,不過我也不會感到驚訝,因為正凡根本不屑讓你瞭解他,你不過是自己捧著大堆鈔票送上門來的女人罷了。」
連這個谷正凡也告訴她了……若塵在心裡慘笑,這又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們本來就是親密愛人啊。
「你幹嘛不說話?從頭到尾冷冰冰的瞪著我是什麼意思?」雪莉向來快人快語,一根腸子通到底,最受不了的就是人家沉默以對。
「你當我是傻瓜嗎?還是在唱獨角戲?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把正凡讓給你的,你不要以為結婚了,他就屬於你了,老實告訴你吧,正凡不是那種會忠於一個女人的男人,我也不是他唯一的愛人,不過我不介意,因為他最後總是會回到我身邊,你有自信可以做到這樣子嗎?如果你可以忍受自己不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不在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他,那麼你儘管留下來吧。」
就像她母親不是她父親身邊唯一的女人一樣……
雪莉不會知道這句話帶給她多深的痛楚,它如同一把利刃在若塵的心口上狠狠的劃過。
若塵顫巍巍的站起身,那源源不絕湧上來的難以言喻的痛楚讓她幾乎要掉下眼淚,但她不容許自己哭出來,她的自尊是那麼強烈,由不得她在人前掉淚。
在心神俱碎的痛苦凌遲中,若塵強迫自己重新穿戴那早已被擊碎的盔甲,即使那並不容易,但她決心做到,她將她碎裂的心一點一點的冰凍起來。
「你想要谷正凡,儘管拿去,我一點都不在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做這種無聊的宣示。」
若塵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有尊嚴的走出咖啡館,一離開那雙刺人的視線,她連思考和感覺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像遊魂似的一直走著,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也不知道自己漫無目的的走了多久。
天空不知道何時下起雨來,雷聲轟然作響,雨勢更加的猛烈。
豆大的雨滴,重重的敲在她身上,她的心像解凍似的不斷抽痛起來,淚水也隨之潰決。
當她渾身濕冷的回到家中時,空蕩蕩的屋子裡並沒有他的身影,只有刺耳的電話鈴聲不斷響著。
若塵茫然的接起電話。
「若塵,是我,我今晚有事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你自個兒先吃,不用等我了。」
有事……若塵的腦中閃過一張美麗的臉孔,是那個女人的事嗎?
「若塵?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她澀聲的說道,感到眼前一陣黑暗。
「你怎麼了?聲音怪怪的,你還好嗎?」
「我沒事。」她慘然的笑道。「你去忙吧。」
「如果有事,就打手機給我,我會盡早回去。」
「嗯。」掛上電話後,她整個人陷入冰冷的絕望中,那顆冰凍的心甚至無力燃起一絲妒火。
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再望向前方那大排長龍的車陣,谷正凡只能無奈的猛歎息。
好不容易擺脫雪莉那個磨人精,都是魏理那傢伙,誰不好追,幹嘛去追安妮?明知道她是雪莉的好友,說話也不小心一點,還說溜了嘴,真是欠揍!
其實他也沒打算瞞雪莉一輩子,只是現在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安撫她,而且他也不希望若塵見到雪莉。
他很清楚若塵的心有多麼脆弱易感,而雪莉偏偏又熱情奔放,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愛意,而那份愛將直接衝擊到若塵,雖然他有自信若塵愛他,卻沒有把握若塵對他的愛堅定到足以承受打擊。
雪莉的出現只會傷害到若塵,唯恐自己步上母親後塵的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逃開吧。想到這裡,谷正凡不禁發出一聲詛咒。
明天就算是用綁的,也要把雪莉強綁上飛機。
好不容易才回到家的他盡可能的放輕腳步,開了玄關燈卻發現她就躺在沙發上,身上連條被子也沒蓋,他低歎一聲的走到沙發前,慢慢蹲下身凝視著她,從她秀挺的眉毛,濃密得像兩把墨刷的長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到紅艷的雙唇。
他突然注意到她臉上不尋常的紅暈,擔心的伸手觸碰她的額頭,隨即被手心傳來的熱度嚇了一跳,她發高燒了,而且衣服也是濕冷的。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麼?
變相自殺嗎?
他迅速的彎身將她抱到床上,找出棉質睡衣替她換上,趕緊再找出電氈蓋上,又立即衝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放在她額上,隨即打電話讓醫生趕緊過來。
「若塵?若塵?」他焦急的一邊喚她一邊輕拍她的臉頰。
她在睡夢中發出模糊的呻吟,痛苦的皺起眉毛。
她一定是在接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生病了,明明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告訴他?
難道她就這麼不願意依賴他?
真是可惡!
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為她如此不愛惜自己感到憤怒和痛心。
谷正凡倒了一杯水,把退燒藥片放進她嘴裡,自己再含了一口水,嘴巴覆上她的,聽到她咕嚕一聲地將藥吞下去之後,他仍然無意將自己的唇移開。
他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彼此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她的口腔內非常熾熱,他盡情的愛撫著她的舌頭,產生一種酩酊感。
他將對她的憤怒、痛心和愛憐,統統發洩在這個吻中。
第十章
天花板轉個不停。
若塵的腦袋一片昏沉,只能微微的轉動眼睛,就在同時,浴室的門打開了,他敞開著襯衫走進來,彎下身,伸手觸碰她的額頭,他冰涼的大手貼在她微燙的額頭,帶來了短暫的舒適。
「感覺好些了嗎?還好醫生說只是單純的感冒發燒,吃過藥後燒果然退了許多,等會兒吃完飯後再吃藥吧。」
哦,她生病了嗎?難怪她全身發軟無力。若塵想支起上半身,結果眼前一黑,腦袋發暈的一晃,還好他及時接住她,不然她恐怕又要跌回枕頭上了。
「別亂動。」他小心的拉過枕頭枕在她背後。「你整個早上都沒吃東西,餓不餓?」
若塵無力的搖搖頭。
「就算不餓也要吃一點才有體力,我剛剛煮了蔬菜湯,喝了保證你很快就恢復力氣了。」
他何必這麼關心她?難道他不知道他的溫柔只會讓她更痛苦、更悲哀,讓她更想沉溺在他的臂彎裡?
但他明明已經有雪莉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若塵內心痛苦卻一句也吶喊不出來,她轉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內心的掙扎。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
她的冷漠和疏離讓他感到生氣又不解,她又在逃避他了,然而他卻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昨天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發生什麼事了?」他憂心的擰眉。
你自己心裡有數!「沒什麼。」若塵冷冷的回道。
「你在說謊!」她強裝的冷漠騙不了他。
若塵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反駁也沒有用,他一定早就看穿她了。
「為什麼要說謊?」他咄咄逼人的追問。
她說謊是因為她很痛苦,她幾乎破碎的心是那麼的痛啊,她說謊是因為她很脆弱,與其說真話傷害自己,還不如說謊騙自己來得輕鬆。
「告訴我,你在隱瞞什麼?」他試著想從她的表情看出端倪。
「我們離婚吧。」她沉痛的吐出這句啃蝕她已久的話。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他猛地握住她纖弱的雙肩,銳利的黑眸像要穿透似的瞪著她。「我不以為我們的交易結束了。」
「我不在乎!」她痛苦道,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能離開他。
我在乎!他在心裡狂吼道。
「你不在乎李氏了嗎?當初你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我接收李氏的決心到哪裡去了?是什麼讓你改變了?」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若塵哽咽的抗拒著淚水。老天,她痛恨這個令她如此痛苦的男人,一如她痛恨她的父親一樣。
「理由你不需要知道,我說了,交易已經終止,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面無表情的冷冷道,整顆心卻在淌血。
他的手溫柔的拂過她的發,心中充滿了焦慮和恐懼。「我也說過我不接受單方面的終止,遊戲只能照我的規則來玩!」
就像他任意玩弄她一樣嗎?
若塵的自制力粉碎了,她抬起手要給他一巴掌,他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拉至他的腰間,她整個人就撲在他胸前,他的唇貼著她的發間輕吻,那種熟悉的溫暖讓她眼眶一陣發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他狂野的吻住她,溫潤的舌肆意地侵入她唇間,挑動著她,繼而與之纏綿,雙手熟悉的在她身上的敏感地帶游移。
若塵只覺得全身像火燒,想逃離那股熱焰,卻又不由自主地更加貼近他如火般的強健身軀,她輕吟出聲,充滿情慾的聲音和酡紅的臉背叛了她的理智,開始混雜著愉悅的氣息,那種他聽了千遍也聽不膩的甜蜜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