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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莫築凌

    「那位被聖巳冠上莫須有之罪的楚楚姑娘嗎?」

    他有點驚訝,「你知道?」不過,他會知道也不算什麼,「帝狐告訴你的?」

    「你不笨。」他笑道。

    上官晉昂首道:「那當然,不過帝狐他怎麼會知道?」不會是像他猜想的那樣吧?

    像是會讀心術一般,穆昊天直言不諱:「這件事有一半是帝狐決定的。」

    「為什麼?楚楚人這般善良,他為何這般抹黑她?」他完全不能相信卓希辰會如此黑心肝。

    「只要他能完成任務,我不便干涉他怎麼做。」

    「好吧!那他總得有個理由吧?」雖然他不贊同他的行為,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手段,他也真的不好說些什麼。

    「帝狐說賈致忠這個人虛有其表,很好解決,但就是疑心病重,若不弄點迂迴戰術,不易取得他的信任。」

    「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你得自己去問他。」他頓了頓後又說:「不過據我所知,帝狐將這件事當成排解無聊的玩意兒。」

    上官晉歎了口氣。「我真替楚楚感到可憐。」

    「可憐?我倒不認為。」穆昊天聳了聳肩。

    「什麼意思?」他茫然地問。

    「前天,我收到他捎來的信,信上說聖已他對楚楚姑娘不錯,因此他有意湊合他和楚楚。這麼一來,等她當上富甲一方的靳府少奶奶後,每天都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會可憐嗎?」

    「袁皓對她不錯?有沒有搞錯?」他完全不能相信。

    「這陣子發生不少事,你回揚州就知道了。」

    「嗯!那我得趕快回去。」上官晉一說完,便大步跨出大廳的門檻。

    「天馬。」穆昊天對性急的他喊了一聲。

    上官晉停在門前,「還有什麼事嗎?」

    「你可別搞破壞啊!」他可以猜想得到他一回揚州會怎麼跟靳袁皓商談。

    不知他所指為何的上官晉胡亂應了句,便頭也不回地步出玄天門。

    「急驚風一個。」穆昊天笑笑地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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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了千里路的上官晉,受不了滿身的塵埃與汗水,一回到揚州的上官府中,便趕緊回房洗淨一身的污穢。

    換上乾淨的衣衫,他滿面春風地要去找靳袁皓,才出了房門口,便見到一個丫頭神色緊張地在他門前兜圈子。

    「翠兒,你幹什麼一直繞圈子啊?」

    「少爺,有一位自稱是您的朋友的人,說他大老遠從東北來找您,守門的覺得可疑,便將他擋在外頭,誰知他只一個閃身就進了府裡,還說他在您的書房等您,人就不見了。郭總管擔心有異,現在正守在書房前,叫翠兒趕緊來給您通報。」

    「我才剛回來就有人來找我,還是從東北來的,到底是誰呢?」他思忖道。

    「少爺?」

    「我過去看看好了。」

    一到書房前,郭總管和一行帶著刀劍的人恭謹地站在一旁,「少爺小心!」

    上官晉揮了揮手後推門而人,只看到那人伏在書案前,不知在寫些什麼。

    走近那人身旁,他才看清來者,半諷地說:「我說卓公子,你還真懂得禮貌啊!來找人竟是這般的找法。」

    卓希辰抬起頭,「怎麼?很訝異嗎?」他略微望了望門外的侍衛,「你呢?豈懂得待客之道,對自己的兄弟應該如此嗎?瞧,外頭那些人像是要將我吞了一樣,你還不叫他們退下?」

    「好好好,我這就去。」上官晉打發完下人便又折了回來,看著卓希辰努力地練字,狐疑地問:「你來我這裡練字做什麼?」

    卓希辰停頓了一會兒,隨即又努力地振筆。「也沒什麼,不就練字罷了。」

    上官晉不相信地一掌按在宣紙上,「你愈說沒什麼,那就愈有古怪,你不給我說清楚,別想我會輕易罷休。」他斬釘截鐵地說,目光瞥過攤在一旁的本子,他嚷嚷道:「瞧你說沒什麼,沒什麼會翻我寫的東西練字?少唬我了,你說不說!」

    卓希辰看他一臉的認真,索性擱下筆往椅背一靠,以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不就練字,有啥好大驚小怪的?」他看上官晉的眼睛像快噴出火般,才舉手投降,「我說我說,你別這般激動,先坐下,我才說清楚。」

    上官晉瞪了他一眼,便坐在書案旁的太師椅上,「我坐了,你快給我說。」

    「你剛從王虎那兒回來,我想你多少也知道我現在所負責事以及我的一些計劃,因此有些事我就不再多說些什麼,也不用說得太清楚,現在你明白了嗎?」

    模稜兩可的話令上官晉翻了翻白眼,「你這不跟沒說一樣,你搞什麼鬼?」

    「沒搞什麼,你別緊張呀,我又不會害你。」卓希辰示好地說。

    「我才不相信。」他蹙眉。

    看他那樣的反應,卓希辰心裡著實樂得很,「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來這兒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別壞了我的事,就算你知道什麼,也別跟那條蛇說太多。」他拿起他剛才練習的紙條收到懷裡。

    「你將那張紙收得這麼謹慎,還口口聲聲說沒什麼。」他激動得站起身,「你別搞一些害人的花樣啊!」這人行事作風詭詐得很,很多時候他都還來不及弄清楚情況就被他算計,若說他一腳可將人踹到天山去,也不令人意外。

    「呵,瞧你緊張的樣子,放輕鬆點,我就算害人,也不會害死自己的好兄弟,放心吧!」卓希辰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

    這句話明顯有語病。「你和王虎最近是怎麼了,這麼愛裝神秘。」上官晉推開搭在他肩上的手。

    卓希辰陰冷地揚起笑容,「我走啦,記牢我說的話,可別忘了。」

    上官晉彷彿置身在五里迷霧中,等他回過神追了出去,卻已見不著卓希辰的人影,氣得他直槌打著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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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不去錦繡莊園嗎?」

    都已過了正午,靳袁皓竟反常地沒去錦繡莊園監工,反倒是拉著她在擎嵩閣的庭院裡品茗,這太奇怪了。

    靳袁皓閉起眼靠在亭柱上。「不去。」

    「為什麼?」楚楚好奇地問。

    「因為我要監督你可有好好地待在擎嵩閣裡,有沒有到處亂跑。」

    「你!」楚楚聞言,心裡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就因為這個原因,讓少爺拋下繁忙的事務盯著微不足道的奴婢我,我還真是感到萬分榮幸啊!」

    靳袁皓睜開眼,「別又說出這般酸溜溜的話,你如果沒趁我不在的時候將藥給倒了,也沒有一個人出府閒逛,你以為我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守著你嗎?有病在身的人不該這麼不知輕重。」

    「你的意思是這完全是我自找的嗎?」

    「你明白就好。」他拿起燒開的泉水注入陶壺中,壺裡的茶葉遇熱而漸漸舒展。他蓋上壺蓋,浸泡了一會兒後,將泡好的茶倒出,頓時飄散出淡淡的清香。

    「你管我也管太多了吧?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楚楚不高興地睨著正在斟茶的靳袁皓。

    靳袁皓放下手中的陶壺,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令楚楚心怦怦直跳。

    「你……你看著我幹什麼?我並沒有說錯什麼啊!」不敢直視他一臉的漠然,她逃避地看著遠方的浮雲。

    「茶快涼了,還不快喝掉它。」他並不想逼她正視他對她的感情,這種事必須慢慢來才能長久。

    他將杯子推到她面前,楚楚訝異他竟沒有與她鬥嘴,而是如此淡然的反應,她恍惚地端著茶杯,聞著飄著香味的茶,慢慢地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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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晉一到靳府,便聽福伯說楚楚搬進了擎嵩閣,而這一切竟然是靳袁皓的意思,令他十分不敢相信。原來王虎跟他說的都是真的,在他離開揚州這段時間,的確是發生了許多事。

    他迫不及待地到擎嵩閣裡,一走近亭子,便見他們倆默然不語地飲茶,閑靜的氣氛令上官晉目瞪口呆。靳袁皓竟能如此平心靜氣,他這般模樣已好多年沒見了,今年才開始沒幾天,怎麼大家都在轉性啊?袁皓是,帝狐、王虎也是,就不知崇牛是否也是呢?

    「我回來了。」他的目光流轉在他們之間,觀察著他們的臉色表情。

    「這麼早?」怎麼不晚點回來,靳袁皓眉宇之間有著厭煩。

    「怪了,你不是叫我趕緊查那個賊人的下落嗎?我以為你心急得很,看樣子是我會錯意了,有人巴不得我永遠別回來。」上官晉狀似傷感地撫著自己的胸口。

    「少來這一套。」靳袁皓一臉噁心。

    「晉,你這趟遠門是上哪兒去了,看你好像挺累的樣子。」楚楚關心地示意他過來坐下,也斟了杯茶給他。

    上官晉一展笑顏地捧過杯子,「還是楚楚最好。」他啜飲一口,「碧螺春!真是好喝,在關外我可是想念得緊,畢竟在外頭喝的茶根本不叫茶,只能勉強湊合叫水帶茶味而已。袁皓,你的茶藝真不是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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