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曼翎
他拉過她,兩人的裸身緊緊貼合。四目交望中,唯一聽到的是兩人同樣急促紊亂的呼吸聲。他見她火燒了頰似的,便捧起桶中的水搗了搗她的臉替她退熱。
「我正試著習慣你呢!」
她嗤笑一聲,拉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印上一吻,如遭火焚似的烈焰自與他貼合處在全身蔓延開來。
「好熱哪!」映橋閉上眼,呻吟著扭身想甩開體內燃熾的不適,乾脆閉氣沒入水中。
「你想淹死自己嗎?」李霆鐵臂一提,將她撈出水面。對於即將發生的事,見她緊張若此,俊容上的笑意更深。
抱起她跨出浴桶,拿起一旁備著的鴛鴦戲水布巾拭乾彼此,再將她抱上床。
「我……我……害怕。」壓在她身上的李霆情慾一發不可收拾,正吮吻她雙峰一路迄邐而下,她的指尖緊緊掐入他堅實的背。
那一夜,他溫柔待她。在他的挑逗下,她逐漸放鬆變得大膽。春宵徹夜纏綿,愉悅滿足的不只有她,更有李霆。
原來萬花樓的劉嬤嬤將一身取悅男人的狐媚絕學盡授與映橋後,全便宜了拆她樓的太子殿下——李霆。
映橋想,她是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了,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精力旺盛、胃口不小,在稍休息片刻後即可一遍又一遍地愛她,雖是有些累人,不過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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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映橋疲累的不知沉睡了多久,眼兒一睜,即見李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拉緊身上的芙蓉暖被掩住赤裸的白玉身子,感覺他溫熱的膚觸又在自己身上起了著火似的變化,不禁對自己的慾求不滿又羞紅了臉。
「你真真實實是我的女人了!」李霆溫柔地俯下身吻住她的性感櫻唇,心裡著實感動得緊。但方纔盯著她如幻影般美得不真實的睡容時,心中莫名地突生一股不祥之感。
雖是如此親密的肌膚相親,總覺得她隨時會消失似的。
她來自何方?為何而來?對他而言她是一個謎,許是和她來得突然有關吧。
「李霆,你怎麼了?」感覺他的情緒有異,映橋擔心地稍微推開他。
「依據我朝的禮儀,你該稱呼我為殿下。」他肅然地伸出右手食指壓在她的唇上。
「直呼名諱是大不敬、是藐視,罪該殺頭的!」
嚇嚇她,省得她老是這般沒大沒小的。
「你覺得我是藐視你嗎?我倒覺得直呼名諱更能貼近你、沒有距離感咧!還有,你真捨得取我頸上人頭?」她輕吮他放在她唇上的食指,調皮的哧笑一聲,身兒輕轉,將他反壓在身下。
才不管他如何嚴肅,反正吃定了他寵她,尤其無法抗拒她似水的柔情,只要用點腦子便能教他棄械投降。
於是映橋的媚眼朝他一勾,細碎的吻落遍他全身,吻得他慾念高漲無法自持,低吼一聲又佔有了她。
原以為三天即可出得的房門,又延遲了一下午。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也讓人把這床褥被換一換。」天氣悶熱得很,兩人又一身汗濕。
他抱起疲軟乏力的她下床著裝,瞥了褥榻上已乾涸的血漬一眼,教一旁的她又紅了臉。
「哎!褻衣沒穿呢!」他神采奕奕地拉過映橋,但見她一臉挫敗,憐惜地動手替她穿起衣服。想當初她連衣服都不會穿?怎麼到現在穿起衣服還是這麼蹩腳。
「殿下,你帶我去哪裡?」謹遵教誨,她不再對他稱名道姓了。
「後山。」替她著好裝,握著她的手散步往後山去。
「我在想,你家這麼大,哦,不,我是說這王府這麼大,可不可以麻煩你做個滑板給我,免得走著累人。」走在深幽山道上,她仰起小臉拉著他的手問。
「滑板?」
「就是……」她放開他的手,拿起一旁的樹枝在泥地上畫著、解釋著。不動點腦筋自力救濟,難保自己這雙勻稱的美腿不走成蘿蔔腿才怪!
他詭異地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想不透她哪來那麼多鬼點子。滑板?對不會武功的她而言倒是個不錯的點子。
映橋心情一好便哼唱起熟悉的國語流行歌曲,還教他一起唱。
什麼歌不好唱,竟教他唱周華健的「我最近比較煩」。當唱到「藍色小藥丸」和「飯島愛」時,他不禁又要問那是什麼東西?
「飯島愛是鄰國的一個美艷脫星。至於藍色小藥丸……」
她附在他耳旁解釋著「威而鋼」的效用,只聽得他笑得猖狂。
反正早習慣了她的特異言論,他只當自己聽了個好笑的笑話。
兩人的笑聲在山道上揚起不絕於耳,散步往後山方向走。
後山有一天然溫泉池,池水藍濁、水氣氤氳,襯以天然巖壁上的奇花、四周林木蓊鬱,一帶清泉自花木深處流瀉於石隙下直入池中。
「不過是個溫泉池罷了。」李霆揚著笑,抽出手開始替她脫衣。這溫泉池是他用來鬆弛身心浸浴的地方,泉水有治病、健身的療效,實用價值高於觀賞價值。
定北王府中素有八景聞名於京城,他向來不吝於招待文人墨客入府吟詩賞景。等她看過這各異其趣的八景,對這不開放的溫泉池就不足為奇了。
「大得可以游泳的溫泉池只供你一人使用不嫌浪費?」
「此後是兩個人——還有你!」他更正,拉了她往池中去。兩個人「閉關」三日餘,總該讓她好好調養生息。
坐在池中,背靠著光滑的巖壁,李霆將映橋擁入懷中輕啄一下,閉眼假寐。
池水溫潤、清風明月相伴、奇花散發撲鼻的異香,她枕在他的肩窩安穩地睡著了。
「映橋!」見她睡得極不安穩,似乎正做著什麼可怕的惡夢,李霆輕拍著映橋的臉頰試著喚醒她。然而手才觸及她水嫩的粉顏,才知泛滿她臉上的不是汗珠而是奔流的淚。
「哲維……李霆……」彷彿遭受莫大的痛苦,她斷斷續續地囈語著。
「映橋!」李霆大叫,握住她的雙肩悍然搖醒她。
哲維?一個男人的名字?在她心中竟深埋著一個和他等重的男人?李霆遽升的妒意直達沸點。
映橋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地驚叫醒來,一見到眼前的李霆,便激動地緊摟住他的頸項,死也不肯放鬆半寸地放聲哭泣,哭得悲痛。
「不要再離開我……我會心痛得死去的……」
「哲維是誰?」待她哭了好一會兒,他陰側側地問。
「是你呀……一直就是你呀!」她摟得他更緊,惟恐一鬆手他就要消失在奇萊山上。
李霆忍著極大的怒意,試著冷靜思考她的話,奈何百思不解。他與她口中的哲維何干?
等她哭累了、手酸了、意識到一切不過是惡夢一場,李霆推開映橋,咄咄逼人的目光射向她。
「哲維是誰?你非常愛他?」話一出口,他一顆心狠揪了起來,怒火高張。哲維是她家鄉的愛人?莫不是她只當他是替身來伺候?
她含幽帶怨的臉龐在月光照映下更顯柔美,點點頭算是回答他的話。就要投向他安全的懷中,怎料李霆側身一閃讓她撲了個空,整個人就這麼沒入水底。
李霆半晌不見她浮上水面,手往濃濁不見底的水中一撈亦無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一顆心既是冷、又是氣、更是急。
「映橋!」他喊著,所有複雜的情緒皆由恐懼所取代,潛入池中各處就是尋不到她。
直到聽見原處傳來她的嬌笑聲,他站直身子瞇起危險的眼直逼近她,燃熾的怒火噴吐向她。
「站住!」見他走近,她始出聲。
李霆果真依其言挺立在原地,結實完美的裸身一覽無遺,縱有肌膚之親,仍教映橋臉紅心跳不已。
「怎麼殿下是這般是非不分,非要冤死妾身不可!」明白他的憤然出於何處,然若就此解釋他信嗎?
連自己都為這跨越時空的奇事感覺不可思議了,還怕他不給她按個欺君的罪名?
「是非不分?親耳所聞又見你點頭證實,還說我是非不分?」
感覺綠帽罩頂的李霆聲音冷酷得讓映橋心顫不已。
「給我些時間,等我想出能讓你接受的合理解釋再對你說明好嗎?」映橋柔聲哀求著,感到苦惱。原本靈活的腦筋打了千萬個死結,就是想不出個合理解釋。望著縹緲的水面長歎一聲,不知如何開口。
然而她的一舉一動看在李霆眼裡,更是心虛急掩的表徵。
「哼!」他冷哼一聲即離池著衣,臨去時撂下一句:「你最好想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否則後果你知道的。」那冰冷的聲音比二月天更寒冷。
李霆心中何其不甘,堂堂太子之尊竟得不到她史映橋一顆真心。
「你誤會了!」映橋在池中對著他的背影急喊。
而他恍若未聞疾行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松林中。
映橋急急起身,噙著淚整裝完畢便疾追而去。她想他一定是回松林小築,等她追回松林小築,問過綠珠和紫衣才確定他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