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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莫築凌

    靳袁皓冷不防地扯下那抹翠綠色的肚兜,露出她的光裸無瑕,他看著她優美的胴體,停在那隆起的渾圓上,沉醉地以手拂過她滑嫩的玉膚,他雙眼迷濛,「你……真的好美。」

    麻癢的觸感襲取她僅有的理智,無力遮掩自己,她羞赧地轉過頭想迴避他如火炬般的視線。

    將她放進木桶內微熱的水裡,鵝黃色的光線穿過裊裊的水煙,灑落在楚楚白皙的肌膚上。這一驀旖旎的春色,像是毒藥一般逐漸腐蝕他的意志,他從不認為自己是柳下惠,原是要整她一番的,想不到卻反整了自己。

    多想就這樣霸著她共赴纏綿悱惻的雲雨,但在沒讓她愛上他之前,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壞了他想慢慢馴服她的念頭。

    抹去額上不斷沁出的汗珠,忍耐著由腹部竄起的強烈慾望,他洩憤地槌了下石牆,暗啞地迸出話語:「趕緊洗好這什麼鬼浴。」

    他旋身走至屏風後,「等會兒我再來給你上藥。」

    楚楚豎起耳朵,直到聽見砰的一聲關門聲後才吁了一口氣。

    她羞紅著臉,潑水拍打著自己紅熱的臉,想起方纔的情景,不禁忘我地泛起笑靨,慶幸自己躲過他的魔掌。她還以為會保不住自己的清白呢。

    解開如瀑般的烏亮青絲,她邊濯發邊吟著小調,洗淨身子後,整個人虛軟地癱在熱水裡。

    那放鬆的感覺,呵!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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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坐立不安地在房內走了不下數十次,她很怕在經過方纔那曖昧不明的事後,再與靳袁皓單獨相處。

    靳袁皓的個性簡直像在翻書一樣,她都被他弄糊塗了。

    一下子端著臉,一下又嘻嘻哈哈地,說變就變,完全沒個準頭,一般人的心哪夠力給他這樣嚇唬?

    在人前壞了她的名聲也就算了,現在還把她的身子都看光了,教她以後怎麼做人呀?

    不過,現在的他雖然也是十分惹人厭,但至少比起之前的他要有人性多了。之前他陰森得像條令人敬而遠之的蛇,不過既然像條蛇,應該也要有像蛇一般的冷冰習性才對,怎麼會像他這樣霸道老愛鬧人?

    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往後搬進擎嵩閣,她要怎麼度過難熬的日子呀?想到就心煩。

    倏然,一陣暈眩向她襲來,她抬手摸了摸額,才驚覺燙熱非常,看來是染上該死的風寒了。

    「都是他!」她恨恨地拍了一記木桌,「都是那個自大霸道又兼腦子有問題的登徒子。」她惱羞成怒地罵了起來。靳袁皓才剛跨進房中,便看見楚楚一個人對著一室的空蕩吼叫。

    這女人在發什麼瘋?

    「你說的自大霸道又兼腦子有問題的登徒子指的是誰?」

    她順口回道:「還不就是靳袁皓!」她一個轉身,喝!沒想到來人竟然是他,她差點嚇破膽。

    「想不到除了無賴、無恥、喪心病狂以外,我又多了這些優點啦?」他輕笑地細數道。

    「是啊!又多了這些只有你自己會欣賞的優點。」她反唇相譏。

    「你的小嘴愈來愈尖酸刻薄了。」他皺起眉頭。

    「怎麼?敢情大少爺你怕了?」她得意洋洋的揚首。

    「怕你?」他挑眉看著嬌小的她,搖晃著一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小奴婢。」他嘲弄地輕點她的眉心,才驚覺她的體溫之高。

    一聽靳袁皓如此貶低自己,又仗他人高馬大欺負自己,她忿忿不平地指著他的胸口罵道:「大少爺,還真是抱歉吶,小婢我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話一說完,她便因氣憤而暈頭轉向,微顫抖著手扶著自己紅燙的額頭,覺得視線愈顯模糊,沒一會兒便無力地倒向他懷中。

    他緊張地抱起她放上床榻後,一臉憂色地看著她紅熱的臉蛋。「自己病了還不知道,你躺好,我去叫福伯給你請大夫。」說完,他便轉身往外走。

    看著他焦急離去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頭竟漾起喜孜孜的感覺。楚楚緩緩地將手貼上臉龐,覺得臉更燙了。

    不知過了多久,楚楚微睜厚重的眼皮,看見大夫在木桌上振筆疾書,而靳袁皓站則在一旁,拉長臉問道:「她怎麼樣了?」

    「沒事,只不過是著了涼,服過幾帖藥,再好好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忙著寫下藥引的大夫,頭也沒抬地回答。

    靳袁皓向站在一旁,也是憂心忡忡的福伯吩咐道:「福伯,麻煩你送大夫回去。」

    送走大夫,靳袁皓眼光掠過苦著一張臉的魏立謹,「你也聽到了,大夫說你楚楚姐姐沒事。」

    魏立謹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也回房去吧!」靳袁皓拍了拍他的頭。

    魏立謹關心地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楚楚,「楚楚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喔!」

    楚楚報以一抹微笑,輕輕地揮了揮手。

    魏立謹見楚楚還能跟他道別,便稍減擔憂地離開。

    「你不是掉到水裡,就是病了,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啊!」靳袁皓戲謔道,伸手覆上她的額頭。

    「哼!」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她沒力氣跟他吵,只是閉起眼,對他視而不見。

    「好好休息,等你醒了,再搬到擎嵩閣。」醇厚的嗓音從她的上方傳來。

    楚楚一聽,驚得睜開了眼。「這……這麼快?」

    「不然你以為呢?」

    她疑惑地看著他深如泓潭般的眼瞳。

    他不斷地以掌輸入他特有的陰冷內功,減低她高燙的體溫,直至覺得她已回復正常體溫時才滿意地收回掌。

    「不趕緊將你帶回擎嵩閣就近照顧,我哪知道你下一刻又會出啥事,我可不是閒閒無事讓你來折騰的。」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當初好像是要你到擎嵩合來負責我的起居的,怎麼如今我們的角色互換啦?」

    什麼話嘛!也不想想是誰害她如此,虧他還說得出口。她瞪著他。

    「唷!你生了病,還有氣力跟我嘔氣啊?」他訝異地說。

    「我才懶得跟你嘔氣咧。」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了,別再耗費精力,若動起肝火,你肯定又會再發高燒,那我剛才幫你降溫不就枉費了。」他以手將她的眼皮蓋住。

    反正她也真的累壞了,就睡吧,一切等睡醒再說。

    沒多久,靳袁皓在聽著她規律的鼻息聲後才移開手,看著她沉睡的臉蛋好一會兒後,緩緩地抱起她走向擎嵩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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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暉遍野的東北,矗立著一幢金碧輝煌的「鳳龍府邸」,此刻,正籠罩著一股火藥味。

    「我說卓公子,自你回來也過了兩三天,難道你接下來沒有任何動作了嗎?」賈致忠一臉焦急地問。

    卓希辰很不想理會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但苦命得很,他卻得重複聽著他這句牢騷。

    「卓公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他沒耐性的看向對著手中茶碗發呆的卓希辰問道。

    他無奈地放下茶碗,「有,當然有,你叫那麼大聲,連死人都會被你吼醒,我怎麼會沒聽到,我又沒聾。」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都滅了魏府那麼久了,如今靳袁皓還好端端地活著,我真的懷疑你辦事的效率。」

    聞言,卓希辰冷冷瞪了他一眼。「敢情你是在埋怨我?」

    賈致忠被他的氣勢逼得吞了一口口水,「沒,我怎敢呢!我只是關心一下而已,就這樣,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啊!」

    「那就好。」他又飲了一口,半涼的茶更澀更難入口,他厭惡地將一整副茶具推得老遠。

    「卓公子,我聽你的話放了魏家那兩個餘孽回到揚州,可是如今怎麼連個成效都沒看到?」他緊追不捨地問。

    「喂!你說清楚點,放那兩個人回去是你自個兒決定的,別賴在我頭上,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來個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是是是,我一時口誤,你可別介意啊!」媽的,到底誰是當家的?「那敢問卓公子,這隻大魚何時上勾啊?」

    「就快了,你耐著點性子,做大事可是不能心急啊!沒聽過『心急喝不了熱稀飯』嗎?」就憑你也想釣大魚?你這隻大笨魚都快上我的鉤了,蠢蛋。

    賈致中一聽,隨即喜上眉梢。「我明白,不過卓公子可否告知個正確的日期,成天這樣沒有目標的等,也真夠折磨人了。」

    卓希辰面有嫌色地看著一臉喜不自勝的賈致忠。

    再跟這個廢物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他不瘋了才有鬼。

    「我得去看看那條大魚吃餌的程度,才可給你確切的時日。不然這樣好了,我這就趕回揚州看看情況,再給你消息。」他站起身,「喔!對了,這段時間內你可千萬別輕舉妄動,若壞了事,你就自己看著辦。」他邊說邊往外走。

    賈致忠看他劍及履及的行徑,十分開心地說:「好好好,卓公子您慢走,小心點啊!」

    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示意,心想,這是賈致忠說過最中聽的話。他要去看看靳袁皓那小子的情事,順便玩玩又逢春霖的他,當然可得小心謹慎點啦,俗話說「貪心不足蛇吞象」,他可不想被靳袁皓這條蛇吞了他這只狐,他可不想沾上「英年早逝」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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