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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茉曦

    往昔痛苦的夢魘又回頭纏住了她,不祥的宿命狠狠地拖住她的腳往下拉,拉到黑暗孤獨的深淵。

    澤原拓北在死亡的邊界中掙扎,她何嘗不是呢?他的是身體上的折磨,她卻是無形的鞭笞。

    離開他的念頭,自他脫離危險期後,便一直在她心頭徘徊,也許分開,真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悠……」澤原拓北語囈地說著模糊不清的字眼,眉宇皺得緊繃。

    冷卻悠從自己的冥思中震醒,她欣喜地俯近他。三天了,昏迷整整三天了,他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哪怕是言不及義的一個字也可以。

    「不……不要離開我,悠!」澤原拓北緊閉的黑眼突然睜開,冷卻悠直直地望進那沒有焦距的雙眼。

    「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身邊。」她握住他的手,熨燙著自己的頰邊。

    澤原拓北無意識的目光透過她,兩眼一閉又沉入黑暗的世界。

    冷卻悠愣愣地望著他又熟睡了的臉龐,剛剛的三秒鐘,攪亂的好像只有自己。

    而他無辜的睡臉,好似熟睡中的孩童,被噩夢驚醒後,又繼續回到夢中。

    蓋好他適才掙脫的被子,冷卻悠露出了潛沉許久的笑容,舉棋不定的意念在剛剛脫口而出的保證中悄悄地決定了。

    他的生命力感染了她,救贖了她惶惶然的自責、不安,牢牢地拉住了她往下掉的身子。

    高木悠和澤原集團總裁重修舊好的新聞,如火如荼地出現在各大報紙及週刊上。據報導指出,澤原拓北因為此次的車禍,因禍得福,撞回了高木悠的心,近日內,澤原家將與高木家重締婚配。

    這是上次在飯店被澤原拓北毆打的男記者所揭露的,那名男記者是澤原拓北躺在醫院的第二個禮拜後,唯一獲准採訪的記者。

    那天,他如往常地前往電視台交新聞稿,突然來了一通上級的電話,指明要找他,他誠惶誠恐地接過電話,才知道原來是澤原家通知他的主管,只接受他的採訪,要他準時赴約。

    他猜想可能是因為上次在飯店的時候,澤原拓北因為打了他而覺得過意不去,可是澤原那種極自負的人會為了這點「打人」的小事,還牽掛至今嗎?男記者搖搖頭,甩開這種荒謬的想法。

    他戰戰兢兢地坐在離病床還有一點距離的椅子上,膽小的眼不敢直視床上的男人,他身上的內傷提醒著自己,澤原的拳頭硬得如石頭。

    冷卻悠幫澤原將病床調高,在他的腰際放了一個枕頭,頓時,澤原恍若君臨天下,居高臨下地睨視他。

    他的冷汗滴下來,濡濕了他的記錄簿,在問澤原問題時,他總是支支吾吾,辭不達意,好幾次,都得靠在一旁的高木悠幫他表達真正的涵義。

    男記者感激的目光投向她,聽到澤原拓北要她也留下時,他鬆了好大一口氣,說實在的,將他和澤原單獨放在一個房間,就像把他和獅子單獨關在一個牢籠中一樣危險。不,還更要危險。

    「你採訪的人是我,幹麼盯著悠?」澤原拓北逐漸康復的臉龐,仍有些微的蒼白,不過他眼中的噬人敵意可沒半點兒消退。

    可憐的小記者立即屈服在他獅吼的威嚇中,他的臉此刻看起來還比澤原蒼白,他拚命地搖頭。「請原諒我,我沒有看她!」

    「別這樣。」坐在床側的冷卻悠譴責地輕打澤原握著她的大手。

    「悠,我不喜歡有別的男人看你。」澤原拓北完全當男記者不在場般,輕易地說出他的醋意。

    男記者瞪大眼想看又不敢看,澤原拓北被高木小姐微微的一斥後,竟像個吃著乾醋的小伙子般,看來,澤原這霸道男人真被高木小姐給馴服了。

    「我愛你!」他真把男記者當成房裡無關緊要的擺飾,這情人的私語,堂而皇之地說出口。

    在場的三個人,除了澤原拓北,其餘皆紅了雙頰。

    「以往這三個字,只有我倆獨處的時候,我才會說出口,但是現在我敢公開,甚至拋棄我在人前所有的自尊,大聲地說出口。悠,我愛你。」澤原包著繃帶的手指緊緊地纏住她。

    男記者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溜出了溫度急劇升高的病房。高木夫人含笑地問他,澤原和高木家重締婚配的新聞明天會不會上報,他才發現裡頭正濃情蜜意的小倆口,竟然忘了跟他提這麼重要的事,兩人真的被愛給沖昏頭了。

    看著手中的記錄簿,雖然記載了滿滿一大頁,可是有一大半被自己的汗濡濕得無法辨識,歎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擱起記錄簿,回去可有得忙了!

    冷卻悠酡紅了雙頰,輕靠在澤原拓北還纏著繃帶的懷中。「可以嗎?」她的指尖撫上那層層疊疊的白色繃帶,怕壓痛了他。

    「當然可以。」他用沒有上繃帶的右手攬緊了她。

    「悠,請你原諒我讓你受的苦,我狂傲的自尊遮蔽了雙眼,看不清事實。」前天,涼風真世把悠請出去後,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頓,又是威脅又是怒斥,將一切事情用吼給他這只固執的驢聽,原來那張DNA的檢驗單也是涼風真世的傑作。

    冷卻悠抬起頭,明亮的雙眸像兩隻剔透的琥珀。「我也要請你原諒,當我在質疑你的自尊與愛情的比重時,孰知,我自己也落入自尊的迷障而不知,我若是及早放下莫名的自尊來原諒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她心有餘悸地顫抖著。

    「悠,我愛你。」他的額抵著她的,溫熱的氣息拂向她的唇。

    「我也愛你。」語畢,她溫柔的唇瓣貼向他的薄唇。

    澤原拓北不顧身上的傷勢,狂喜地擁緊她,她說她愛他!冷卻悠愛澤原拓北,冷卻悠愛澤原拓北!

    澤原拓北的黑眸像是狂野的潑墨,他封住她吐露愛語的紅艷唇瓣,舌尖毫不猶豫地探入渴望已久的唇內,肆意地吸吮啃吻。

    「不行,你的傷還未痊癒。」冷卻悠推開他愈來愈猛烈的攻勢,怯怯的眼不敢直視他灼亮得像黑寶石的眸子。

    「悠——」他可憐兮兮地叫著她。

    「不行,得等你出院後才可以。」她乾脆離床遠一點,免得受不了他溫柔的耳語。

    「好,到時你可不能再食言了。」澤原拓北決定待會兒就叫人幫他辦出院手續,他準備回家休養了!

    後記

    還喜歡這本書嗎?茉曦本人可喜歡得緊呢!

    這本書寫得頗為順利,比起第一本的費時,這本可算得上是奇跡,至於接下來的第三本,唉!不提也罷。

    本書大意就是在寫一個狂霸男子和一個冰顏女子的愛情故事,不敢說寫得很好,但至少我已經把要表達的那份感覺給寫出來了,剩下的,就端看各位讀者是否與我一樣,心有所感了。

    霸道男子的溫柔是否更能讓女人沉淪、迷惑?關於這點,劇中的女角應該最清楚吧,否則,在紛飛的雨絲下,她不會苦苦癡等著澤原拓北;在他的惡意挑釁下,她不會勇敢地獻身,這一切,都只為挽回那個既溫柔又霸道的男子。

    如果,大家在看完這本書後,能對愛情有個美好的期待,對茉曦來說,這就夠了。

    下回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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