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當妻不當妾

第5頁 文 / 明日香

    這是森林。隔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始留意四周的景致。

    這實在是不合理,她估量從步家後院跑出來,見到的肯定是相鄰的房舍或是巷弄、大街,怎麼會是森林?難道步飛夜的家位處於深山之中?

    真是這樣就糟了!

    原想逃出來可以找人問路,若離家不遠便徒步回去,要是路途遙遠就上官府求人幫忙,這會兒四下無人,她只得求神幫忙了。

    但是……真有神嗎?

    「好冷囑!」她打了個哆噱,把棉被扯得更緊。眼看四面八方全是樹,燈光能照射到之處什麼屋影、人影全沒有,看起來幽幽暗暗的,倒像是鬼影幢幢。

    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妥當,這片林子有多麼廣大她不知道,怎麼走才有出路她也不知道、萬一尋不著路走出這片林子,那她不凍死、餓死,也會被野獸咬死!

    更糟的是,萬一有山賊……

    這下她終於明白東後門為何不上鎖,不是步飛夜認為她不敢闖,而是知道她逃出來也沒用,這座林子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座死亡迷宮!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往前,不知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踏出,回去,來時路又早已被飛雪淹沒了足跡,望著週遭對他面青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樹林和雪景,她真的慌了。

    「呀!」一陣風起,吹滅她手上的燈火,週遭立刻陷入黑暗。

    這下她真的怕了!

    大雪、黑夜,加上迷路,耳邊不時傳來積雪壓斷樹枝而崩落的駭人聲響,讓她陷入停在原地等天亮或繼續往前走的兩難中。

    雪越下越大,停步不前的她開始感到刺骨的冰寒。

    「再不動會死的……」牙齒猛打顫,她閉上眼在原地轉了幾圈,再張開眼,便朝而叫的路上人,由老天決定她的生死。

    但是長路迢迢,像是漫漫溢盡頭,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她眼前依然是樹林一片,而她的繡鞋已破,一雙腳凍得又痛又麻。

    「不走了啦!」在腳滑而滑倒了數次後,她沮喪的靠著一棵大樹蟋縮著身子坐下,眼淚開始步哩啪啦的往下掉。「爹……娘……」

    哭得累了,她漸漸感覺不到冷;只覺得越來越困,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

    恍惚間,似乎有個人影飛奔而來,她努力地想睜大眼看清楚,但眼皮卻越來越重……

    第三章

    抱著佳人,迎著風雪在雪地裡走了近半個時辰,才到狩獵的木屋。

    若非練過武,身子骨還算強健,只怕他還沒走到木屋,就連同懷裡這惹禍精一起凍死在林中了。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這麼惡劣的天候裡,他原本可以在暖被坐窩上一夜,偏就有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選在這種天氣逃命,還粗心的只顧開了門就逃,結果大風把木門吹得開開門閥,「砰砰砰!」響個不停,硬是把他給吵醒。

    也虧得她如此粗心,加上運氣好,讓他找到了她,否則這會兒她八成凍成冰屍。

    「唉!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把她放在木床上,他忍不住對昏迷中的她嘀咕一句。

    望見殷虹過紅的臉色讓他擔憂,他立刻去生火。

    柴火總算為冰寒的屋內增加一點溫暖,不過想讓她恢復體溫!這樣的熱度還不夠。情況危急,眼下只剩下一個法子可以讓她盡快恢復體溫。只不過……

    這法子肯定讓她一清醒就會大呼小叫,又吵得他耳根子不得清靜。

    「不管了啦!」他動手替她寬衣解帶,直至她上身只剩一件桃紅色抹胸。

    說不心動是騙人的!如此冰肌玉膚何止是秀色可冬四個字足以形容的,任何男子見此消此聯,恐怕都難以自制吧?

    步飛夜閉上眼,緊握一下拳頭,強壓下自己的怦然心動,上床坐到她身後,兩掌托著她的背,運功替她驅除寒氣。

    溫暖的氣流由他的掌心滲入殷虹的體內,原本蒼白而透著死氣的玉背開始轉為白裡透紅的色澤。

    被凍昏的殷虹漸漸恢復意識,步飛夜此時開始收功。

    「嗯。」在輕吁出聲的同時,殷虹也懶懶地睜開眼,這時步飛夜接住她背後的兩掌一收,她立刻虛軟無力地往後仰,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懷中。

    「步飛夜…」

    軟玉溫香抱滿懷的他,耳根微紅地硬將視線由她豐滿的胸部移到她的臉。

    「還有感覺任何地方不舒服嗎?」他出自關心地問。

    「沒有……」她搖搖頭,疑惑的看著他。「是你救了我嗎?你怎麼會知道——啊——哦!」當她試圖挪動身子,這才發覺自己衣衫不整地倚在他的懷中,嚇得她大叫一聲,雙手交叉護在胸前,急著要脫離,但這一動碰著了腳傷,疼得她喊出聲來。

    步飛夜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怎麼可以趁我昏迷的時候——啊!別碰我的腳!」

    他才不理會她怎麼說呢!

    手一推,殷虹便轉了一圈,面對著他,他握起她的腳端詳。

    「你碰我!」殷虹當然不可能乖乖由著他脫鞋摸腳咯!死命掙扎著。

    「再動,我就扭斷你的腳!」他冷聲恐嚇,順手由床邊拿起自己的披風丟給她。

    殷虹只愣了一下!立即用披風裹住自己衣不蔽體的身子。

    「你放心吧!我脫去你層層衣物只是為了替你運功犯寒,在大風雪中一路把你抱來這裡,我既沒那份體力,也沒那種時間做你心想的那件事。」他頓了頓,「不過,你要是再繼續吵鬧不休,我可不保證我怒氣上以後不會非禮你!」

    殷虹一臉委屈的抿抿唇,「你真的沒碰我?」

    「囉嗦!你那麼希望我碰你嗎?」他嗓門一大,她的氣勢就更弱了。

    「幹嗎那麼凶……」她泫然欲泣,「問一下也不行呀!」

    步飛夜心底生起一絲罪惡感。「嗯……你的腳凍傷了,我去盛雪燒些熱水替你清理傷口,要不然化膿。潰爛就麻煩了。」他向來最不會哄女孩子開心,這回乾脆打混帶過,取了木桶到屋外鏟雪,好燒開水飲用及清理傷口。

    看著他走到屋外,她馬上拾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穿上,最後用他的披風把自己緊緊裹住。

    環顧四周全是她沒見過的置,這應該不是步家,而且屋裡很簡陋,除了木床、木枕,連條被子也沒有,倒是擺了不少木柴,還有斧頭和菜刀,屋裡中央還有個火堆正燃著熊熊烈火。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步飛夜若有意強佔她,先前多的是機會,犯不著選在這凍死人的天氣和髒陋的木屋裡非禮她。

    所以,他說除去衣物只是為了替她運功驅寒,應該不是在哄騙她。

    「好險!」殷虹撫著胸口輕呼一聲。

    如果不是他,只怕她現在早被凍成冰柱了吧!

    結果逃沒逃成,倒平白無故給人家一次白吃豆腐的機會,她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哪!

    「伊——」聽見門板被推開的聲音,殷虹反射性的看過去,可一接觸到步飛夜那雙黑黝黝的大眼,又心虛的將視線移回自己的膝上。

    「既然醒了,就下床坐到火堆旁取暖。」步飛夜看那不看她一眼命令。

    殷虹看他把木桶裡的冰弄了一些在他找來的鐵鍋裡,快手快腳的在火堆上起了個架子燒起水來,便乖利的坐靠到火堆邊。

    「很疼吧?」步飛夜瞧見她腳板著地時那皺眉的模樣。

    「嗯!」她也不否認,而且還偷瞄他,「為什麼你會找到我?你早就知道我要偷跑而暗中跟蹤我嗎?」

    「如果我跟蹤在後,就不會等你凍昏了再出現。」他冷眼瞪她,「你以為我喜歡在暴風雪的黑夜中,抱著一個女人走上半個時辰來消磨時間、娛樂自己嗎?」

    說得也是!殷虹發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看他凍得雙頰紅通通,頭髮也凌亂半濕、正常人應該不會以此為樂吧?

    她垂下眼臉,將視線移到自己略泛青紫的雙足。「這是哪裡?」

    「我的狩獵小屋。」

    「你的?」她走了那麼遠,竟然還在他的產業內!

    他側臉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將視線投入火焰中。

    「我想狩獵或獨處的時候,會獨自來這住上一陣子。」他撥弄了一下火堆,「還好中途有這間屋子可以避寒,否則我跟你肯定會凍死在這場暴風雪中。」

    她舔了一下唇,幽幽低語,「也許凍死還比較幸福。」

    步飛夜緊蹩一下眉。

    「要死還不容易,推開門走出去,半個時辰內你肯定氣絕身亡。」想起自己辛苦救她,她卻覺得凍死比被救好!步飛夜不禁氣惱地冷言,「等你死後,屍體要送回哪裡?蔣家?還是殷家?或者丟進山谷喂野獸比較快?」

    「誰說我想死了?」殷虹氣呼呼的瞪著他,「只是比起被你殺了還要剝我的皮做毯子,當然是凍死野地的死法好多了,沒想到你剝了我的皮,還要把我的屍體丟進山谷喂野獸,你根本不是人,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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