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茉曦
曲琉衣腦中一片空白,她慢慢地垂下頭,眼眸看著正肆意吮吻她身子的男人,一瞬間,她的魂魄好似飛離了身子,呆愣在一旁看著。
「不!」她的雙腿胡亂地踢向他,被他制止的手拚命地掙扎,她不在乎是否會傷了他或自己。
慾望降臨在砌九霄黑亮的眼底,奔騰不止,他堅實的長腿釘住她的腳,偉碩的身子牢牢地嵌住她,兩人之間完美的契合引燃他體內更濃熾的火焰。
「由不得你。」砌九霄斜揚起一邊的嘴角,長指挑起她的臉龐,由邪肆的薄唇開始,發動另一波更熾熱的攻勢。
薄唇印合上透著粉澤的唇瓣,激烈的火舌在優美的唇形上迴繞,吞噬包覆住她的怒斥。
冰冷的指尖蠻橫地搓揉她的柔軟,就像一陣刺骨的冷風嚴厲刮過,她全身顫抖不停,被繩索綁住的雙手因劇烈的掙扎摩擦而泌出了鮮血,緩緩地沿著裸臂流下。
砌九霄冷酷地吮吻著她早已腫脹的唇瓣,大手拂亂了如雲的秀髮,珠麗的髮簪落了一地,柔細的黑髮在半空飛散成瀑。
不能哭!曲琉衣逼回眼角的濕潤,咬著牙忍受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羞辱,她寧可被他強佔,也不願放下尊嚴開口求他。
睨著她倔強的眉眼,砌九霄輕笑一聲,含住她的耳垂,恣意地舔弄,大手平貼在輕薄的絹裙上。
「害怕嗎?」帶笑的黑眼俯近,像只不懷好意的貓打量著老鼠般。
「哼,男人總在無法馴服女人時,惱羞成怒地用著本身的蠻力來脅迫使女人就範。」才剛冒出頭的驚懼還未發芽,便已被她連根拔起,曲琉衣不甘示弱地抬頭。
「看來你還是學不乖。」砌九霄惋惜地搖搖頭,伸手扯下她身上唯一的絹裙。
曲琉衣無法壓抑地尖叫一聲,無措的驚慌攪亂了臉上的平靜,將她捲進層層懼亂的漩渦,她用力撕扯著綁縛的繩子,腦中只剩唯一的念頭——
斑斑的血跡佈滿了她皓白的手臂,柔嫩的腕處鮮血淋漓,但她絲毫未覺痛楚,狂亂的眼底有著極欲掩藏的害怕,侵蝕她猶存的傲氣。
砌九霄凝住了所有的動作,黑亮的眼看著鮮紅的血液在她的手臂上變化萬千的形狀,吹過樹梢的風停止了,只剩她的血液緩緩滴落的聲音。
他的胸臆如潮汐起伏不定,呼吸在見到血滴染上了她細雪般的肌膚後倏地沉重,砌九霄斂回眼中的笑謔,輕柔地解開早已沾滿血液的繩索,棄之一旁。
他拾起地上的絹裙,溫柔地覆住她裸裎的身軀,黑眼倒映出她驚懼失神的模樣,心疼就像只無聲無息的蝴蝶飛進他的眼底。
扶著她緩緩地靠坐在樹下,砌九霄拿起她的褻衣,繞過顫抖的藕臂,仔細地幫她穿上,濃烈的掠奪已不復見,只有最初最美的溫柔在他的眼中徘徊。
砌九霄從懷中拿出上次擦拭她頸項的油膏,攤開她受傷的腕處,再次為了她毀滅性的舉動輕歎了口氣,這倨傲的女娃!
溫潤的指來回地抹上了她的腕處,對這幾乎習慣性的動作,砌九霄不禁啞然失笑。
「驕傲真是在你心底生了根。」他撕下袖口內的底襯,細細地纏在她的手腕。
驚懼已像流星劃過天際,瞬間消逝,曲琉衣細緻的肌理不再僵硬,她奪回自己的手,將絹裙重套回身下。
她從樹下慢慢起身,防備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彷彿害怕他突然撲向自己般。
曲琉衣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直退至他指尖觸及不到的地方,突地,地上枯萎的樹枝被她一踩而碎,她驚跳了下,轉身便往林內跑去。
砌九霄身形動也不動,黑眸看著她笨拙地往前跑。
曲琉衣沒命地跑著,能多逃離他一寸,她就多一分希望,僵直的目光拚命搜尋著出路。
細枝刮傷了她細緻的臉龐,繁葉阻撓著她的視線,可最可怕的是在身後,那糾纏不已的目光。
第四章
他還是輕易地攔阻了她,在她筋疲力竭之時。
默默地,走在他跟前,經過了茂密的林木,崎嶇不平的山路漸漸平坦,週遭的植物不再紊亂生長,阻撓人路。
砌九霄越過曲琉衣的肩頭遠遠地看見守候在山下的人,他微微頷首,山下的人立刻下馬恭謹嚴待。
連番的無力感幾乎讓她腳軟,她狠狠地擰了自己一下,在困乏中掙扎。
熟悉的嘶鳴聲引起曲琉衣的注意,她一抬頭,眼中迸發出萬縷如午陽般炙熱的金光。
「『石頭』——」她的愛馬,曲琉衣飛奔向它,緊緊地摟住馬頭。
「看你這樣子,好似見到親人般。」砌九霄揚起手,跪於地下的六名黑衣人迅速起身。
「你有何居心?」曲琉衣戒護地摟住「石頭」,提防砌九霄的一舉一動。
「你自個兒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一匹馬?」砌九霄嘴角微勾,笑她的不自量力。
「你敢動它,我就跟你拼了。」她的緊繃情緒引發馬兒的不安,黑馬嘶嘶地噴氣。
「我真替你爹感到悲哀,一個人竟比一匹馬還不如,你的反應真令我訝異?」砌九霄輕撫著左耳上的銀環,黑眸覷著她。
「你胡說,我不是已經答應為奴……」她突然意識到脫口而出的話,柔荑摀住微張的口。
「呵,你沒忘嘛,還記得為奴這件事,要不是我三番兩次提醒你,恐怕你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砌九霄俯近她,在她耳邊低喃。
曲琉衣抱著馬後退了兩步,耳際熱氣勃發,嬌麗的臉龐因他有意無意的親暱而刷紅。
「不……不用你提醒,我曲琉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臉上的紅潮像是飛舞的彩霞,砌九霄再三顧盼,幽深的眸子湧蕩著依戀。
他冷眉橫向身後的六人,眾人皆低眉斂首默不作聲,重重的霸佔在砌九霄眼底堆砌。
「我要騎『石頭』。」曲琉衣看不真他眼底的混沌,一惱,嬌蠻的性子又再揚起。
「你要騎它?」砌九霄抿起嘴,不壞好意地問道。
「嗯。」曲琉衣點點頭,只要能騎上「石頭」,她不相信有任何人可以追得上她。
而且,她渴望恣意地狂奔一番,洗脫連日來的鬱悶,一思及在「石頭」上的奔風駕御,血液頓時有如海上的波濤,洶湧狂奔。
「好。」
砌九霄話才落下,曲琉衣便裙帶一扯,俐落地翻身上馬。
「等等。」砌九霄拉住「石頭」的韁繩。
「手給我。」他撕下錦袍上的一角,拉過她的手圈綁住,再緊縛於馬頸上。
「抱歉,害你白高興一場了。」他如碧波清明的眸子,滑過些許瞭然的笑。
曲琉衣在手上的布條和眼前的男人之間來回怒瞪。砌九霄,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逃離嗎?我將證明你的錯誤。
她冷哼一聲,俯下頭在「石頭」的耳際輕喃。
「爺——」左衛牽來一匹通體發亮的黑馬。
砌九霄接過左衛送上來的韁繩,轉瞬間,人已經飛上了馬身,英姿勃發,颯爽奪人。
「出發。」
低沉的語音吹入眾人的耳,早已蓄勢待發的馬嘶鳴一聲,在馬上主人的控制下,依序地前奔。
曲琉衣逃脫的意圖終結在砌九霄駕著馬擦身而過的瞬間。「你瞧,我這匹『黑風』追不追得上你?」語畢,他大聲豪笑,疾奔而去。
蠢蠢的妄動粉碎於他銳利的眸子、豪放的笑語,她放慢速度,頓覺無趣。
曲琉衣身後的六騎鬆緩韁繩,如影隨形地環繞在她的四周,形成一道保護而囚禁的網。
☆☆☆
一行人從絕無人煙的荒野來到了有屋有瓦的小鎮,沸騰的人聲在風中飄蕩。
鋪著石板的街道上,商販的叫賣聲中交雜著孩童的笑語及大人的喧嘩,新鮮的果蔬,剛出爐的饅頭熱食,誘發著每一個人的食慾。
「看到沒?這麼一片和樂的景象,全都要歸功於我爹!」曲琉衣頰邊飛過一道笑,耀武揚威地飛向砌九霄。
她傲然地從馬上俯視街道上的人們,這小鎮絕大部分的土地全都是曲雲山莊所有。
「哦,是嗎?」砌九霄輕蔑地一笑,高大的身軀由馬上飄然落下,瀟灑自若。
「找個乾淨的地方吃飯。」他朝後方的左衛說道。
「娘,那位姊姊為何被綁在馬上?」一陣童稚的聲音響起。
正解開曲琉衣束縛的砌九霄,聞聲望去,只見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孩好奇地望著他們兩人。
男孩的娘面紅耳赤地輕扯男孩的衣袖,要他別生事。
「她是壞人嗎?否則為何要綁住她?」男孩疑問的濃眉顯得正義十足。
曲琉衣的手剛獲得自由,便駕著馬迫不及待地來到男孩身前。「我不是壞人,他們才是!」她素手指向砌九霄及他身後的六人。
「可是那位哥哥不像啊!」男孩見砌九霄磊落的眉眼,竟然不由得興起欽慕之意。
「你這無知小兒!」曲琉衣氣得發顫,怎一個黃發孩童也會被砌九霄不凡的表象給蒙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