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千方百艷

第6頁 文 / 橘果

    商無極懶得再跟他計較,問向阮文:「你說你確定她不是月國人?」

    「是的,我確定。如果是月國人的話,憑我在國內布下的天羅地網,是不可能連一點頭緒都沒有的。從你對她外貌的描述,既然跟我國人民膚色、相貌差異不大,那應該極可能是從鄰國日朔國過來的。」

    「日朔園?」商無極陷入思考。

    本來日朔國是個局勢混亂、百姓窮苦的國家,過去常有許多難民逃亡到月國來,是以月國守關守得很嚴格。但自從七年前日朔國新皇帝上任以來,日朔國各方面已有逐步追上月國的趨勢,也和月國建立了良好的友邦關係,兩國人民往來通商實屬平常。

    那女子到月國所為何來?絕非逃難,也不是通商,通商的人不會跑到青樓去賣身,總不可能是要遷居此地吧?

    商無極迅速決定,「查下去,把日朔國的上地也翻一遍,直到查出為止。」

    阮文難以置信地瞪著商無極,「我能請問一下,這女子是涉及了什麼重大利益嗎?到日朔國打聽消息是要花許多錢的耶!」這一點都不像唯利是圖的商無極的作風。

    商無極不耐煩地睨了阮文一眼,「是花我的錢還是你的錢?你能不能閉嘴用心做事?」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阮文聳聳肩,真是奇怪,商無極竟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動用昂貴的情報網。

    看到商無極又低頭不理他繼續工作,站在一旁的阮文忍不住插嘴道:「我覺得你實在工作得太過火了,如姬都跟我抱怨你夜裡也不睡,挑燈工作,人又不是鐵打的,你錢都賺這麼多了,還是停一停,享一享清福吧!」

    「如姬又跟你嚼什麼舌根?她自以為可以當鷹揚山莊的女主人了嗎?我的事她管得著?」商無極一邊說,一邊飛快地撥打算盤。

    如姬是他年少時僱用他的布莊老闆之女,商無極併吞了他們家產業後,如姬父親窮途潦倒自殺,因此兩年多前如姬來投靠商無極,商無極一直照顧她到現在。

    「唉,你別又這麼說嘛!如姬也是對你一片癡心,至少我認為她比你隨便帶回來的女人要好得多了。當然,我知道你不缺女人。唉,這世上就有這麼不公平的事,明明我長得不比你差,偏偏口袋裡的東西就少你這麼一些,因此每個女人都像蒼蠅見到腐肉一般,拚命往你這對女人沒心少肺的人身上黏;但對我這真心想把人娶回家疼的好男人卻視而不見。」阮文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得了,石總管為你牽了好幾次紅線,是你自己不接受的。」

    阮文更加哀歎了,「怎麼接受?現在的姑娘一個比一個開放;光情史列出來就洋洋灑灑一大串,還東挑西撿這個男人有沒有土地、有沒有錢?我敢說就是中土最淫亂的唐朝都沒有我們月國的姑娘厲害,現在天底下清純如月亮的姑娘到底在哪兒呀?」

    「在夢裡羅!」商無極終於把帳目算至一個段落,受不了阮文,但還是被他逗出笑意,「你今天真的很多話,男人愛權,女人愛錢,這種事你不瞭解嗎?托你的福,我被你吵得沒心情工作,你不是說要享清福,我們現在一塊兒去吧?」

    「真的?什麼清福?」阮文興奮得眼睛一亮。

    「騎馬。」商無極說道。

    阮文好失望,「不是去探望探望哪家姑娘嗎?」

    「你滿腦子好色,還敢妄想清純如月亮的姑娘?」商無極取笑道,「走吧!」

    月國風氣素來就比別的國家開放,即使是好人家的姑娘也可以私會情郎、勇於追求所愛,不受非議。

    在這個崇尚愛情的國家,商無極卻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情」與「愛」,他認為隨著時間轉移或情勢改變,這所謂的情愛也會消失,姑娘們往往在夢醒後找一個有錢有勢的人隨便嫁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那個殘忍拋棄自己親生孩子的母親就是最好的例證……

    第三章

    終於到了鴻圖布莊頂讓市集的當天,這市集是在遠近馳名的月來客棧舉行,會場冠蓋雲集,鴻圖邀請出席的人必都是有名的大商人。

    商無極穿著入時,優雅地坐到角落的方桌那裡,鴻圖掌櫃包下了全客棧的菜餚,請賓客先填飽肚子,再進行叫價的程序。

    來自全國各地的商界人士互相攀談,在喧嘩吵鬧中商無極不動聲色地觀察其他商人,突然一個體態臃腫的商人進門,吸引住他的目光。

    商無極一向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全國略有名氣的商人他都知曉,但眼前這人卻是從未見過。

    基於拓展人脈的習慣,商無極上前招呼他落坐自己身旁,那胖商人的眼神流露一絲僵硬,但馬上大方地坐到商無極身旁。

    「在下商無極,敢問尊姓大名?」靠近看,商無極頗訝異這人胖到臉上瞧不出骨頭,就連表情似乎也隱藏在肥肉之下。

    「久仰商公子大名,在下朱貴。」真真不妙,朱艷心中大聲呻吟。

    這胖商人是朱艷喬裝而成,她接獲金國公傳令要她務必買下鴻圖布莊,連邀請函金國公都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弄到手,所以她雖明知必會在月來客棧遇上商無極,還是硬著頭皮來了。原本想只要盡量避開商無極就沒問題,豈知才進門就被商無極招呼過來。

    「請問朱公子平日是做什麼買賣,怎麼商某在商場上從未見過朱公子?」

    「只是一些小買賣罷了,我平日都交給其他人打理,很少出門,是故商公子未見過我也是理所當然。」自恃商無極沒有認出自己,朱艷把心安下,聲露沉穩態度。

    「朱公子,你太自謙了,會被鴻圖掌櫃邀請來的人,買賣鐵定做得不小,敢問朱公子平日對什麼生意有興趣?」商無極察覺這位朱公子似乎對自己有一股排斥感,他試著加深臉上笑意,極為親切熱情地直視朱公子的眼睛。

    朱艷被商無極直盯著雙眼瞧,情不自禁地被他眼底的篤定和意志吸引,想必他都是用這雙眸子來跟別人周旋的吧?究竟有多少人能直直對上這樣的眸子而不會退縮?朱艷有些出神。

    「朱公子?」商無極試著叫喚朱艷,一般人被他這樣直視雙眼,往往會立刻閃躲,然後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的問題,但這奇怪的朱公子卻似乎看呆了,曲無極忍不住露出笑意,「朱公子,商某眼睛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不是奇怪,而是很厲害,教人一見了就想對素昧平生的商公子掏心掏肺。」朱艷也回商無極一個笑容,無奈這假臉似乎不太容易笑,只是勉強把嘴內扯出一個弧度。

    商無極眼神閃出深思的目光,他非常意外這位朱公子竟能摸透他笑容下的真實意圖。「朱公子,你太高估商某了,雖然商某跟朱公子今日第一次見面,但覺朱公子肯定不是個平凡人物,商某很希望能與你交個朋友」

    「彼此彼此。」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朱艷心裡多加了一句話。

    商無極替朱艷把酒杯斟滿,「朱公子,商某敬你一杯,祝我們成為朋友。」

    朱艷心裡略感無奈,她是來月國出任務的,不是來交朋友,尤其不是來跟這樣一個複雜的男人牽扯不休的,但在這種情況下她也只能舉起酒杯跟商無極敬酒。

    他們剛敬完酒,一向跟梟王極為熟稔的鴻圖掌櫃便繞到這桌來跟他們打招呼,「梟王,歡迎大駕光臨。咦,你跟日朔國的朱親王已經這麼熟啦?」

    朱親王?商無極疑惑地揚起眉毛,竟說自己是個做小買賣的?他不友善地盯著朱艷說道:「不熟,我跟朱「親王」一點也不熟,是剛剛才認識。」

    朱艷著實有些尷尬,這應該是金國公傳令的疏忽,或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扮演的角色竟是日朔國來的朱親王。

    鴻圖掌櫃沒有察覺這微妙的氣氛,仍然好管閒事的介紹:「朱親王,這位梟王是我們商場上一等一的高手喔,您道他這名號怎麼來的?就是他當年以十六歲的年齡竟併吞下僱用他的布莊,您跟他來往可要小心點,免得一不小心連皮帶骨被他吞了都不知道。」他轉頭看向商無極繼續說道:「梟王,可不要欺負我們外國人喔!呵呵呵……」他為自己的俏皮話感到樂不可支。

    商無極受不了地朝天空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鴻圖掌櫃。要說池在商場真正的朋友,其實只有兩個,一個阮文,一個便是鴻圖掌櫃宋大元,他們都是當年同一個布莊的長工,也只有這兩人瞭解他的真面目,敢隨便拆他的台。

    阮文聰明,手段靈活;宋大元魯直,腳踏實地,若非染布的功夫十分絕妙,也不可能當到鴻圖的掌櫃這位置。

    朱艷感到商無極面對鴻圖掌櫃時的鬆懈無防備,不禁十分訝異,待鴻圖掌櫃去招呼別桌客人,她忍不住問道:「他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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