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賈奼
𨪜𨪜「寬兒，你抱天慈進去，我要跟他談談。」柯嚴豐說。
𨪜𨪜寬柔來回望了兩人一下，心懷忐忑抱著小孩回到房間。
𨪜𨪜「請坐。」柯嚴豐擺手，自己也入了座。
𨪜𨪜「我們之間也無需說些客套話，我直接問你，你的決定。你準備怎麼做？」
𨪜𨪜柯嚴豐不等邵奎回答繼續說：「我不希望她再受傷害。如果你準備帶走小孩，那麼就帶走吧。並且不要讓她們母子有再見面的機會。如果你願意繼續讓孩子留在她身邊，那麼，我在這裡請求你……把小孩帶走吧！孩子會誤了她的青春。而時間可以淡忘一切。她會嫁給一個平常人，過著平凡幸福的日子了，我心便足矣，這是我最低的希望了。」
𨪜𨪜「爸爸！」
𨪜𨪜兩人掉頭看去，看見寬柔傷心欲絕的面容，哭喊著：
𨪜𨪜「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掩面跑進她的房間。－
𨪜𨪜「寬兒！」
𨪜𨪜「柔——」邵奎霍然站起，又矜持停住，緩緩的坐下。
𨪜𨪜邵奎這時面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歎聲說：「你問我的決定……好，我——我要她們兩人回到我身邊！」
𨪜𨪜邵奎終於在「岳父」的面前說出來了。
𨪜𨪜「寬柔。」
𨪜𨪜邵奎走進她的房間，坐在床沿，撫著她的秀髮輕聲喚她。
𨪜𨪜趴在床上痛哭不已的寬柔，驚怔坐起望著他。
𨪜𨪜他怎麼進來了？而父親怎又准許他進來了！，
𨪜𨪜「你的傷！」
𨪜𨪜寬柔瞧見他的手掌上的傷口，只用塊貼布草率貼住。心愧之下，一時忘了自身的煩惱，忙起身去拿醫藥箱來，執起他的手，仔細擦藥、包紮妥當為止。
𨪜𨪜這當中，邵奎心中感慨，只有此刻才難得享受到她給他的溫柔。
𨪜𨪜「你別擔心，我不會如你父親所說的只把孩子帶走。」
𨪜𨪜寬柔停下包紮，摹地抬眼望他，看到他眼中平靜的柔色，倏地又想逃開，邵奎勾手抱住，另一手接著環住。
𨪜𨪜「我不逼你，也不迫你。這次我要你來決定，願不願意再次跟著我。心甘情願在我身邊，過著一家人的生活，你說．好不好？」
𨪜𨪜邵奎的聲音像催眠，聽的也讓寬柔恍惚了起來，跟著營造他話中的景象。
𨪜𨪜「一家人……嗯……」寬柔呢喃的口中微微張開，就要附和出那個字——喉嚨中梗住了，頓然醒悟。她推開他，背向著他，低聲的說：
𨪜𨪜「我不知道。」
𨪜𨪜「想好了就告訴我。」邵奎展起一絲笑容：「現在願不願意和孩子跟我去一個地方？」
𨪜𨪜「哪裡？」
𨪜𨪜「我家。二姨想見小孩。」
𨪜𨪜車子來到一處大路旁內的靜街。
𨪜𨪜在這大都市裡，難得有這麼一處靜街。
𨪜𨪜下車一看，原來這條街的一面，都是邵家的地方，街旁停的也都是邵家人的車子。另一旁也都是獨棟的房子，各家大門緊閉，也不知是怕有個黑道鄰居，還是也是邵家的房子也說不定。
𨪜𨪜進入門內，這裡面的環境比長島住處差不到哪裡去，居然佈置得清幽之至。
𨪜𨪜二姨看見他們到來，注目在寬柔身上片刻才走近他們。
𨪜𨪜「這就是天慈？來，給奶奶抱抱。」
𨪜𨪜小女孩連續被兩位「陌生人」抱，表現的一點也不怕生。
𨪜𨪜「你看！這對眼睛多像你。」
𨪜𨪜二姨靠向邵奎，驚喜地指著發現。寬柔尷尬的站在一旁。
𨪜𨪜二姨又興奮的說：「嬰兒房也都準備好了，馬上可以住進來。」
𨪜𨪜寬柔惶然望向邵奎。
𨪜𨪜「二姨，小孩暫時不住進來，過些時日再說。』」
𨪜𨪜「這……」二姨不明白地向邵奎望去，隨即瞭然，他們之間還有……抱著孩子往內堂走去，留下他們兩人。
𨪜𨪜邵奎怔了一下，隨即跟在二姨的背後，悄悄來到門口旁仁立，原來三姨抱著小孩一到父親的牌位前。只聽得二姨喃喃念禱父親的名字。
𨪜𨪜」你做爺爺了。雖然孩子的母親不理想，但是這孩子好歹也是咱們邵家的血脈，也不得不收。保佑這子平安長大、聰明乖巧。來，天慈，拜爺爺。」
𨪜𨪜「孩子的母親不理想。」邵奎心中一歎，連二姨也不認同寬柔。此時竟後悔當初應該斃了柯嚴豐，而不是綁了他的女兒，以至於他現在為情進退兩難。
𨪜𨪜身後一聲響，他轉身看，是寬柔。她也聽到了。
𨪜𨪜兩人慕地相望，眼中均是淒然悲切。寬柔一旋踵，急跑出去。邵奎霎時明白她眼中的心意，立即追去。
𨪜𨪜邵奎從後面攫住了她：「別走，別走。」
𨪜𨪜寬柔嗚咽哭道；「你今午說的要負責到底。騙人！騙人！今天連孩子都得勉強接受，何況是我！你是要讓我再過以前囚犯的待遇，還是金屋藏嬌遮遮掩掩的過日子？你好壞！還想糟蹋我。放開我！」用力去扳他的手指。
𨪜𨪜「我要的是正大光明的娶你進門．不是仇敵的女兒、也不是囚犯，是我邵奎的妻子，孩子的母親，我只要你給我生的孩子，其他誰也不要……誰也不要，我只要你！柔兒，我只要你，你還不懂嗎？我對你……」
𨪜𨪜邵奎倏然將她扳回，吻住她的唇，忘情地擁緊她，蠻橫找回這一年來已感生疏的滋味……
𨪜𨪜他輕憐愛意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直到身後傳一咳嗽聲，兩人才立即分開。
𨪜𨪜邵奎向二姨抱回孩子，避開二姨的目光、交給寬柔，準備送她們回去。
𨪜𨪜「等一等。」二姨走向寬柔，說：「這是我去廟裡求的，給孩子的平安符。」
𨪜𨪜一條紅絲線，繞過孩子的頭部，滿意地瞧f瞧，正要轉身走開，忽然兩眼睜大，定在寬柔的手腕上，嚷叫：
𨪜𨪜「你怎會有這條玉帶？」
𨪜𨪜離二姨最近的寬柔母女。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小孩更是扁扁嘴就要哭出聲，寬柔忙哄她安靜。
𨪜𨪜二姨不等寬柔反應，已經將她說的玉帶扒下來，拿在下中端詳。
𨪜𨪜「我問你，這條玉帶哪裡來的？」
𨪜𨪜寬柔對二姨急咻咻的逼問，驚嚇的倒退一步。
𨪜𨪜就在這時電鈴聲響，不一會兒，進來了兩個人。
𨪜𨪜邵奎驚叫道：「康叔！你不是後天才出獄的嗎？」
𨪜𨪜一旁的康欽仁嘻嘻笑道：「我臨時接到通知，知道你『忙』。便自個兒接爸爸回來。」說完，才聞到剛才客廳時的氣氛，並且也看到——二姨手中攤著的玉帶。心中一驚，回身拉過父親：「爸，你來看，這便是我說的另一條手鏈。」並將手腕上的玉帶扯下來交給父親。
𨪜𨪜一位身材健壯高大的身影走過來，這位邵奎口中叫康叔的，比對了一下手中的和二姨手掌上的。皺了皺濃眉，沉聲說：「怎麼回事？」
𨪜𨪜「問她！寬柔，這是怎麼回事？」二姨毫不放鬆盯著寬柔。
𨪜𨪜一時眾人的眼光全集中在寬柔身上，等她回話。
𨪜𨪜「這要問我爸爸。」
𨪜𨪜一行人分成兩部車，風馳電掣趕往柯嚴豐宿舍開去。
𨪜𨪜兩車的人，除了邵奎、寬柔，其他人皆迫不及待催加馬車，恨不得一眨眼便到了目的地。
𨪜𨪜兩年前的怨仇，直到今天，兩方人家才算是正式面對面相逢。
𨪜𨪜柯嚴豐、康邢年，「警察抓強盜」兩位主角，今天總算見面了。
𨪜𨪜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𨪜𨪜康邢年倒是面色沉靜，此次而來，並非尋釁，乃就事論事。可見得他也是個明事的人。
𨪜𨪜二姨是第一次見到「弒夫」的人，敵意自是不用說了。
𨪜𨪜邵奎的內心可就複雜不定了，與他的關係，既是仇敵，又是岳父（是他自找的）這之間的拿捏，著實教他困惱。
𨪜𨪜大家的臉色自然都好看不到哪裡去，尷尬的立在客廳。還是柯嚴豐心胸坦蕩，不覺有愧於他人，和善地招呼這群不速之客入座。
𨪜𨪜康邢年以居中之長首先開口：「冒昧打擾。我們是為了這條玉帶而來的。」
𨪜𨪜「這條玉帶是一位不知名的女士——」柯嚴豐說到這裡，突然定睛向二姨望去，只見她眉目之間依稀是那女人的樣子。回神一怔：「臨危時托付給我的。」
𨪜𨪜柯嚴豐遂從頭說起……敘述完畢之後，每個皆沉默不語。
𨪜𨪜直到康邢年蒼老的聲音，夾雜著歎息：「原來是你。當日她身上覆蓋的警服，便是你的。」
𨪜𨪜柯嚴豐向康邢年投以詢問的眼神，「當時我從民家借電話叫救護車趕來之後，便不見那婦女蹤影，隔天更不見有人來報案，要不是玉帶在我手上，我還真以為那晚所見的是一場夢。」
𨪜𨪜二姨掩面哭道：「她就是邵赤星的妻子，我的雙胞胎姊姊呀！」
𨪜𨪜邵奎驚噫：「是媽媽……」
𨪜𨪜他不禁想起他三歲時，見到那怵目驚心的景象——母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