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文 / 瑾鴦
「我沒想到你也會氣成那樣,真是嚇死我了!」以樊調侃。
「我忍受柴雁的態度太久了,」她剖析自己的行為。「看到我爸倒下時,柴雁又是那副嘴臉,我就爆發了。」
「你爆發得真是時候,」他親吻她的額頭。「柴雁是活該受罪,她走了也好,起碼大家的的日子可以過得平靜一點,現在我只擔心一件事。」
「什麼事?」
「她威脅要搶走劭深,我對劭深有信心,但怕柴雁會不擇手段到傷害我妹,發生事情前她暗示過我。」以樊陰鬱地說出。
柴桑驚惶地抬頭看他,「你告訴之凡了嗎?」
「還沒,告訴她也沒用,她不會當一回事,我還是叫劭深多注意些。」以樊深知之凡不輕易認輸的個性,她會很樂意接受柴雁的挑戰。
「怎麼注意?柴雁現在下落不明,劭深又不能二十四小時待在之凡身邊,乾脆你叫之凡搬回家——」柴桑急得提議。
「她不會搬回來的。」以樊捺著性子重申道,「現在只能叫劭深去查柴雁的下落,好叫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柴桑,」周希玲的聲音突然傳來。柴桑和以樊同時回頭,看見周希玲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們。「你爸爸找你。」柴桑聞言走進病房來到父親床邊,以樊就跟在她身後。「爸,什麼事?」柴桑低頭問道。
「柴雁走了沒?」柴庶寅開口的第一個問題讓柴桑心下一緊。
「走了,可是爸,我想她會回——」
「她休想回來!」柴庶寅激動的打斷柴桑的話,大伙趕緊安撫他。「我不認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爸,你冷靜點,醫生說你不能激動——」柴桑輕輕拍打父親的胸口。
「你昨晚為什麼沒回家?」柴庶寅突然問道,柴桑一時驚訝得無法言語,不曉得父親竟會注意到最不受寵愛的女兒一夜未歸。
「我……」
「你媽說你一回來就又和以樊出去了,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待在家裡吃飯?而且還整晚不回家?」柴庶寅嚴厲地追問。
「我……我想沒什麼關係,而且……而且之凡已經準備好一桌飯菜要請我,所以我……」柴桑結結巴巴的解釋。
「伯父,是我硬把她帶出去的,你別怪她。」以樊上前替柴桑打圓場。
「你……」柴庶寅轉向他怒吼,「你到底喜歡哪一個?你最好現在給我說清楚!」
「伯父,我當然喜歡柴桑,我現在只有她一個女朋友,以後也只有她。」以樊摟住柴桑的肩,鄭重地表示。
「你以為家住得近就可以不顧禮教了嗎?」柴庶寅又斥責道,「以後不准你在他家過夜!聽到沒有?」
「伯父,昨晚是因為柴桑忘記帶鑰匙——」以樊心裡對柴庶寅的命令有些不滿。
「都一樣!反正我不准我女兒在外面過夜,除非她結婚!」柴庶寅堅持道,以樊還想開口反駁,柴桑趕緊推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爸,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話。」她向父親承諾道。當他們離開病房,回家替柴庶寅整理住院用的物品時,以樊終於開口抱怨,「你幹嘛答應你爸啊?」
「我爸人在病床上,我不能忤逆他呀!」柴桑無奈地說。
「可是我晚上想抱著你睡呀!」以樊翹起嘴巴抗議。
想起昨日旖旎的一夜,柴桑的臉不禁燒紅了。
「他又沒規定你不准來我家睡。」柴桑喃喃自語。
以樊突然把車停靠地路邊,期待地望著她。
「怎麼了?」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道。
「沒事,」以樊笑著搖頭,又將車子駛入車流,嘴裡還唸唸有辭:「今年冬天很溫暖。」
尾聲
半年後
「好痛!」痛叫一聲,整個身體自床上彈跳起來,被單底下傳來柴桑得意的咯咯笑聲,他掀開棉被,一手輕撫自己被咬痛的胸膛。「你幹嘛咬我?」
「叫你起床啊!」柴桑無辜地張大眼睛。「是你說七點要叫你起床的。」
「那你用鬧鐘嘛!」
「我想多嘗幾口你的滋味嘛!」她偎進他懷裡撒嬌。
「嘗那麼多次還不夠啊?」他躺回床上,翻身將她壓在底下,俯身親吻她。
「你今早不是要去工地監工嗎?」在兩人的吻逐漸演變得激情時,她喘息著問道。
「工地又不會長腳跑掉,晚一點去無所謂。」隨後,兩人陷入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清冷的早晨空氣中充斥著愛人間呢喃和吟哦。
過去半年來,柴桑果真謹遵父命,不曾再到以樊家過夜,反倒是以樊一逮到機會就住在柴桑家。所有人都目睹了柴桑的改變,她較以前活動、快樂,且有自信得多,她與以樊的戀情成為街頭巷尾的發燒話題,每個人都頗驚訝金童到最後竟選擇了醜小鴨。但半年前柴庶寅因柴雁中風病倒的事傳開後,大家也紛紛感歎;想不到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柴雁,竟會是個如此不肖的女兒,所有人並不知道柴雁放蕩的過去,大家不能接受的是她竟在父親病倒後離家出走,半年來不曾回家探望過。
劭深僱有偵探查過柴雁的下落,她辭了化妝品專櫃小姐的工作,成為專供富豪包養的情婦,她的名聲遍及全省富商名流界,但她也頗懂得保護自己,沒讓自己暴露在眾人面前過。
柴雁離家後沒去騷擾過劭深,顯然在上流社會時收集夠多關於劭深的資料後才決定放棄的,畢竟眾人對四季集團總裁的認識少之又少,除了他傲視群倫、高深莫測的態度,誰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更何況他幾乎不出現在公共場合,連一些富商聚會都不見他的蹤影,全是由他的表哥袁隼棠代表出席。
隼棠在某些聚會場合中見過柴雁,柴雁知道他和劭深的關係後,曾當著爾琴的面挑逗他,氣得爾琴想把一桌的香檳酒全潑到她身上,幸好隼棠趕在爾琴抓狂之前遠離了柴雁,才沒釀成任何慘劇。當柴雁透過關係找到他時,他一反以往的斯文,惡聲警告她別得寸進尺,他手上多得是毀掉她前途的證據。
柴桑不知道柴雁過去還做過什麼事,搞到現在落人把柄,但她顯然也考慮過惹惱劭深及隼棠的後果,從那之後,她便不再騷擾他們兩個了。
柴庶寅出院後在家休養了幾天才又恢復上課,他雖然絕口不提柴雁的名字,但柴桑看得出來他其實很想念柴雁,她曾看過他站在柴雁以前的房門口發呆。周希玲把那房間屬於柴雁的東西都清掉了,免得柴庶寅觸景傷情,但他顯然還是對柴雁念念不忘,無奈柴雁不曾回來看過家人,或者表示悔意。
至於陸雍泰,他在台北過得很好,目前正和大學裡的一個女同事交往,也是一臉幸福,至少柴恩遇到他時是這麼覺得的。消息傳到柴家時,每個人都很替他高興,而柴恩快放暑假了,她今年會回家陪柴斌考大學。
「桑,你在想什麼?」激情過後,以樊倒在柴桑身上休息,感覺她若有所思時問道。
「我在想怎麼當伴娘。」柴桑撒謊,她很少和以樊談起柴雁的事,兩人都極力想讓柴雁的影子從回憶裡褪去,現在所有人都很看好他們的關係,柳爸爸和柳媽媽待柴桑也有如自己的女兒般疼愛,她不想破壞這麼美好的日子。
「有爾琴在,別擔心。」以樊安慰她。上個月之凡終於答應嫁給劭深了,劭深高興得幾乎飛上天了,以前他總吝於表現心中豐富的感情,現在倒不同,每次見到他就只看見他傻愣愣的微笑,幸福得讓人嫉妒。
「我想爾琴和隼棠這一對也差不多了。」柴桑樂觀地說道。這陣子爾琴似乎特別渴望結婚,也許因為之凡和劭深將踏入禮堂的關係,但隼棠尚未有所表示,而她自己也矛盾的害怕著婚姻關係,因此她目前的心境可說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等隼棠的爸媽搬回去跟劭深老爸住後,他大概就會求婚了吧!」以樊微笑著揣測。
「他們沒搬就不能求婚嗎?」柴桑百思不得其解,不懂這和隼棠父母住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害怕婆媳問題嗎?
「隼棠不喜歡什麼事都集中在一起處理,」以樊解釋道,「他工作很忙,老要爾琴在咖啡館和家裡兩頭跑也不是辦法,現在又要忙劭深的婚禮,我想他是想按部就班,一件事一件事慢慢地來。」
「真是辛苦他了。」她同情地說道。
「別管他們,你什麼時候嫁給我?」他認真地問,害得柴桑心跳差點停止。
「這麼快?」
「我等不及嘛!」他摟緊她,孩子氣地說,「你爸好霸道,我稍微碰你一下,他就賞我我兩個大白眼,一副想揍我的樣子。」
「還不是因為你老黏著我,害他跟女兒相處的時間變少了。」柴桑假意責怪地捏捏他的鼻子。
「我不管,你到底什麼時候跟我結婚?」以樊堅決地想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