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巷夜情深

第25頁 文 / 瑾鴦

    陸雍泰斜睨他一眼,心裡暗忖他到底相信誰?

    「大概柴桑打電話給柴恩提上台北的事,說起我時剛好被柴雁聽到吧!加上我們剛離婚,所以她才想歪。」陸雍泰不會安慰自己柴雁因為嫉妒老公被別的女人勾搭走,下手才如此無情,她只是受不了柴桑奪走本屬於她的東西。

    「她再怎麼氣也該聽柴桑解釋吧!」以樊眉頭深鎖。

    陸雍泰懷疑地看著他,本以為他會不斷為柴雁找借口,但從他選擇跟來醫院開始,陸雍泰就覺得他一定聽到些柴雁的風聲,否則怎會丟下正在鬧情緒的女友,去擔心女友妹妹的安危?

    「你為什麼改變態度了?」陸雍泰單刀直入地問。

    以樊則露出一副完全不驚訝他會這麼問的表情,「柴桑把她所知關於柴雁的事都告訴我了。我本來就感覺柴雁有點不對勁,當柴桑說她想勾引我妹妹的男朋友時,我對她的信心就動搖了。我問過之凡的男朋友,他承認了。他是四季集團總裁,認識不少企業家,聽說很多老闆都包養過柴雁,她根本是個交際花。」

    「你很幸運,」陸雍泰淡淡地評論,「我和她結婚後才發現,偏偏我又懦弱得離不開她,直到這陣子才下定決心。」

    「你為什麼只告訴我她有很多面?」

    「你們正打得火熱,我要是直截了當地說,你肯定會賞我一拳;也許你會去質問她,但我很清楚她的狡猾,她就是有辦法讓人相信。更何況柴桑也在,萬一讓柴雁知道……」陸雍泰語帶保留地說。

    「柴雁為什麼只針對柴桑?」以樊不得不認同陸雍泰當時的做法,但他卻無法瞭解這對姐妹的心結,柴桑不滿柴雁的行為尚能理解,但柴雁是為了什麼?

    「柴桑懶得和柴雁爭,她知道招惹柴雁沒好處,所以多半時候對她不理不睬,隨便她怎麼說,柴桑就是不回應,免得讓她更有理由報復。但柴雁太自以為是,受不了有人對她視若無睹,她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別想碰,尤其像柴桑這樣不起眼的人;偏偏她看上的男人和柴桑處得好,老羞成怒之下才會借題發揮。」見以樊已能理智的看待柴家姐妹的問題,陸雍泰才放心說出柴桑的委屈。

    以某個角度來看,他和柳以樊同是天涯淪落人,陷入柴雁的圈套後才開始找門路脫身,只可惜他們都已惹得一身腥,難以全身而退了。今天陸雍泰算是解脫了,但柳以樊呢?他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一團亂?他應該不至於傻得再回柴雁身邊,但柴雁和他前女友的紛爭尚未解決,他無法完全置身事外,柴雁還是會令他活得不自在。陸雍泰開始同情他了。「你現在要回去和柴雁對質嗎?」見以樊沉思著久久不語,陸雍泰打破沉默問道。

    「我不想見到她。」以樊捏捏鼻樑,他兩眼酸澀,昨晚仍舊睡不安穩,摸魚到午後才打算去公司;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那景象,現在他連去公司的心情也沒了。「我已決定不管她和我前女友的事,她不值得我為她做那麼多,現在她又多了一樁傷害罪,我對她徹底失望。你會打電話去她家嗎?」

    「我得通知伯母柴桑的情形。」陸雍泰能瞭解以樊的心情,他點頭說道。

    「那我要打電話給我妹,她把柴桑當朋友,我想柴桑願意跟她說整件事的經過。」以樊說著往病房內望,柴桑已睡著,他和陸雍泰便各自去打電話。???

    柴桑醒來時看到床邊圍滿了人——義憤填膺的之凡、一頭霧水的柴斌、怒氣沖沖的柴庶寅、滿臉愧色的陸雍泰和……心懷憐憫的柳以樊。

    這麼多關愛的眼神讓柴桑受寵若驚又不知所措,今天若非事態嚴重到難以收拾的地步,柴庶寅不可能出現在這看顧她。他怒容滿面,柴桑約略猜出他是在氣憤她們姐妹鬩牆,甚至覺得錯全在她,但那又如何?她在心底苦澀地笑笑,他肯來醫院看她,是記憶中對她最接近父親的表現了。

    「你覺得怎麼樣?」之凡一見她醒來,表情立刻柔和下來。

    柴桑喉嚨乾澀得發痛,她吞了口口水,微微搖頭,勉強一笑以示無礙。

    「你們姐妹倆最近是怎麼回事?」柴庶寅橫眉豎眼地劈頭就問。「我一回家,你媽就說兩個打架打到一個進醫院、一個離家出走,柴雁搬回來才多久,你們怎麼就給我捅出這樓子?」

    柴雁離家出走?!柴桑瞪大兩眼直盯著父親。這就是柴雁,出了事只顧一走了之,善後的事留給別人傷腦筋,過幾天又假裝無辜的現身,彷彿她只要一揮手,總是就迎刃而解,往事成過眼雲煙,沒有人會再追究,任其無疾而終。

    或許柴雁是看準了柴桑會替她圓謊,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即使所有錯誤直指她,她也可以佯裝自己激動得失去控制,才會誤解得那麼嚴重。

    「是柴雁先無理取鬧,」陸雍泰開口替柴桑抗辯,「柴桑什麼事也沒做。」

    「我老婆說原因出在你,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柴庶寅轉向陸雍泰,嚴厲地命令道。前女婿和女兒現任男友同時站在面前,真不知他這個為父的立場在哪裡?

    「柴桑只是打電話通知柴恩我和她都要上台北,柴雁就誤以為我和柴桑背著她亂來,把她揍成這樣不說,也不聽別人解釋。」陸雍泰愈說愈氣憤,想到柴雁那驕縱又不負責任的個性害慘了無數人,心中不免升起一把火。

    「柴桑,你哪裡不好挑,選個和阿泰同樣的工作地點做什麼?你這分明是故意要惹你姐姐生氣嘛!」柴庶寅轉向柴桑怒吼,他一直以為柴雁離婚是因為不願離開家人,雖然她後來和柳以樊交往,但他相信她仍愛著陸雍泰,只是離婚已成定局,她才不得不放棄挽回陸雍泰的期望。

    「這和柴桑一點關係也沒有!」之凡對於柴庶寅如此不明事理感到氣憤,不假思索地為柴桑反駁,不理會柴桑輕抓著她的衣角要她冷靜下來。「柴雁從小就一直欺負柴桑,你哪一次公平的對待過她們倆了?你真以為柴桑那晚是被歹徒攻擊嗎?歹徒就是柴雁和她朋友!柴雁找人想強暴柴桑,柴桑從二樓陽台跳下才扭傷腳,今天柴雁又這樣折騰她,你說這一切都該怪誰?」

    之凡實在看不過去了,若不一吐為快,改變柴庶寅對兩個女兒的態度,她一輩子都會過意不去,柴桑不是活該受此委屈,柴雁也不該如此逍遙自在。

    「你不要隨便譭謗柴雁,搞不好柴桑說謊騙你,她從小就愛無理取鬧,柴雁才不會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柴庶寅漲紅著臉,怒髮衝冠地為柴雁辯解。

    「你還要被柴雁騙多久啊?」之凡的怒火更旺,真想一拳往柴庶寅的豆腐腦袋砸下去。

    「你有完沒完?你離家出走那麼多年,根本不瞭解我家這兩個女兒,憑什麼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柴庶寅提高嗓門,氣得臉紅脖子粗。

    「別吵了,這裡是醫院!」陸雍泰制止他們,看著柴桑泫然欲泣的表情,他覺得相當難過。「爸……伯父,我和柴雁離婚不是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結婚沒多久她就紅杏出牆了。」陸雍泰想到自己已和柴雁離婚,柴庶寅不再是他岳父。

    「知道她紅杏出牆,你還會和她在一起四年多?你當著以樊的面說,是想挑撥他們的感情是不是?你這樣報復柴雁很高興嗎?」柴庶寅說什麼也不信寶貝女兒會如此敗壞門風。

    「離婚是我先提出的,信不信由你!」面對這麼不講理的父親,向來好脾氣的陸雍泰也不耐煩了,他轉過身不再多說,柴庶寅又將矛頭轉向以樊。

    「以樊,你就不會幫柴雁講幾句話嗎?你們談戀愛談假的啊?」

    「我沒話可說,」以樊冷淡的口氣令柴桑心驚,她納悶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改變立場?「柴雁的確沒有我當初想得那麼單純,她騙我被丈夫虐待;和我前女友談判不成就打傷她,更堅持不道歉;前幾天還勾引之凡的男朋友;現在又把自己的妹妹打成這樣,跟當初她擔心柴桑狀況的樣子完全不符合。更何況她失蹤三天,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我為她做那麼多有什麼用?」

    「你親眼看到她勾引之凡的男朋友嗎?」柴庶寅氣結地質問道。

    「你想柴雁那天為什麼打柴桑?」以樊也被挑起怒火,他可以理解柴庶寅的護女心切,但無法認同他的蠻不講理。「事情要真有那麼簡單,我們今天何必站在這裡吵架?」

    柴庶寅啞口無言,最後轉身負氣離去,也不多看受傷在床的另一個女兒一眼,在門口處他一度停下來瞪著柴斌。

    「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他問著還杵在原地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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