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摩登美女在唐朝

第18頁 文 / 曼翎

    夜黑風高、市招隨風翻飛,除了更夫的打更聲和馬蹄聲,街道靜寂無聲,而這樣的靜謐彷彿讓兩人的心更貼近。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幾乎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李霆扯下自己的披風往映橋身上裹去,俯下臉在她頰邊一吻,惹得映橋臉上的紅霞立現。

    「為什麼同是兄弟,李桓卻要如此苦苦相逼?」映橋不解,拉緊他覆在她肩上的披風,心頭暖烘烘的。

    「一切都為了龍紋玉璽。」

    他歎氣?映橋真的聽到一向剛毅不撓的李霆竟也會歎氣。真是難以置信!

    「什麼是龍紋玉璽?」

    「一顆關係太子之位的信物。」

    原來當今聖上屬意立三皇子李霆為太子,後因嫡傳之故,太子之位便給了大皇子李劬。然李劬一日打獵出了意外不幸身亡,原以為太子所有的龍紋玉璽會交由二皇子李桓,哪知聖上卻賜與李霆,待他再次平定回亂立功,回朝後即刻予以冊封。但李桓不甘,使盡手段奪回龍紋玉璽欲登太子之位,而引發一連串殺機。

    「在這場太子之爭中,最無辜的是你,屢次拖你下水。」他感歎著,手已環上她的纖腰。憶及她為拒絕李桓不惜自殘,直教他心疼不已。

    映橋至此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不能給我唯一的愛,是因你有朝一日登上皇位,難捨那三十六宮四十八院的佳麗!」她幽幽恍恍地只覺得心頭有如萬蟻鑽心之痛。

    「映橋,我愛你,但我有我的難處……」他無奈地擁緊她輕吻著。

    「我明白。」她緩緩吐出這三個字,聲音聽似遙遠的不屬於自己。

    巫師跟她開的什麼玩笑?他為什麼不是尋常百姓,而是帝王之尊?那她來這一遭不管如何掙扎,總掙脫不了悲劇收場的命運,巫師肯定贏了她的生命。

    她挽起蟬袖睨一眼腕上的紅白絲線,幾乎可以預見紅線斷裂之時……「這是什麼?」見她凝著腕上的絲線不言不語,他問。

    「生命之線。」

    「什麼意思?」

    「紅線掌生、白線掌死。一個家鄉的迷信罷了。」她幽然地說。

    何等不祥的迷信,他的劍眉一橫,沉聲道:「拿掉它!」

    她悻悻然地收回手,只說了聲:「別管它了。」便不再說話。

    兩人各懷心事的默然不語,任馬兒慢慢踱回張府。

    回到張府大門,看門的小廝正打著盹,渾然不知王爺回府。

    映橋原以為李霆會立刻抱她下馬,出乎意料的他文風未動,自背後抱緊她,將臉埋在她的髮香裡。

    「縱使登上帝位,你仍會一直陪著我吧?」他在求她的承諾。無法給她想要的,還有她腕上絲線的迷信讓他不安,只怕她要化為一縷輕煙自他生命中消失了。

    「我不知道。」猛然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深沉噴吐在耳後的氣息在在說明了他壓抑的怒氣。

    「為什麼你這麼固執?難道你不知道跟著我將擁有一輩子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

    「我不稀罕!」想也沒想的便斷然回了他。

    李霆抱她下馬、送她回房時始終陰鬱著一張怒臉。

    想他李霆多少權貴世家千金對他趨之若鶩,誰不想攀上鳳椅享盡無上的富貴榮華?

    唯獨映橋……進了房門,她背靠在門上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淚又止不住的滑下面頰。

    想著他對她無微不至的好,那蝕骨的痛楚便隨之而來。也許她不該如此執著、也許她應該及時把握現在,好好擁有他一段時間,讓片刻成為永恆,也算不枉此生。

    再憶及險些讓李桓辱了清白的身子,她對李霆的抗拒似乎變得沒有意義了。

    映橋心下即刻有了決定。

    ☆☆☆☆☆☆☆☆☆☆☆☆李霆消卻了先前的怒火,失魂落魄的回房。無法不想她,無法不懼怕她真會離他而去。一向自詡的沉穩、冷靜從未如此失控、紊亂過。

    關上門,李霆煩躁的抬手往門上一擊,脫了外衣就要上床。然而走近床前,就見到床前卸了一地的女裝和一雙錦鞋。

    「床上何人?」李霆目光炯炯,昂藏的身軀立在床前,就著窗外些微的月光怒然望著床前的紅桃暖帳。「不出來休怪我不客氣!」

    只聽聞床帳內傳來愛嬌、足以令任何男人銷魂的女聲。隨後床帳是掀開來了,出來的是衣不蔽體,性感撩人的朱玉娘。

    這要換了別的男人,一見有此飛來艷福,怕不早撲向前大享肉慾。偏偏遇上的是心情不佳、另有所屬的李霆,他一臉的冷凝,看著朱玉娘這性感艷娃的眼神竟是無動於衷。

    「爺!」朱玉娘也不管他高不高興,嬌柔水嫩的身子貼上只著襯衣的李霆,在他身上磨蹭著,使出渾身解數,只為讓李霆色慾薰心,解除防備。

    「你是誰?為何半夜到我房裡?」李霆不動如山的推開朱玉娘,謹防她暗箭傷人。

    任何有點理智的人也會對這夜半房中突來的艷福感到可疑。

    「爺!花夜良宵豈可虛度,不如讓奴家服侍您……」朱玉娘斂起陰冷的目光,一轉身對上李霆精銳的眸光又是笑得千嬌百媚。

    「出去。」李霆指向房門,懶得再跟她周旋。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懷疑自己何時有過這般超然的定力。才想著,襯衣已被又貼上身的朱玉娘拉開。

    「奴家朱玉娘乃萬花樓花魁,今被張將軍贖了來送給爺您,此後王娘便是爺的人了,理當伺候您的……」

    該死奴才!李霆心中狂怒,想不到張揚竟來這一套!

    「我不需要,出去!」李霆推開她的身子就要往門口走,卻被朱玉娘扯住襯衣,「唰」一聲,襯衣撕裂,朱玉娘又貼向他赤裸的胸膛,嬌吟一聲——「爺!」

    他又要推開朱玉娘,但聽房門「咿啊!」一聲被推開。

    「映橋?」

    李霆萬萬想不到映橋這時候會來找他,匆忙之中他將朱玉娘使勁一推就要上前解釋,但此舉看在映橋眼中竟是欲蓋彌彰。

    映橋錯愕地看著這火熱的一幕,猶遭雷劈,兩行熱淚決堤似的滑下雙頰。她存的是一顆怎樣溫柔的心來找李霆,而他……他竟等不及登上皇位即廣納妻妾!癡傻如她還迫不及待的趕來替他溫床。

    沒有開口,她一雙似水的淚眼只是心痛地凝著李霆,見他欲向前,她轉身跑出門外去。

    「映橋!」李霆急吼就要追出。

    朱玉娘見機不可失,取出預藏枕下的匕首直往李霆背後刺去。

    李霆豈是省油的燈,哪任朱玉娘宰割?一旦識破她行刺的詭計,微側身抓住朱玉娘的手臂,揮掌一劈,只聽得朱玉娘哀號一聲,藕臂已斷。

    原來這朱玉娘乃李桓豢養的死士之一,從京城跑到潼關邊境執壺賣笑只為伺機刺殺李霆,以助李桓奪太子之位。

    解決了朱玉娘,李霆匆匆追至映橋房內卻空無一人。他只得氣惱地又往各院落尋去,腦中儘是映橋心碎絕決的憐弱嬌顏。

    這個傻瓜!也不聽他解釋,白白中了敵人圈套也不知道氣跑到哪裡去!

    時已過半夜,張府上下皆已熟睡,李霆一個人想尋遍偌大的院落談何容易?

    縱使李霆有蓋世輕功,也不及映橋走捷逕自頹圮的圍牆出張府還快。

    ☆☆☆☆☆☆☆☆☆☆☆☆

    來到張府幾日,憑映橋的聰慧靈巧,已識得大半院落,不至於像初來乍到時迷了路。

    自李霆房中奔出,只消轉幾個彎、越過假山拱橋入東院落,很快的就找到那天玉珂帶她走過的羊腸小徑,不一會兒,她人已站在張府頹牆外。

    人海茫茫何處為家?看著眼前漆黑的泥路也不覺得害怕,恍惚地沿著那天在市集裡走過的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行,也不知繞了多少彎、走了多久,竟來到西城門前。

    距天亮還有時間,映橋只得在附近找間土地公廟暫時棲身靜待天明出城。

    天剛破曉,陣陣馬蹄聲自土地公廟外急揚而起,捲起漫天塵土。映橋探頭至廟門外窺視,見到的是大隊兵馬往西城門進駐。

    「昨兒個和今兒個早上不甚平靜,整個守關軍隊精銳盡出,也不知道是在搜捕什麼要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勤快地擦拭供桌、點亮香火,一邊瞄著映橋,雖說是喃喃自語,更像是有意說給偷偷摸摸躲在廟門旁、神色倉皇的映橋聽。

    負責打掃這小廟兩年來從未見過這等怪事。別說向來平靜的潼關城一夜動盪、馬蹄聲不斷,就連廟門旁這絕美的姑娘亦怪異得很。瞧她氣質華貴、外表雍容,一看就知非富即貴,何以對門外的官兵充滿懼色?令人不解!

    映橋遠望固守城門的重兵不禁洩了氣。尤其周鄲亦在其中,其它東、南、北三個城門李霆必定派了重兵和心腹大將,想出城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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