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套了戒指別想跑

第25頁 文 / 靳絜

    「不願意讓舅知道理由?」趙子揚覺得自己一直懷疑的事就快被肯定了。「寶貝,你不會是——」

    她剛流出的淚阻斷了他的話,他也不忍心追問,替她擦去眼淚,摟了摟她,才語重心長地說:「勇敢一點,過兩天你也一樣要面對他,為什麼現在就辦不到?」

    舅舅的眼神及時給與了她足夠的勇氣。她點點頭,上前敲門。

    原來,嫉妒的感覺如此傷人;原來,她一直在嫉妒李舒蓓。

    如果病房外長廊上的一幕還不足以肯定這種感覺,病房內的又一幕也足以證實了。

    李舒蓓台由著她和舅舅的面,大大方方地喂何釗喝粥,無名指上的寶石腥紅得是那般刺目;替何釗送他倆出病房之前,在他面頰上吻的親熱狀是那般礙眼。

    即使找不出半點理由,何旭敏都必須對自己承認,她愛何釗。

    承認了這一點,她便有了辭職的理由。

    「這但是什麼?!」

    「我的辭呈。」

    「我看得懂!我是問你,為什麼突然給我這東西?」

    「這份辭呈對你來說一應該是好消息。我是經過了一星期的考慮,才決定這麼做的,它並不突然。我決定把好消息給你,把壞消息留給自己。」

    「再跟我玩詞藻遊戲我就開除你!」

    「如果你覺得批准這份辭呈有失自己的顏面,那你可以對外聲稱是你把我開除了。結果是一樣的,明天起我就不再為你工作。」

    他當場將辭呈扔在地上。

    「我不准!」

    「別這樣,何釗。」她耐住性子。「你若不准,那麼明天起就算我曠職;不出幾天時間就可以證明,我不是不可取代的。請不要強人所難,好不好?」

    「不好!強人所難?難什麼難?以前不難,為什麼現在就難了?理由!」

    理由?她怎麼能在愛上一個已婚男人的情況下,還繼續跟這個男人一起工作?

    他盯著她等,沒等到理由,卻等到她的珠淚滾滾。正想掏出手帕給她,她卻回自己座位去,從抽屜裡拿了另一條回他面前。

    「差點忘了還給你。」稍停。「千萬別再把手帕借給女孩子用了,因為,你是已婚男人。」

    他接過手帕,程在掌中。思索片刻後,他以下賭注的心態開口:「准你辭職!」

    一個月後趙子揚台中住處

    何旭敏已在此地住了兩星期,今晚舅舅的同事要在這裡為他慶祝四十歲生日。甥舅倆忙了大半天,總算將場地佈置妥當,該準備的食物和飲料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你可以去打扮一下了吧,穿得性感一點,不是要替你留意一下好男人嗎?今晚要來的有不少人是單身貴族喔,好好把握機會吧,我保證他們長得都叫『過得去』。」

    她沖舅舅一笑。「我沒帶什麼性感的衣服來這耶。」

    「囑,我忘了。其實你穿什麼都性感,只要別塗一臉粉就OK了。」

    「放心吧,不會害你丟人的!」

    果然一脂粉末施的她,穿的是休閒的大毛衣和牛仔褲,但看在舅舅眼裡仍然是個清秀佳人。看在前來祝賀的男男女女眼裡,也是個難得的氣質美女。

    老闆一直空著的townhousu,今晚出現的是空前盛況。

    人聲嘈雜,門鈴響了好幾聲才有人聽見。

    何旭敏開的門,看見階梯上坐著的背影。

    「何釗?」

    他這才站起,轉身向她。

    「不錯嘛,一個月不見,還能一眼就從後腦勺判斷出我是誰。」咧嘴一笑,「真過分,留我在台北『斯人獨憔悴』,自己在這享受歌舞昇平。總算你來開門了,再不來的話,我就準備丟個手榴彈轟爛這扇門。」

    「你怎麼來了?怎麼找到這的?」狐疑蓋過乍見他時的驚訝。

    「Joe的四十大壽,我當然要來了。」

    「Joe?」她甩了下頭,又問:「你知道他……」

    「他兩個禮拜前就告訴我了。為了來這一趟,我還先去見過律師。」

    「出什麼事了?」還是會為他擔憂。

    「我離婚了。」早料到她會目瞪口呆。「其實李舒蓓懷的孩子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媽知道你們離婚了嗎?」

    「這不能讓她知道,知道了準會拿刀砍我。」

    她發現一旁的小提包,看來他是想離家幾天。他是怎麼發現李舒蓓懷的不是……

    「何旭敏,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大老遠跑來這,你一定要我一直站在這裡嗎,要我形容一下我有多『飢渴』嗎?」壞壞地眨了下眼。

    「請注意你的用詞。」

    「我沒說『媽的』已經不錯了!」

    瞪他一眼。「請進。」

    「怎麼現在才到?」趙子楊迎上前來。

    「Joe,生日快樂!」

    兩個男人熱情的交流使何旭敏不悅,瞪了舅舅一眼,她啥也沒表示,逕往廚房走。

    陸續有不同男士進廚房請她出去加入人群,她卻只請那些人順便端補給食物出去。

    「為什麼躲在這不出去?」

    舅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可她連頭都不回。

    「是不是怕見何釗?」他扳過她的身子,托起她低垂的臉。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說你早就邀請了他?」濃濃的埋怨聲。

    「喔,舅的確是故意不讓你知道,怕你會反對我請他來。」

    「主人是你,我哪有立場反對?」

    「可是你會因為他要來就先回台北。」

    在視他的眼睛片刻,她問:「舅刻意要讓我和他見面?」

    他點點頭。「兩星期之前,我和他通過幾次電話,不知不覺就聊起跟工作無關的事。算是一次男人與男人的對話吧,就是那次對話使我覺得,你該跟他再見一次面。」

    「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既然是男人之間的對話,舅就不告訴你了。」

    「舅——」

    「喔,差點忘了,我是來請你送點吃的去二樓給何釗。」

    「他在二樓幹嘛?」

    「他說他很累,想先洗個澡。今天客人多,不方便佔用一樓的衛生設備太長時間,所以我就請他用我臥室裡的那套。」稍停。「我猜他應該洗好了,可能因為頭痛所以才沒再下來。喔,對了,你順便帶顆普拿疼上去吧,叫他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舅,為什麼要我去啊?」退一步表達心中不平,她一點也不想重溫伺候何釗的感覺。

    「客人那麼多,我不能冷落大多數嘛,你幫舅招呼一個都不願意嗎?」

    「沒說不願意成只是……」

    「只是怕見他?」他點頭:「剛才我已經問過了,你沒回答,可見你很心虛。」

    「好好好,我去,我這就去伺候你的客人!」

    看著她氣呼呼為何釗配餐的背影,他輕歎一聲。自己只能盡這點力,剩下的,可得看何釗自己了。

    未上到二樓就看見舅舅的房門是半掩的,她在最後一階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再邁步。

    由於雙手托著大餐盤,她原諒自己不敲門的無禮,並以右腳踢開門。

    何釗剛把襯衣塞進褲腰裡,聽見碰的一聲還知道要立刻轉身背對門,拉起拉練才回身。

    「沒有人教過你,進一位紳士的房間之前應該先敲門嗎?」他嚴肅地說。

    「紳士?你是指你自己嗎?」不屑如昔。

    「我哪敢當啊?我指的是你舅。這是他的房間,紳士指的當然是他了。」瞇著眼,討好一笑。

    她冷眼以對,「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頭痛。」放餐盤在桌上,「舅要我順便拿顆普拿疼,別忘了吃。有痛止痛,沒痛強身,請慢用!」語聲未落,她已轉身向門外走去。

    「何旭敏!」受不了她的酷。

    一聲吼教她再次忿忿面向他。「客氣一點,我現在不靠你吃飯!」

    他立刻就換了張面孔,一副害怕她責罵的模樣。

    「我知道你現在不靠我吃飯,可是我現在卻很想靠你吃……吃泡麵。」他指著餐盤又道:「我不想吃這些麵包跟沙拉識想吃泡麵,你下去泡一碗來給我,好不好?」

    她盯著麵包。一下午她花了不少時間把麵團當何釗來捏,還是滿痛快的。

    「你在笑什麼?」

    「喔,」她回神。「廚房裡應該還有泡麵。」

    他開心地對著她的背影追加一句:「用煮的好了,順便加個蛋!」

    「媽的,你急個屁呀?我才剛到這而已,哪那麼快就能把事情搞定?……我也不知要在這住多久,看情況吧……好好好,她跟不跟我回去,你都可以繼續住在我家,住到你男朋友回來,好不好?……想去同學家玩幾天就跟我老母講,她准你去,你就可以去,這事不必徵求我的意見,我們已經離婚了,OK?」

    何釗收線,轉身就見端著麵碗的何旭敏,立刻就從她的表情中判斷出,她聽見他對著大哥大說的話了。

    「李舒蓓?」她放兩碗於桌上。

    他點點頭,坐下。

    「我等填飽肚子了再對你細說從頭,好不好?」

    她沒說什麼,在床尾巴坐下。看著他大口吃麵,大口喝湯,埋頭猛吃的樣子倒真像個飽受飢渴之苦的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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