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摩登美女在唐朝

第23頁 文 / 曼翎

    「扶我起來!」

    映橋依言扶他坐正,同時也看到了他眼底盛滿的疑問。

    「你敢說,這照片中的人不是你?」

    李霆無言。眼前證據充分,他根本找不著反駁的理由。

    「我們靠著的這輛賓士就是我在潼關時跟你提過的汽車。我的駕駛技術挺好,卻從未騎過馬。」遺憾的是未能拍一架飛機讓他瞧瞧。「還有,我們身上穿的是那時晚宴的正式裝扮。」她指了指照片中他倆所穿的衣服。

    「你好美!」他失神地喃喃,口氣緩和許多。不知不覺的竟嫉妒起照片中的自己來了,也難怪當初眾人見她如此美貌靈秀,論她非仙即魔了。

    映橋只是朝他笑了笑,對自己的美麗可是很有自信的喲!不過經由他口中說出,可要比別人讚她百句來得令她在意。

    「你不怪我了嗎?」一時忘了他胸口的刀傷往他懷中鑽去。又想起之前他是如何醋翻了,她就不平,掄起粉拳往他胸口一捶。「害人家受了多大的委屈!」

    只見李霆臉兒一皺,倒也沒說什麼,想是自己辜負了她對他的深情,罪有應得。忍著痛,憐惜地撫著她的長髮,意識一時仍無法適應這時空交錯的複雜。

    「你說你在大學裡唸書?學的是歷史?那麼可有對我大唐的記載?」

    「當然有,而且記錄完整。碰巧我對這朝代有特別的偏愛,畢業論文寫的就是唐史研究,或許就因此而來到這時代吧。」她沒有告訴他,除了大唐的盛衰、文治武功及典章制度外,她尚知曉李桓為奪帝位不惜謀害大皇子李劬、計殺李霆,最後落得自盡的下場。還有李霆……「那你得將古往今來的歷史好好說來我聽聽了。」他笑著俯下臉看著懷中一撒起嬌來就黏人黏得不得了的麥芽糖。

    「不行!」她斷然否決他的想法,猛一抬頭,猝不及防的撞上他倨傲的下巴,痛叫一聲。

    有了現成的未卜先知他豈可放過?李霆搖搖頭,不捨地揉著她撞疼的頭不解地問:「為何不行?」

    「當然不行了,弄亂了歷史這可不好。」

    這倒也是。李霆想了想,忽地記起他自剛才一直梗在心頭的一件事,略微推開她,認真且嚴肅的警告:「你會不會憑空消失不見,回自己的時代去?我不許你離開我知道嗎?」那口氣除了警告,還有命令。

    「想這麼多做啥?我愛上你、也愛上了這時代,你想趕我走我都還要猶豫呢!」映橋笑得勉強,趕緊心虛地兜開這話題,端起桌上苦口的藥汁遞到他面前。「把藥喝了吧,身體好得快些。」

    「我身強體壯,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哪需要喝藥?」逞強的推開面前的藥碗,卻又抵不過胸口箭傷帶來的劇痛,咬牙壓住胸口隱忍著。

    他自小即怕吃藥,到現在仍是避之惟恐不及。

    映橋也不勉強他,只是無視於他圓睜的眼,就著藥碗喝上一大口,再趁其不備吻上他的唇,一點一滴的將苦口藥汁送入他口中。

    李霆見她如此用心良苦,感動自是難免,向來厭惡的藥汁竟也變得甘甜可口。

    喂完藥汁,李霆可也沒放過她,單手緊擁著她又是一個深長的熱吻。若不是自己有傷在身,肯定再要她個三天三夜不出房門。

    「映橋!他?哦!我是說我。時空相距千年可有不同?」李霆無意中再瞥到床沿那張照片,不禁要問。

    「沒有什麼不同呀,你仍是這般體貼關懷,唯一惹人嫌的是千年不變的大男人主義惡習。」她在他懷中喘息,笑著調侃他。

    「哦,是嗎?」李霆回她一個不可一世的該死笑容。

    映橋的臉蛋埋在他懷中,在他見不到她的表情時笑容瞬間停止,換得一臉黯然。

    她在心底偷偷告訴他的是——她是會消失不見,就在他另立妻妾時。

    ☆☆☆☆☆☆☆☆☆☆☆☆

    李霆在湘綺別苑調養近半月後,傷勢已泰半痊癒,便攜映橋回定北王府。

    這日正值三月初三,兩人共乘一騎途經水濱,沿途桃花含苞未開、人潮處處,更有幾名衣著顯眼的綠衣黃裙少女結伴春遊。這般景況好不熱鬧,像個強力磁石般吸引映橋目光。

    「他們在忙些什麼?」她問。

    「每年三月三日的水上修躒乃扶除疾病的古俗,到了這日,城郊河岸自是熱鬧非凡。」他解釋。側看她的恍惚,不禁問:「怎麼了?」

    「你相信嗎?在我讀過的書中,在唐代出土文物中就有三月三日春遊的圖繪,今天親眼所見,你能體會我的心所受的衝擊嗎?」她仰頭問於身後神采奕奕的他。

    李霆笑而不答,見她燦若桃花的嬌顏,無視於旁人的眼光,冷不防的在她唇上輕點一吻,這一吻倒立時讓映橋回了神。

    「人家說的是真的,瞧你沒個正經,人這麼多也不怕人見笑了!」她羞澀地低頭嗔道,但心裡著實像漬了蜜一樣的甜。興致一起,扯了扯他的衣袖央求道:「我們也學學人家下馬走走好嗎?你身體剛痊癒,按這習俗總是好的。」

    「貪玩了?」他寵溺地望了她一眼,躍下千里駒再抱她下馬。也不多言,只是握緊她的小手隨著人群往河岸走去。

    其實也不必她說,他似乎早有預謀的帶她到這裡。

    在人潮中的李霆雖是一派悠然自得,然而精銳炯炯的眸光透露著異樣的訊息。

    映橋不察有異,心情既好奇又興奮,行過之處點點水滴經人一灑,她便張起小手感受那細碎的冰涼,彷彿真受了祈福般適意。

    「看看你,被灑了一身濕還像個娃兒般貪玩。」他輕責,抬起袖口拭去她臉上的水珠,手還來不及放下,又被她拉著往各處去。

    「你呀!你的缺點就是太老成、缺乏童心,偶爾放縱一下自己有何不可?」她說著,即拿下一旁攤子上的毽子巧踢幾下,身手倒也利落。

    見他頗不以為然,便調皮地將毽子朝他踢去,哪知他的身子一提腳側朝後一拐,就將毽子踢飛了出去。

    他朝她挑挑眉,那神情仿若在說:你又能耐我何?丟下一錠銀子給那攤販便拉著她走了。

    「你呀!還有一項缺點就是嘴巴不夠甜!」才說著,她又自別處攤子上拿下一支棉花糖,扯下一塊往他嘴中塞去。

    「看你今天數落我這麼多不是,哪天我心一橫多納幾個嬪妃,看你如何是好?」

    李霆見她如此開心,也就不掃興,由著她將他拉向各處去。只是威脅似的玩笑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但見映橋抿緊唇要掉淚,當她是怕自己失寵而來的黯然,不管週遭人群,揣了她就往懷中去。

    「不過是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莫不是你要我承諾今後只專寵你一人,以報你跨越千年尋我之情?」

    「祖宗有祖宗的體制,該怎麼做就順其自然吧,我不要緊的。」她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幽幽地伏在他胸前喃喃。她不在乎擁有他多久,雖是短暫,亦是永恆。

    「千年之後的女子都像你這般溫柔、善解人意?」

    「那可不!」她推開他,再抬起臉時陰霾已掃,杏眼一瞄,便往不遠處幾個持柳條為人灑水祈福的和尚望去。

    「你看,那些出家人衣著破敗得可以。太子殿下,不如你行行好,賞些銀兩給窮苦的出家人如何?」說完即又拉著李霆往那些她眼中落魄的出家人走去。

    然而愈走近那些和尚,映橋覺得他握著她的手愈緊。這讓她覺得不安,與他互望一眼後,便很有默契的知道有事將發生。

    果真,當他們才靠近,頭戴竹笠掩面的和尚迅速將水桶推倒,抽出底下的刀戟往他們刺了過去。

    被這突兀的殺戮壞了春遊的閒致,腳下水流四溢、人群驚喊四處逃生。

    李霆一手提起映橋、一手抵抗來人刺殺。不過說也奇怪,李霆似乎只是抵抗而不反擊,且戰且走,將那些人引進離河岸不遠的一座荒廢宅院。

    待那些人追李霆入宅院,大門倏地一關,幾個人才知中計已然太晚。四周佈滿的弓箭手箭在弦上一觸即發,那些人才不得不棄刀投降。

    「李霆,你好詐呀!」憤而摘下斗笠的李桓揮起一拳就要往李霆擊去,只見李霆將映橋交給一旁的周鄲,便往前幾步昂然立於李桓跟前。

    「二皇兄,若要說詐,我哪裡比得上你的心狠手辣?自關外即一路狙殺我至回來,難道為了太子之位,讓你罔顧手足之情?」李霆瞇眼逼視李桓。

    他向來恩怨分明,回京之初本顧念兄弟之情而不予追究李桓的卑劣行徑。但半月前李桓的狙殺幾乎使他喪命,又派人至王府欲擄走映橋,幸而映橋前往湘綺別苑照顧他而未得逞。種種劣行讓他瞭解再饒李桓不得,暗中稟奏皇上命人搜集李桓罪證,證實大皇兄確為李桓所害身亡,今日再謀此請君入甕之計,人贓俱獲,讓李桓再也抵賴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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