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靜媛
涼風徐徐吹來,帶來一陣濃郁的花香,端敏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起頭,鼓起勇氣問他:
「你……是不是很愛盧婉兒!」
靖斯呆了呆,端敏的問題太突兀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恰當。
他的沉默令端敏心裡更加難受,如果靖斯非常深愛盧婉兒,她不就成了棒打鴛鴦的罪魁禍首了嗎?難怪盧婉兒要殉情,難怪靖斯要恨透了她,恨不得要把她撕成兩半才甘心!
她的心又幽幽的疼起來,她的確遂了下嫁靖斯的心願了,可是卻得不到靖斯的愛,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迷惘和不安,一心執意下嫁,是不是錯了!靖斯不懂端敏的心事,只感覺得到端敏若有若無的遠著他,他往前一步,她便退後一步,眼神不再正視他,每當他與她的視線一接觸,她便飛快的轉移,甚至流露驚恐之色,現在的端敏,與她下嫁襄王府前夕私會他的端敏判若兩人,他開始懷疑,也開始擔心,會不會是「那一夜」所造成的後遺症?
他粗暴的奪走她的處子之身,從此,她將無法正常面對肌膚之親了嗎?
兩個人各懷心事,默默的走完這條長廊。
到了房門口,端敏歎息似的問:「今夜,你睡哪裡?」
靖斯看著她的眼睛,她又悄悄的想躲開了,靖斯忍耐不住,伸手扶起她的臉,俯下頭,輕輕用唇觸了觸她柔軟的唇瓣,她果然抖顫著,靖斯微微加重力量,啟開她的唇瓣,才一觸到她柔軟的舌尖,她便有些搖晃,往後退了一大步。
靖斯覺得受傷,聲音緊縮:「你還是這麼怕我?」
端敏仰起頭看他,深覺悲哀,她勉強一笑說:
「我的確有些怕你!如果……你不愛我,又來吻我、抱我,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懲罰而已,我怎會不怕!」
靖斯深透的眼瞳閃了一閃,努力讀出她語中含意,他不解地問:
「為什麼要這麼想呢?」
端敏淡漠的笑著。
「你不就是以這種方式懲罰過我嗎?你說我執意要你,你會讓我就算得到了你也不會快樂,我現在終於明白你所說的話了,你是對的,而我,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我……不該破壞你的幸福,不該只為了自己的一廂情願害了你們,如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和盧婉兒感情深厚,那麼深愛她,那麼討厭……我,我也不會強人所難,強迫你要我了!現在,……弄得大家都不快樂……全是因為我……」她忍不住開始啜泣,壓抑著哭聲,細細的、悶悶的哭。
靖斯的身心都沸騰鼓動了,原來,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他一手把她扯過來,緊緊將她擁入強壯的懷抱中,緊得密不透風,緊得一絲縫隙也無,甜蜜的感覺,恍若那一夜私會的重現。
他深深凝視著端敏,眼中跳動著熾熱的火苗,聲音無比溫柔的說:
「你真的錯了!」端敏驚疑的望著他,他眼中炙熱的情感,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她聽見他胸膛混亂激烈的心跳,在她耳邊喘息似的低語:
「你說反了,自始至終,我不曾愛過盧婉兒,我之所以願意被你擒獲,是因為我愛你!」
端敏膝蓋忽地一軟,不敢相信會得到這個爆炸性的答案,她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眼晴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為什麼一臉不信?」
「因為……」端敏咬了咬唇語音凝噎:「你對我那麼凶狠,一副氣得想把我碎屍萬段的樣子,不論我怎麼求你,你都能無動於衷,也不理會我尚是未解人事的處子之身,那麼心狠粗暴,現在說愛我,我……怎能相信?」
靖斯收緊臂膀將她摟得更緊一點,他後悔在盛怒之下對她的傷害,不知道幾時才能平復,他痛苦的說:「原諒我!那一天為了婉兒的死氣得喪心病狂了,我並不恨你,只是當時不由自主就把婉兒的死歸咎於你,把所有發洩不了的憤恨都出在你身上,其實一切的錯都該由我承擔才對;因為我大冷落婉兒了,所以她才會自殺!」
端敏驚呆住了,她一直以為是她的錯,想不到婉兒的死還包括了這個因素!靖斯的話令她半信半疑,忍不住問: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一點也不假!」他說得很真心。
「說不定是奉父母之命前來討好我的,我才不信!」
靖斯有點急了,說:「要我指天立誓嗎?」
「那也是假的,我不相信!」端敏微微一笑,有意為難。
「沒辦法,只好日久見人心羅!」他很認真的說。
「日久是多久?一年、十年,二十年,。多久才算?分明是搪塞的話,果然還是不能相信!」端敏刁難得上了癮,伸手用力想推開他,可是他的雙手抱得密實,任憑她費盡力氣也掙脫不了。
「你果然是蠻不講理的公主,看來我怎麼說你也不會信了!」靖斯輕笑起來,覺得她杏眼圓睜的樣子可愛極了。
「我蠻不講理!對,我就是蠻不講理,你快點放了我這個蠻不講理的公主,省省你的力氣!」靖斯的輕笑令她心慌意亂,拚命在他鐵腕似的雙臂中扭來扭去,極力想掙脫他。
「今天我不只不放開你,還打算在這裡留宿了,要省點力氣的人應該是你吧!」靖斯輕輕鬆鬆將她攔腰抱起,朝房裡走去。
端敏大驚,奮力朝他胸口一推,沒想到這一下用力過猛,靖斯也料不到她會推得這麼用力,手一鬆,她整個人就從他身上跌了下來。
端敏痛叫出聲,靖斯急忙蹲下來查看她跌傷了哪裡,憐惜的大聲說:「為什麼用力推我?就算聽見我要留宿,也別嚇成這樣啊!傷到哪裡了嗎?」
端敏忍著痛站起來,一聲不吭,靖斯伸手扶她走進屋,忍不住笑說:「我本來還以為你不會比赤雷難馴到哪裡去!」端敏聽了,臉頰驀地一紅,低低說:「只要你待我好,我一點也不難馴。」
靖斯沒聽清楚,因為端敏這句話被入畫的一連串喊聲掩蓋過去了,入畫一路奔進來,一路喊著:
「公主、公主,你怎麼啦!,我怎麼聽見你的叫聲?」
入畫進房一看見靖斯,緊張的叫起來:「額駙在這裡!那……那……」
「今天我會留下來,你不必伺候公主,可以回去了!」靖斯對著入畫說。入畫緊張兮兮的看著端敏,端敏滿眼的笑意,手指悄悄在裙邊對她亂揮,示意她離開。
入畫會意,笑著拉上房門離去了。
靖斯轉頭注視著端敏,捕捉到她眼中尚未斂去的笑意,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撫了撫她柔嫩的面頰,端敏頭一低,回身逃開了。
端敏坐到妝台前,卸下挽住髮髻的綠玉扁簪,輕輕梳開齊腰的長髮,垂垂曳曳,燭火映照著她烏亮的黑髮,光影粼粼。
靖斯看得呆住,她梳發的姿態,魁惑著他。
端敏緩緩回過身,靜靜的與他對望,她在他眼中看見了炙熱燎燒的渴念,她心跳加劇,等著事情的發生。
兩個人的眼神彼此癡癡狂狂的糾纏著,端敏終於忍不住,對他嫣然一笑,溫柔的問:
「你在等什麼?」
靖斯沉沉一笑,朝她跨出——步,伸手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啞地說:「我在等你的命令,不敢造次!」
端敏狡猾的一笑,仰起頭,閉上了眼晴,揣測著靖斯能否敵得過誘惑?
她贏了!
靖斯吻住她,唇很熱,吻很狂!
他抱起她,兩個人滾進床裡,沉溺在驚心動魄的狂吻裡。
久久,端敏軟弱的推開他,雙頰腓紅,微喘著,吐氣如蘭。
「靖斯,今天就到這裡了!」
靖斯炙熱的渴望正在焚燒,理智都已經燒燬了,根本聽不清端敏究竟對他說了什麼,只覺得她的喘息聲幾乎令他瘋狂!
端敏見靖斯的吻仍在繼續游移,故意用力推開他的臉,表情無辜的、正經八百的說:
「你又來嚇我了嗎?我說到此為止!」
靖斯盯著她,目光仍灼熱,但是終於聽清楚她的話了,他不禁大叫出聲:「什麼!」
「我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了,你總要給我適應的時間吧!我還沒克服對你的恐懼呀!」端敏瞅著他,小聲的說。
靖斯這下清醒了,被一盆冷水澆息了他的渴望,他不相信地說:
「剛才你並沒有害怕,不是嗎?」
「我只是不害怕你的吻,可是並不表示找不怕你的身體了呀!」她還是瞅著他,似笑非笑的說:「你的身體曾經像一把刀一樣把我剖成兩半,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可怕!」
靖斯咬著牙,重重倒在枕上,表情緊繃得像石頭一樣,端敏癡迷的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和體內的掙扎,幾乎就要放棄她有心的作弄了!她仔細一想,還是決定不輕易饒過他,她是很有原則的。
靖斯突然間坐起來,一下子就脫掉身上的袍了和裡衣,露出一片碩壯傲慢的胸膛,端敏嚇一跳,以為他想來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