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五百年的魔語

第11頁 文 / 孟似風

    她掩飾地以手背擦掉淚水,指著電視道:「這部片子好動人喔!」品軒說謊不打草稿,電視上演的是男主角在戰場上打仗。

    仲洹看著那畫面,自後跳躍至沙發前坐下,抬起她的下巴,「妳不用瞞我了,妳有一張不會說謊的臉。告訴我,是什麼讓妳流淚?」

    她撇過頭去。「沒有。」

    沉默了一會,他道:「是因為王奕人嗎?妳是因為他去美國,對妳不告而別,感到傷心才流淚是不是?」

    當她知道吳振明竟想去報警時,幸好她還有一絲理智在。她也許是相貌改了,聲音變了,而且身材走了樣,可是她的筆跡沒變,於是她寫了封信給他。信上說他因為遇到某些重大的事,必須回美國親自處理,大概短期內不會回國,若是可以,他希望吳振明為他辦理留職停薪,若是不行,那就請他代他辭職。其實她很明白,以公司的制度來看,就算恢復男兒身,她也不太可能有機會再回到公司做事了。

    「不是,我只是想到一些傷感的事而已。」

    「不能告訴我嗎?」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膀,直直地凝視她。

    品軒被他的眼神給催眠了,緩緩道出:「那只是過去……」

    他的手指抵著她的紅唇,然後似有若無地輕輕游移,沿著她的唇線畫呀晝。

    「今晚的妳特別美麗。」

    -股電擊悄悄地襲過她的心海。「你也特別好看。」

    她為了移轉他帶來的震撼,於是故意將心思放在另一處。她拿起浴巾為他擦拭濕發,渾不知這舉動會為她帶來更大的「麻煩」。

    仲洹已經忍很久了,他的眸中閃著性感的笑--

    品軒見著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在心中某一角落卻彷彿老早就期待著。

    「品軒,妳真美!」仲洹起身,同時也慢慢地拉起她,他將她拉人懷中,品軒驚恐地想叫出來。

    這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在品軒能思索並要抵抗前,仲洹的唇比她早一步地覆蓋下來。

    實際上,品軒是如此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的唇。

    當她依偎著仲洹強壯的身軀時,他的溫熱籠罩她全身,同時他的唇更不斷在她唇的四周遊移,愉悅地舔吮她嬌柔的肌膚,仔細地遍嘗她臉上的每一吋,最後,舌尖溫柔地牴觸她的唇角。

    品軒被挑逗得無以躲避,心中的渴望不住湧起,她快承受不住他的柔情。

    就在他們的舌交會的那一刻,一陣激烈的閃電火花在他倆之間爆開。仲洹恣意且大膽地探入她的唇內,並將她的身體擁得更為貼緊,幾乎要她化為他的身體的一部分。

    品軒像是無根的浮萍,只能依附著他。

    朦朧裡,她聽見他的喉間發出一種原始渴切的呻吟聲,他的飢渴更甚於她的,他狂野的熱情需要品軒屈服和順從,他要燃起她的熱情,他要她癱軟在他的臂彎中,任由他擺佈。

    哦,他要她,他要她的愛,要她的一切,她此生只能屬於他。

    他的手撫遍她的全身,溫熱且急切,而她失聲地呻吟起來,更令他失控地深入,下腹間融合一種不可思議的歡暢……

    他的吻在地面龐逗留一會,慢慢地沿著她柔如凝脂的肌膚而下……

    她喉管頻頻傳來喘息聲,直到他的手猛然緊揪著她的臀部不放,並且緊壓著他時,品軒可以感受到他的僵硬,那讓她憶起了某件事,並且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她猛然煞住自己的情慾,抬起一隻手制止他的行動。她絕不能讓事情如此演變下去,雖然仲洹有一種勾魂懾魄的魅力,總讓她情不自禁地為之迷惑,然而,她不能如此沉淪下去。

    「不要抗拒我……」他沙啞地說道,舌頭一次又一次地挑逗她頑抗不屈的唇,手更不忘四處游移。

    他的舌和唇溫濕地順著她的嘴滑落至她敏感的耳垂下吸吮、輕咬……渾然忘我地墜人如癡如狂的境界。

    品軒不寒而慄,微微地打著哆嗦,身體因為他帶來的情慾而止不住地顫抖著。

    她的反應引起他更加大膽地進一步愛撫,動作熟練地解開她的衣衫……

    品軒猛然驚醒,恐懼與慾望交織。

    「不!不可以……」她害怕地用力推開他,緊捉著自己的衣襟。

    他一臉困惑不解,彷彿一時無法解析她的話,而他的眸中還閃著濃烈的渴望。

    「噢,品軒。」他的語調異常沮喪與瘖啞,他希望她快回到他身邊。

    「不行,不行。」品軒用力地搖晃著自己的頭。「這……這太突然了,我不能……我需要時間思考。」話一落,人已回到房內。

    天啊!事情愈來愈亂了,她竟然與仲洹親吻,哦--

    品軒雙手摀住自己的臉,跌坐在床上。她與仲洹親吻,仲洹是男人啊!而她外表雖是女人,本質上卻是道地的男人,兩個男人相擁互吻--她又不是同性戀,可是她卻默然期待並允許這種事發生。

    這下子可好了,看來她這次病得可不輕。

    她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她必須找出變回男人的方法,而首先要做的--先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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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品軒站在約四十坪大小的兩層洋房的鏤空鐵門外,心中遲疑著是否要踏出這「成功的第一步」?面對現實吧!她心中小小的聲音一再告訴她。

    她總不能繼續當女人吧?只好向平常以欺負「她」為樂的哥哥們求救了。好歹大家也是親手足,相信他們不會對「她」趕盡殺絕的!

    關於這一點,品軒其實沒有十足的把握。從小他們總是動不動就看「她」不順眼,他們時時走過「她」的身邊,就打「她」一下。他們發脾氣時,無庸置疑,「她」就成為可憐的出氣筒。有時,「她」會懷疑自己是否是父母抱回來養的,可是又不太可能,因為他們四兄弟長得太像了。

    有一次「她」被欺負哭了,潛伏已久的怨氣在那一瞬間化作一顆火球而爆發了。「她」一人勇敵三人,反抗地互打了起來,可是「她」哪裡是三位哥哥的對手,別說是一對三,就算是一對一單挑,「她」還是只有輸的份。

    「哇……」他被打得滿身傷痕,鼻青臉腫,眼睛還各戴大小不一的「墨鏡」,忍不住號啕大哭。

    「不准哭,虧你是男人!哼!」二哥說完,又打他一記。

    你們三個人聯合起來欺負我………他委曲的說。

    「欺負你又怎樣!誰教你看了就教人討厭。」二哥氣憤地說。

    「為什麼?為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事。」他不甘願老是無故挨揍。

    「你還敢多話。」大哥踢他一腳。

    「為什麼?好,告訴你也無所謂,原因很簡單,你不受我們歡迎,你是不被期待的男孩。」二哥惡毒道。

    在他們當兵時,他們好羨慕那些有妹妹的人,他們真希望有個妹妹好疼,可惜這個願望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宣告絕望了。不恨他,要恨誰?

    品軒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如此無辜,做男或做女又不是他所能決定的,若真要怪,就該怪他爸爸沒事那麼「猛」做什麼!難道身為男人也是種錯誤?

    「你知道你的出生令我們多失望嗎?我好恨你!」三哥忿忿道:「我恨你!恨你讓我們抱著遺憾。」

    「我懂了。我定是爸媽撿回來的……」這是品軒推測出來的,他說出藏在心中多年的隱憂。

    「什麼!」三兄弟異口同聲,表情是那麼的憤恨。

    「你敢說我們都是撿回來的!」大哥陰森道。

    「我說我……」

    「媽的,你這小子居然學會間接罵人。」二哥握緊拳頭,「別人都說我們四兄弟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是撿來的,那我們也是撿來的囉?」

    「這小子愈來愈無法無天了,剛剛他還敢反抗我們,依我看該替爸媽教訓教訓他。」三哥已準備好要狠狠K他一頓了。

    三兄弟摩拳擦掌,正要動手,他無力反抗地以雙臂護著頭,身子蜷曲在角落,準備可憐地承受那些無情的拳腳時,他的救星出現了。

    「你們在幹嘛?」他母親的出現適時挽救他的活罪。

    以上只不過是家常便飯的小打,他們的狠毒手段可不只如此。

    大哥韓品逸,大家公認的英俊、穩重、沉默、可依靠。

    他從來不親自動手打他,並非他做大哥友愛兄弟,而是他認為動手會髒了他的手,所以一向是以腳踹他。

    猶記得有一次,他無意中驚怒了他,只見他濃眉橫豎,側轉過身,一腳旋踢於他的腹部。他如斷了線的風箏,拋向遠在兩公尺的牆壁上。那時他甚至懷疑自己的五臟是否全都移位而糾結在一起,至今他仍然感覺到那種痛。那是他大哥出手,不,是出腳最重的一次。自那次經驗後,他能遠離大哥他就一定會盡一切所能地遠離,否則難保下一次他會不會還活得好好的。

    二哥韓品倫,公認最佳女婿候選人,瀟灑、多金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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