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掀起你的蓋頭來

第16頁 文 / 淨而

    「你還沒說你要的道歉是什麼?怎麼樣才可以贖清我一身罪孽?」還是這種囂張狂傲的態度適合她,那種含憂帶愁的表情反而令他不敢恭維。

    一聽到有便宜可以占,她馬上露出討好的表情,熱絡的挽著他的臂彎。「教教我上次你抵抗我菩雲掌的那一招嘛!好像有金剛護體一般,很酷耶!」

    「不好吧……」

    「好啦!好啦!這樣我以後找你單挑才不會老是吃敗仗,那一招到底叫什麼名字?」她全副心思都旋在武功上,早已忘卻情傷所帶來的痛苦。

    「修羅神功。」唉!這是他的悲哀還是幸福,居然喜歡上一個對他的武功比對他本人還感興趣的女人。

    「那……傳說中江湖上有一位大名鼎鼎、擁有修羅之眼的高人,你可曾聽說過?」她繼續自問自答,「傳說他只要見過一眼,就可以斷出寶物的真偽耶!」

    「然後呢?」他的唇邊漾起一抹詭異笑容,不答反問。

    「我是先跟你打聽一下啦!那……還是先教我修羅神功好了。」她一臉期待。

    「可是那門功夫不適合女孩家學,你要不要改學別的?」開玩笑,若把獨門絕招都傳授出去,趕明兒她要是逃跑,他怎麼擒回她呢?

    她扁著小嘴,拉長了下巴,「沒誠意。」

    他不怒反笑,掏出鑰匙解開她頸間的鎖鏈,「我這樣也稱為沒誠意嗎?」

    她興奮的看著頸間的狗鏈被拿下來,「你決定棄暗投明、改邪歸正啦!」

    「我想,愛一個人就是包容她的一切,不管是優點或是缺點。」他愛憐的用指腹撫著她的粉腮,「馴服只是愛情中的一部分,既然你不願意被我馴服,那麼就由我學著包容。」

    「聽不懂。」對愛情沒天分的她,瞳眸被一大片問號所佔滿。

    「聽不懂也無所謂,只要知道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她感動得主動偎向他的胸膛,感愛他的體溫,「我也有一點點喜歡你……」她仰起頭強調,「只有一點點喔!你可別自我膨脹,以為有很多喔!」

    「只要有一點點,我就心滿意足了。」他俯下身與她額頂額、鼻頂鼻,就著她真誠的大眼,見到了氾濫成災的愛意。

    「我可是長安之花,能得到我的愛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不是一般凡夫俗子都能享到的殊榮。」她繼續強調自己的偉大。

    「是的,我的長安之花,請問你還有興趣去偷衛皇圖嗎?」

    舊恨一古腦兒的湧上心頭,她撇過頭,「你一定又在尋找開心,上回那筆帳我還沒跟你算清,你還有膽子提。」

    「這次沒誆你,我已經請人探聽出衛皇圖的下落,只要取得地圖,你願意與我雙宿雙飛,我就配合你的興趣,當一對婦唱夫隨的賊公賊婆。」

    「你真的會帶我到關外尋寶,不會一個人獨佔?」她半信半疑的挑眉問道。

    「金山銀山,天下至寶都沒有你來得珍貴,你說我會一個人獨佔嗎?」

    她失笑道:「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值錢。」

    「你可是高高在上、受萬人寵愛……」宇文徹打趣兼挖苦,卻被她給制止。

    「好了好了,我已經夠偉大了,別再歌頌我了。」她自己開始有點聽不下去,「我們還是先討論衛皇圖的計畫吧!那可是我畢生一大志願……」

    「衛皇圖放置在秦穆陽的府中,但是它的外面有一層巨石鎖鎖住,所以我們必須先到項府偷得鑰匙……」

    他附在她的耳畔低語,滔滔不絕的說出籌備已久的計謀。只見他闃黑的眸光閃過一絲狡黠,還來不及細察就已經銷聲匿跡。

    第七章

    夜幕低垂。

    玄黑色的貼身衣裝包裹著戀心姣好的身軀,只露出一對秋水翦翦的黑眸打量著宇文徹。

    「你把項府的地圖給背熟了嗎?」她壓低身形趴臥在屋頂上,附在他的耳畔低語。

    「噓!」過分寧靜的黑夜透露出一種不尋常的詭異,向來都是家丁巡邏的項府居然連只蚊子都看不到。

    「怎麼了?」她拍拍他的肩頭,透過月光用著唇語問他。

    「沒什麼。」一種不安的情緒在他內心蒸騰著。

    「準備好就下去了。」她向他使了一記眼神。

    兩抹身影俐落的翻下屋簷,穿越高窗,經過幾個翻躍,便無聲無息的闖入書齋,玄黑的背影幾乎與昏暗無月夜空融成一色。

    戀心開始憑藉著多年的行竊經驗,猜測著東西藏匿的位置,在黑暗中摸索著書櫃,一本本的打開書冊。

    「如果我猜得沒錯,鑰匙應該夾在書冊中。」她一邊找一邊低語。

    「就憑你的直覺。」他也加入搜尋的行列。

    半晌,她狂喜的瞠大水眸,「這本書是空的。」她伸手打開書冊,正欲拿出鑰匙時……

    「小心!」

    千百發毒箭隨著機關被啟動往屋內四周齊射,戀心使出菩雲掌擋住突來的攻擊,逃過一劫。

    兩人動作一致,身手俐落的準備翻出窗口時,第二輪的毒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們射來,加以書齋隔間倏地移位變化,中間的地板不斷往下墜落,僅存方寸之地可以移動,根本無法應付突來的暗器。

    倏地,百發暗器朝她的方向直射過來,她閃避不及,只能眼睜睜的承受這致命的武器,突地,宇文徹以自己的身體替她擋去這一箭。

    「你……」她驚愕萬分的瞠大水眸,望著他的胸膛上的箭矢。

    「快撤!」

    兩人身形俐落的翻出窗外,躍上屋頂,驚動了項府的巡夜人員。

    「有賊,有盜賊……」

    「有剌客!」

    「快抓……」

    此時項府內的家丁、護衛,人人手持火把,照得項府燈火通明,重重的大軍將院落團團圍住。

    戀心擔憂的目光落在他的蒼白的俊顏上,「你的傷要不要緊緊?」

    「還撐得過去,只是要對付這麼多人,可能有些為難。」他撫著胸前的傷口,身體隨著血液不斷地流失,顯得有些沉重且疲憊。

    「大膽狂賊,納命來!」為首的家丁發現兩人的身影,大吼道。

    「我掩護你,你先走。」她嬌小的身軀擋住他的身形,義薄雲天的低吼。

    「要撤一起撤,留你一個人待在項府搏命,我不放心。」

    「那好吧!牽著我的手,數到三,一起閃。」她攙扶著他的身子。

    戀心立即掏出手中的備好的火粉,朝眾人的方向丟去,只見氤氳的霧氣倏地籠罩了四周,讓人摸不清楚方向。

    「這是什麼東西?」

    「毒藥嗎?」

    「快追,千萬別讓盜賊給跑了……」

    項府頓時陷入一團亂,待霧氣散去,兩人早已消失不見。

    項懷靖一派輕鬆寫意的出現在院落中,面對外賊入侵,並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人呢?」

    「啟稟少爺,盜匪剛跑不久,我現在即刻派人去追回來。」帶領的何護衛一臉歉意。

    「嗯!」他頷首示意,伸伸懶腰,再度開口,「有幾名盜賊?」

    「稟少爺,依小的目測,該是一男一女。」

    「那鑰匙被偷了嗎?」一陣嘈雜將就寢的秦穆陽由睡夢中吵醒,他匆匆披起外袍,前來詢問狀況。

    「當然,鬼影神偷的名諱又不是喊假的。」

    「真糟糕,依我看來,家傳的衛皇圖不保了。」秦穆陽垂首歎氣,「東西被偷,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項懷靖現下輕鬆寫意的姿態與平日心胸狹窄的反應截然不同,祥和得令人不寒而慄。

    「又不是我家的鑰匙被偷,我幹嘛生氣?」項懷靖咧嘴對他微笑,「秦老弟,衛皇圖是你的傳家之寶,而我只是借個地方讓你放鑰匙而已。」

    秦穆陽聽得一頭霧水,「但是你不是想盡法子要回夜明珠,為什麼不趁鬼影神偷來偷時一舉擒下她,逼她還回東西呢?」

    「何必逼人家呢?不出三日,自動有人將它送回來。」項懷靖打了個呵欠,踅回自己的院落。

    秦穆陽緊跟在後,「你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反正你準備看好戲就成了。」

    ***

    夜色沉沉,打更的梆聲由遠而近傳入戀心的耳中,她攙扶神色慘白的宇文徹翻下屋簷,才一落地,他沉重的身軀差點壓垮她。

    汨汨的鮮血不斷的湧出胸口,濡濕了他玄黑的衣衫,趴臥在她的肩窩下的身軀愈來愈泛冷,逐漸失去正常的體溫。

    「你要不要緊?」就著黯淡的月光,她昂起小臉注視著他痛苦的表情。

    宇文徹的臉龐毫無血色,嘴唇泛紫,豆大的汗珠不斷由他的額際沁出,教她一時間失了方寸。

    「快……逃……」他劇咳不斷,語氣斷斷續續,幾口鮮血暴吐而出。

    他俊逸慘白的臉龐染著一片駭人的血漬,她騰出手按住他的脈搏,驚愕地發現──有毒。

    「這鏢上有毒,你為什麼不早說呢?」該死!以他虛弱的狀況而言,根本無法撐回宇文府。

    宇文徹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回給她一記虛弱無比的笑容。

    「撐著點,前面就是十里亭,我會馬上帶你回府療傷。」她半攙扶半扛著他沉重的身軀使出輕功,直奔十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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