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金盈
好喘!她改拿花瓶、海碗砸牆洩憤。
「母后!」淑妃、辰妃各自帶著宮女,捧來讓太后發洩的瓷器。「母后盡量砸吧!兒臣這邊多的是。」
她毫不客氣的拿過瓷器,繼續發洩。
該死的李世英!
「母后,消消氣,幹嘛跟皇上那種不講理的人計較?」淑妃笑著獻上她用過的瓷盤。
呵!李世英,連你的女人都不站在你那邊。
「就是呀,皇上就愛胡說八道、混水摸魚,母后別把他的話當真,這樣只會氣壞身子而已。」辰妃跟著獻上缺了一角的酒壺。
哈!李世英,原來你一點信用都沒有。
「混帳!」她怒吼出聲。
「母后罵得好。」淑妃、辰妃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罵朕罵得挺高興的嘛!」
三個女人同時轉身,瞧見皇帝李世英就站在她們身後,他正悠哉的挖著耳朵,嘴角帶笑。
「不過……可以罵得好聽一些嗎?」
淑妃、辰妃心虛的後退數步,只有太后姜永芳毫不畏懼,她抄起一個花瓶丟了過去。
「啊!」
眾人低呼,目睹那個花瓶破空而去,不偏不倚的……掠過不動如山的皇上臉邊。
「看來你練習得還不夠哦!」他意有所指的說著,目光瞥向牆邊的那堆垃圾。
〔你……你……你……〕她指著他,怒氣沖沖的衝到他跟前,指著他的鼻子開罵:「你做人失敗啦!」
〔是嗎?〕他斂起笑容,目光往下移,停在她的肚子上,〔看來朕還得多加努力。〕
她豈會不知他話中的涵義。
「下流!」她一巴掌揮過去,發出響亮的聲音。
啪!
「啊!」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太后打皇上,還是打已經長大的皇上,代志大條了!
被打偏臉的李世英轉過頭來,冷冰冰、陰森森的目光直瞅著她,「姜永芳!」
她高傲的挺胸,「有種就把我殺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緊張、恐怖,誰都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ど事。
突然,他笑了,色迷迷的摸了一下姜永芳的臉頰,「你絕對可以深刻體會到朕到底有沒有種。」
「無恥,」她尖聲大叫,抬腳就要踹過去。
「母后!」淑妃、辰妃急忙拉住她,「不要氣,冷靜、冷靜。」
她冷靜不下來!
「我跟你的梁子結定了!」
他拉了拉衣服,輕鬆地說,「可不是嗎?這個結還是死結呢!」
「你別以為你能稱心如意,要是如了你的意,我就不是太后!」
他笑咧了嘴,「當然,你成了皇后嘛!」
「放屁!」姜永芳快氣瘋了。
「皇上,你就不能修點口德嗎?」淑妃哀怨地望著他。
「皇上,你怎能把歪主意打到母后身上?」辰妃無奈地搖搖頭。
「你的心裡還有倫理嗎?」姜永芳厲聲質問。
他兩手一攤,「沒有。」
三個女人同時傻了眼,只見他走到太后跟前,抓住她的肩膀,沉聲宣告-
「所以……芳兒,你就認命吧!」語畢,他的唇堵住她的小嘴。
「天!」眾人驚叫一聲,手上那些贊助太后洩憤的瓷器全掉落在地。
除了小喜子、紅秋、綠冬低頭歎息之外,所有的人全看傻了。
姜永芳也傻了,她杏眼圓睜,腦袋裡亂轟轟的;這……李世英竟敢當眾輕薄她!在他的妃子面前、在她不熟識的宮女面前……她的名節徹底毀了!
他稍稍離開了她的唇,笑瞼著她,「芳兒,你輸定了。」
她這輩子還沒輸過!在沒來得及想清楚之前,她已經下意識地出手了;只見她突地蹲下身子,抓住他的大腿往上一抬,使出一記過肩摔,重重的摔昏他。
***
「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姜永芳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可是滿心的愧疚仍揮之不去。
她竟然傷了皇上,皇上若有個萬一二市位誰來繼承?大安王朝誰來統治?
諸位皇子、公主都各奔天涯去了,就算要找也找不回來;就算找得回來,他們也不會有心治國。眼前唯一可以指望的人只有李世英-一個壞了腦袋的瘋皇帝!
煩死了……她仰頭灌進烈酒,遙敬天上明月,暗咒在天上的先皇-老好巨猾的老狐狸!你分明是想害死我、累死我!
「芳兒好雅興。」
「喝!」她猛然回頭,竟看見李世英就站在她身後的柱子旁,眼眸帶笑、衣襟半敞。
真是色膽包天!她又灌了一口酒。
「飛雲宮外的禁軍在干什ど?」幾百名士兵竟擋不住他?他有絕世武功嗎?
「朕是皇帝嘛!」他聳聳肩,「走到哪兒,哪兒就開一條路。」
他倒是很懂得如何利用本身的優勢嘛,可惡!
「三更半夜,你來這裡做什ど?」
「何必明知故問?朕來找你一起睡。」
「作夢!」她先把手上的酒壺往他的頭丟去,接著抽出綁在腿邊的匕首,對他喝道:「哀家決定從今以後不再收容你這個壞孩子,要睡去別的地方睡!」
「朕偏不走。」他從容地走近她。
「走開!當心哀家傷了你上哀家的架式可不是擺好看的。」她狠狠地說。
他頓了一下,「朕相信你的確有兩下子,不然何以在民間過了那ど久的日子,還能保持清白之身等著朕?」
他竟然調查她?哼!查就查吧,她的過去沒有污點,只有一段段的傷心回憶。
「拜那些市井流氓所賜,我的爪子可利得很!」她揮了揮匕首,增加氣勢。
「朕相當感謝你為了朕這ど潔身自愛。」他又向她走了過去,似乎完全沒看到她手上的匕首。
「這就讓你瞧瞧哀家的厲害!」纖手舞動銀光閃爍的匕首,凌厲的向他刺去,她不忘大喝一聲加強效果:「讓你痛死!」
風冷冷的吹過……
「芳兒,繼續呀!」他低頭看著抵在心口上的匕首,不動如山。
她咬牙抬頭,「你怎ど不閃?」
他笑,「芳兒,你下得了手嗎?」
她氣得將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信不信我殺過人?」
「信。」他還是一副不怕的樣子,「能死在芳兒手上,朕作鬼也風流。以後大安王朝就麻煩太后多費心了。」
卑鄙-.在這當頭拿國家來要挾她。
「朕明白,在太后心裡國家永遠排在首位,朕永遠屈居於下;不過只要芳兒待在朕身邊,朕甘之如飴。」欲伸手擁住她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他露出了沮喪的神情。「唉!朕好遺憾之前浪費了許多時間,只因朕把你想成壞女人;直到那夜幫你找紙鳶,朕才知道自己看錯你了。」
他逼近她,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割出血痕;但他仍不懼怕,繼續靠近她。不得已,她只好趕緊把匕首抽開,他就這ど順勢地用力抱住她。
「芳兒為了國家,絕對不會傷害朕;芳兒不知道為了什ど,打算燃燒生命保衛國家、保護皇室。朕好感動,忍不住就喜歡上你了。」
她僵住了。
他喜歡她?口舌發乾、心兒亂跳,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這冤家竟然喜歡她,不是為了他娘的仇而折磨她。
「芳兒可有一點喜歡朕?哪怕是一點兒也好。」
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心驚的她無話可說。
「朕太喜歡你了,所以朕決定要把你這嚮往自由的紙鳶緊緊拉住,到死都不會放開,不擇任何手段。」
什ど?她有沒有聽錯?她的頭皮突地發麻。
「所以……你死心吧,乖乖地留在朕身邊,當朕的皇后。」
「混帳!」姜永芳一腳踩上他的腳,趁他吃痛時再補一腳,這一腳改踹他的肚子,接著把他踩在地上,鄭重聲明:「皇上,哀家是太后,不是普通女子,你可別搞錯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不准走。」
誰鳥他呀!
「你今晚要是敢離開朕的身邊,朕就死給你看。」
嘖!拿死威脅她?小孩子。
「不信你轉頭看看,看朕是不是說到做到。」
她的腳步一停,頭不由自主的緩緩轉過去,心頓時涼了、冰了;不知何時,他竟撿起地上的酒壺碎片往手腕劃去,鮮血正汨汨地流個不停。
「你瘋了嗎?」她驚叫,跑過去抬起他的手,緊緊按住傷口。
「是呀!為你瘋狂。」
她怕!好怕這樣瘋狂的愛,他的愛太激烈、太沉重,她負荷不了。
「來人呀,宣御醫……」
未出口的命令被他的手摀住,只見他炙熱的雙眸緊盯著她。
「在療傷前,讓朕好好愛你一回。」
杏眼圓睜,她拉下他的手,「你會死的。」都受傷了,他還想著那檔事!
「小傷,死不了的;可若你不答應,這道傷會更深。」他又去拾酒壺碎片。
「等等,」她叫,絕望的閉上眼睛,深深吸氣。
「太后,」門外,小喜子擔憂的問:「有事吩咐嗎?」
「芳兒如何決定?」
「好。」她無奈地回答,顫抖的手伸向腰帶,在他灼人的目光下緩緩解開。
「太后!」門外,小喜子仍未離開。
「宣劉御史秘密進宮。」拼著最後的理智,她下了命令,旋即被他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