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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文 / 茉曦

    很快的,一貫的淡漠迅速取代了一閃而逝的光彩,冷卻悠的情緒又回到冰點,彷彿剛才的那一抹光彩,只是眾人的錯覺。

    冷卻悠的細微變化沒能閃過傅斯闊的眼睛,他對冷卻悠淡漠的臉龐不以為許,反而寵溺地伸手揉揉她的頭。「悠,你依然沒變,還是冷冷的冰山美人,我還真怕有人把你溶化,就見不到你凍死人的表情了。」

    「對了,悠,我幫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蘇浣晴。」傅斯闊幫兩人互相介紹。

    「浣晴,她是冷卻悠,你應該記得,當年我們在學院的風光戰績,可真讓那些英國佬佩服得不得了,要不是悠突然回日本,這段佳績還會繼續流傳下去。」傅斯闊爽朗的笑聲又將他們帶回了在英國一起唸書的回憶。

    冷卻悠臉上的冰霜暫落,她想起了那一段在學校時無憂無慮的時光,以及傅斯闊一向爽朗的笑,也惟有他不畏她的冷漠,屢次地接近她,硬要她同他一組參加學校的各項比賽,於是「東方奇跡」成了他們兩人的代名詞,幾乎無論是校內或國際間的會賽,只要他們兩人搭檔,冠軍無不手到擒來,校長甚至還頒發榮譽獎章給他們,這可是東方人校史上的第一位。

    要不是母親和繼父突然去世,冷卻悠也不會離開英國回到日本,原本柔和的臉龐又恢復了冰冷。

    是啊,當時他們兩人簡直是校園裡競相追逐的焦點,校刊、報紙甚至遠在台灣的媒體都曾遠渡重洋專訪他們,出色的外貌、豐富的內涵,迷惑了當時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自己,浣晴崇拜地望著傅斯闊。

    「抱歉,闊你和悠坐下慢慢聊,我去一下化妝室。」浣晴欠欠身離開,久別重逢的人見面話一定特別多。

    正當浣晴準備轉身離開時,驀地撞上一堵肉牆,她摸摸發疼的額頭,淚水差點掉下來。

    「對不起。」澤原拓北壓下一身尊貴的氣勢,說著生硬的國語,安撫著眼前紅了眼的淚人兒。

    「澤原大哥,你撞到人,可得好好安慰人家啊!」高木司藍眸閃著熠熠的光芒,他惡意地看向傅斯闊。剛剛他衝到門口時,剛好遇到澤原大哥和悠,於是他只好又跟著他們進來。

    傅斯闊露出一貫的淺笑,走近蘇浣晴的身邊,將浣晴攬進自己的懷裡。「我看看哪兒撞疼了。」拉開浣晴覆在額上的手,他微微一按。「會疼嗎?」

    浣晴搖了搖頭,傅斯闊溫柔地在她的額上輕吹。「好點沒?」

    浣晴點點頭,將臉埋在傅斯闊身上,再也不願移開。

    澤原拓北看著冷卻悠大理石般冰雕的容顏,一股怒氣從中而生,他並未遺漏方纔她臉龐短暫出現的溫暖。這個認知讓他的怒氣更加猛烈,他粗魯地拉住冷卻悠的手。「悠,不替我們介紹嗎?」

    「傅斯闊,澤原拓北。」她簡短的介紹讓傅斯闊不禁失笑,悠畢竟是悠,伸長的猿臂習慣性地要拍向她……

    「別碰她!」澤原拓北將冷卻悠拖向自己。

    傅斯闊擺擺手,眼底充滿興味。「澤原拓北,掌控日本三大財團之一,幸會、幸會。」他伸出的手改朝向澤原拓北。

    這男人氣勢不凡,五官有著渾然天成的尊貴,配得上悠,只不過狂妄的個性不改一改,想要追上悠恐怕還得經過一番努力,傅斯闊自顧自地笑了笑。

    「悠,幫我介紹一下這藍眼小鬼。」他瞄瞄澤原拓北旁的高木司。

    高木司惱火地怒吼。「別叫我小鬼!」長健的身子猛地撲向前。

    澤原拓北巨掌一把拉住高木司,悄聲在他耳朵低語幾句,只見他的藍眼忿忿地瞪了傅斯闊一眼後,便退回澤原拓北的身後。

    而傅斯闊仍然不知死活地直笑,眼眨也不眨,彷彿逗著一隻被綁住的猛獸,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是我弟弟,高木司。」冷卻悠冷冷的臉龐,不因適才的擦槍走火而有任何波動,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弟弟?要應付這種乳臭未乾的小鬼,你這個姐姐很不好當吧!」傅斯闊調侃道。

    一身火紅的蘭妮花蝴蝶似地飛了過來,艷麗的眸子露骨地盯著澤原拓北,從剛剛這俊帥的男人走進來,她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一直注意著澤原拓北的一舉一動。

    「浣晴,這位是誰?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再怎麼笨的人,也能看出蘭妮對澤原拓北的渾厚興趣。

    「這是澤原先生,來自日本,這是……」浣晴剛要介紹蘭妮,就被打斷。

    「我自己自我介紹,我叫蘭妮,是浣晴的好友。」她的手舉向澤原拓北。

    澤原拓北的薄唇咧開了瞭然的笑意,他極具紳士風度地握住蘭妮的手。

    蘭妮的指甲輕刮著澤原拓北的手掌,大眼媚惑地凝視他,紅艷的嘴角勾出一道誘人的弧線。

    澤原拓北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逼人的俊美臉龐玩味十足。

    傅斯闊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電流,突感厭惡,他轉向冷卻悠說道:「我先走了,有空到我公司坐坐,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傅斯闊給了她一張名片之後,攬著浣晴離開。

    他們離開後,蘭妮擠進澤原拓北的身旁,手臂搭著澤原拓北,胸前若有似無地擦過澤原拓北的胸膛。

    「澤原先生,音樂響起了,我們跳支舞好嗎?」蘭妮偎近他,低胸的禮服,人他一覽無遺衣服內的春光。

    澤原拓北睨了冷卻悠一眼,眉宇惡意地揚起。「能和美人跳舞,是我的榮幸。」他挽著蘭妮往舞池走去。

    冷卻悠靜靜地看著他們進入舞池,一股突來的煩躁讓她喉嚨乾澀萬分,她需要雞尾酒的清涼。

    「悠,你要去哪裡?」始終待在一旁的高木司悶悶地說道。

    傅斯闊的捉弄,讓高木司體內的火氣無處發洩,他的藍眸內波濤洶湧,血氣方剛的手扯住冷卻悠。

    「嘩喇」的一裂聲傳來,冷卻悠肩部的衣袖竟被拉出一道裂縫,露出一截雪白的凝脂。

    冷卻悠淡淡地看了高木司一眼,對裸露的香肩完全無動於衷,她走到桌子旁拿了一杯雞尾酒,一口一口地輕啜著。

    高木司看著她淡然的神情,忽然發覺自己在無理取鬧。他埋頭悶聲說:「我先回飯店。」丟下話,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如果高木司有抬起頭來,他會發現他最崇拜尊重的澤原拓北,此刻正用殺人般的目光怒視他。

    蘭妮整個人窩進了澤原拓北的懷裡,她勾回澤原拓北的臉,嗔道:「澤原先生,你都不看人家!」她拉著他的手覆著臀際的心型鏤空。

    澤原拓北邪肆地一笑,俯下頭親暱地在她耳旁說道:「在這種場合,你要我怎麼『看』?」

    他不著痕跡地收回手,給了她一記神魂顛倒的俊笑。「我該回去了,這幾天,我住在國賓飯店,希望有機會再『看』到你。」他放開她,退出舞池。

    一件溫暖寬大的外套覆住冷卻悠的身子,她的眉眼一動也不動,對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皆不感興趣。

    「露出這麼一大截手臂也不遮掩,你是不是故意要招蜂引蝶?」澤原拓北不滿地說道。

    招蜂引蝶?冷卻悠幾乎啞然失笑,適才他抱著的女人那樣地穿著,那才叫招蜂引蝶吧!

    「回飯店休息了。」澤原拓北惱怒的視線盯向窺望冷卻悠的男人,他有股衝動想挖出看到冷卻悠藕臂人的眼睛。

    冷卻悠聞言放下酒杯,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澤原拓北英氣逼人的男性魅力在她身上完全無用武之地,他高傲的鼻樑噴著氣,性感的嘴唇因挫敗而抿成一直線。

    澤原拓北看著她清麗的背影,百思不解為何世上那麼多美艷的女人都巴不得黏著他,甚至是男人也對他恭敬有加,可為何她的態度卻彷彿自己是個揮之不去的蒼蠅般,避之惟恐不及,難道她是故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如果是,那她成功了,從第一次見面她就已經完完全全地挑起他的興趣。

    今晚頭次見面的傅斯闊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一個是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關閉的女人,一個則是將所有事情都盡付笑容中的男人,這兩個人過去到底有什麼親密關係?他發現自己迫切地想知道。

    麗晶酒店的電梯裡,一對耀眼迷人的男女,正盤踞在電梯的兩方。

    電梯無聲地往上攀升,彷彿要將他們帶往未知的天堂。

    「看到舊情人抱著別的女人,不好受吧!」澤原拓北雙手交叉於胸前,懶懶地靠向牆邊,嘴角譏誚地撇開。

    不理會澤原拓北的挖苦,冷卻悠的眼始終望著電梯的樓示燈。

    「真這麼無動於衷,你夠無情的。」澤原拓北不知什麼時候燃起一根煙,徐徐地噴著煙霧。

    冷卻悠皺起眉頭,迅速地按下下一層樓的樓數,她寧願一步一步走上頂樓,也不願和他共處一室。

    澤原拓北在察覺她的舉動後,一把拉過她的手,身子擋在她和開啟的電梯門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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