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江南
「快趁現在!」刁月菱僥倖地鬆了口氣,趕忙往自家的木屋奔去。
輕悄悄地回到家中,刁月菱趕緊回房,並迅速地在衣櫃中東翻西找,但找了一會兒,她突然失笑起來。
「唉!我怎麼忘了,我這兒根本沒有男人的衣服!」她真是急昏頭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到別人家去偷衣服吧!萬一被發現就不得了了!
刁月菱望著床鋪發呆,突然注意到床上的被褥……
「對了,不如用被褥代替衣服吧!」刁月菱靈機一動,心想用棉被保暖效果不是更好嗎?
她一把抱起厚厚的被子,匆匆離開了家、一路趕回石洞。
回洞後刁月菱急忙檢視聶無方,只見他在微微的火光映照下顯得很虛弱,但看得出來他的呼吸已經恢復平穩、臉色也沒那麼蒼白了。
刁月菱鬆了口氣,心中為他感到高興,她想等她幫聶大哥換下濕衣服後,他一定會更舒適的。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聶無方的肩膀,將他敞開的上衣整個脫下,隨後她為他脫下了靴子,再來,便輪到他汗濕的長褲了。
這時,聶無方緊合的雙眼張開了一絲細縫。
「你……幹什麼?」他的意識時有時無,此時感覺到刁月菱正在碰他。
「你的衣服都濕了,我在幫你脫掉。」刁月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很高興他醒過來。
聶無方皺起了眉頭,「你不准……動我……我的東西!」
他似乎很生氣,一副要用力爬起來的模樣。
刁月菱趕忙壓住他的肩膀,「你不能亂動,否則會扯到傷口的,快躺下呀!」急促的語氣將她的擔憂表露無遺。
聶無方不肯理她,執意要撐起身體,但劇痛的胸口很快就讓他嘗到了苦頭,他低吼一聲,又頹然昏了過去。
刁月菱呆呆地看著他倒回原位,真不解他到底在固執什麼?
好吧!那就繼續脫衣服的工作吧!
她為難地看向他全身上下僅剩的長褲,雙頰不禁開始發熱;要她為一個大男人脫褲子真是太難為情了,但事情又不能只做一半,如果聶大哥著涼了怎麼辦呢?
她的小手只得往聶無方褲腰的繩結解去,雖然自知已經羞紅滿面,但還是把心一橫眼一閉,快速地將褲腰往下一拉,就這樣聶無方里外的褲子都被她拉下來了,但是……
「奇怪,好像有什麼東西?」刁月菱蹙起眉頭,她覺得方才拉扯時好像感覺到有東西卡在聶無方的腰後。
她閉起眼以防看到聶無方的身體,然後將手伸進他腰後和地面間的空隙摸索著,結果在他的身下摸到了一卷東西;她將它抽了出來。
「這是什麼?」刁月菱訝異地看著手中的東西,只見那是一個精美的金色皮筒,上面刻著神秘的三眼圖騰,還鑲了美麗的紅寶石,不禁讓人好奇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刁月菱想要打開皮筒看一看,但考慮了一下,她還是沒這麼做。
「這是聶大哥的東西,也許他不願意別人亂看呢!」她將皮筒收好,打算等聶無方醒來後再還給他。
好,現在褲子已經脫下了,但還得幫聶大哥把棉被蓋上;她抓起被子再度閉上眼,然後用快的不能再快的動作把棉被扔到他一絲不掛的身上;做完這些連續動作,她覺得自己緊張的手都發軟了,不過現在,總算可以把眼睛張開。
她細心地幫聶無方拉好被子後,終於放心地鬆了口氣,最危急的關頭已經過去了,聶大哥的傷一定能痊癒的。
刁月菱靜靜想著,突然覺得一股疲累感湧上全身。也難怪,她今晚前前後後可趕了許多路啊!不過只要聶大哥能好起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刁月菱靠著巖壁閉上了雙眼,不消一會兒,她便沉入了深深的夢鄉之中。
第二章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開始回到聶無方的腦中,傷口卻又再度痛了起來,唯一令人覺得好過點的是,他很溫暖。這是哪裡?為什麼這麼的溫暖舒適?
緩緩張開雙眼,頭頂的大石映入聶無方的眼中,側過頭,只看到二十步外是個洞口,其外陽光明媚……
聶無方皺起了眉頭,他完全沒印象自己是怎麼進到這山洞中的,不過心裡還依稀記得那個蒙著臉的少女;一瞥眼,他在身旁的石地上發現一道水藍的身影。
是她?這下聶無方明白了,八成就是她將他弄進洞中的。
此刻她仍是熟睡的,聶無方皺眉思索,想起了她叫作刁月菱,一個很柔美的名字。
一陣急痛竄過胸口,讓聶無方的意識更加清醒,想起身上的傷,他不禁想坐起來運幾趟氣,但一低頭,他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蓋了一襲厚厚的被褥;原來這就是他溫暖無比的原因。
他一向銳利的眸光在一瞬間似乎軟化了一些;雖然隱約記得昨晚這女孩固執萬分地一定要救他,但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細心,連被子都不知從何方替他給找來了。
坐起了身,急遽的寒冷令聶無方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地往身上一看,赫然發現除了胸口纏了布條之外,他的上衣居然不翼而飛!
將被子一把掀開,他進一步發現褲子、靴子也都被脫了,全身竟是赤條條的一絲不掛……;
他的眉倏然鎖緊,幽黯的雙眼進出了怒火: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動他的東西!
他捂著胸口、長臂一伸,手掌用力地往一旁的刁月菱抓去。
刁月菱突然被驚醒,只覺得自己的頸子被一股蠻力掐住,恐怖的窒息感排山倒海地襲來;她勉強對準眼前的焦距,看到的是面色冰寒冷酷的聶無方。
「聶……大哥?」她被掐的難受,只能發出微乎其微的呻吟,想要掙扎,卻在他手掌的禁錮下動彈不得。
聶無方冷眉一挑,「你叫我什麼?」眼中閃過駭人的光芒。
「聶大哥……呀!」刁月菱痛苦地回答,她感覺到頸上的大掌掐得更用力了,幾乎要置她於死地……
聶無方瞇起了眼,「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他的黑眸湧起殺意,深刻的五官覆蓋著一層冷酷的陰影。
令人聞風喪膽的「盜魔」,從來無人知道他的姓名,在世間,「聶無方」三個字是一個禁忌的封印。
「是你說……你叫作聶……無方……」刁月菱快沒氣了,雙眼絕望地瞪著;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她一點也不懂。
聽她說出自己的名字,聶無方的眼中散放出殘酷的光芒,不管她是否救過他,知道他長相名字的人都該死!
刁月菱見他眼中寒光四射,知道他是決心要掐死她,「為……何……」她不甘心地擠出了聲音……
「看過我的臉、又知道我名字的,絕不能活!」聶無方無情地低語,冰雕一般的臉孔如同索命的死神。
他手掌收緊,打算徹底要刁月菱的命,但沒想到肌肉的牽動讓他的胸骨在瞬間劇痛起來:悶吼了一聲,他不支地放開了刁月菱的頸子,整個人頹然倒回地上。
粗重地喘了口氣,聶無方捂著胸口,只覺胸腔都快扯碎了;他不禁暗咒一聲,看來自己一時之間是無法再起身了。
刁月菱逃過了一劫。她急促地吸著氣,企圖讓窒悶的肺臟再度湧進救命的空氣。
但她的氣息還未平順,就聽聶無方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東西呢?」他瞇著眼,陰暗的臉色如同無情的惡鬼。
刁月菱仍喘息著,漆黑的眼瞳恐懼地盯著聶無方的臉、一瞬也不敢移開。
「你是說……那個金色皮筒嗎?」見他寒著眉眼,刁月菱心裡湧起一絲難忍的氣憤與委屈。
再怎麼說,她畢竟救了他一命,為什麼他竟這麼狠心地對她?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居然一醒來就想殺了她!
聶無方冷冷地斜著頭睨她,「對,快還給我!」一字字冰冷地說。
見他一臉不耐,刁月菱雖氣,但又怎敢惹怒他;她由袖中抽出了皮筒,遞到聶無方面前。聶無方見了,一把便將皮筒給奪回去,隨後閉上了眼,不再理她。
一見他閉上眼,刁月菱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輕輕挪後身子,直到退得夠遠了,立刻起身往洞外狂奔!
若再遲個兩秒,她說不定已經被他掐死了!她邊跑邊用顫抖不已的手撫著腫痛的頸子,覺得喉嚨痛得要裂開似的。
她拚命地往村子的方向跑去,雖然身上灑滿早晨的陽光,卻仍消不去她因恐懼而縈繞全身的寒冷。
接近村於時,刁月菱遠遠便見到一些聚在一起閒聊的村民,若是平常,為了躲開眾人驚訝嫌惡的表情,她絕對會避開人們偷偷繞走,但今天她又累又怕,差一點沒命的恐懼讓她只想把自己藏回家中。
她顧不得眾人訝異的表情,迅速地從人群中一衝而過,跌跌撞撞地往家奔去,好不容易回到了屋內,她用力地合上木門,接著害怕地靠在門上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