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耍寶妙偷

第3頁 文 / 華伶

    等等……他從天而降?上頭是屋簷,表示他是個翻牆而入的強盜或是小偷?!

    她杏眼圓睜,「你是誰?!」雖然嗓音聽來很有氣勢,但懈在地上就是矮了人家半截。

    「你要不要先起來再說話?」調侃的望向狼狽的寶兒,雖然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他還是覺得有絲可笑。

    她臉色微紅,「廢話,還不快拉我一把!」敢情他是以為她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嗎?

    「好、好。」含笑連答了兩聲,他蹲下身子伸出雙手,一把便將寶兒整個人拉了起來。「這樣總行了?」

    「哼,還不都是你害的!」痛死了,被他這麼一拉,整身骨頭差點沒散掉,腰酸背疼的。

    瞪著眼前的男子,看得出來他應當跟自個差不多年紀,卻生得一副「傾國傾城」之姿……

    上天真是不公平,居然把這等相貌生在一名男子身上,真是糟蹋了,況且男人秀氣還會被人看不起。

    「真是對不住,我沒想到下面會有人在閒晃。」意有所指,閒晃的人也該負些責任。

    惡人先告狀是嗎?「你這個小偷,還敢說我!」從牆上翻下來不是小偷是啥?

    要嘛也學學她,雖是個偷兒,卻一樣能從大門進來,寶兒有些沾沾自喜的想著。

    白漠勾起唇角,雙手環胸道:「我不是小偷。」他不過是因為無法從大門進來,才退而求其次的另找方法。

    沒想到會恰巧壓到下頭的人,而且開始他還沒發現,原來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是他之前在市集看到同人爭執的姑娘家。

    這麼說他們還真有緣。

    揉揉酸疼的腰間,寶兒一邊顰著眉一邊惡聲惡氣的道:「少來,不然你怎麼會從那兒下來?」她指了指上頭。

    當她三歲小孩好騙嗎?說謊也要打個草稿,看他能找什麼高明的借口來唬弄她!

    白漠攤了攤手,「我找不到門,走捷徑也不成。」的確是捷徑,不過不是找不到門,而是進不了門。

    看著寶兒氣呼呼的樣子,紅蘋果般的雙頰好似透著光澤,直想咬上一口。

    「是嗎……」她疑惑的瞇起雙眸,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府裡的人呀?」

    「不是。」他回答得乾脆。「但是我有事情要找江府的人。」

    「找誰?江公子?」

    「只要是能負責做主的人都行,姑娘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嗎?」既然遇到了寶兒,就乾脆拉著她一塊兒走也行。

    江公子應該算是能做主的人吧?「知道是知道,不過你要做啥?」好奇心使然,寶兒問道。

    「你先帶我去不就知道了。」對寶兒眨了下眼,白漠自動的勾起她的手臂,卻被她一把甩開。

    「做什麼動手動腳,真沒禮貌!」雖然她不懂什麼禮教,卻也明白姑娘家是不能隨便給人家觸碰身子的。

    他無賴的露齒笑,「抱歉,在下心急,不自覺的就冒犯了。」雖道歉,卻聽不出誠意。

    「算了、算了,你叫啥名字?」她懶得同他爭辯,怕氣死自己。

    「我叫白漠。」報上名後,白漠同樣問道:「姑娘芳名?」他有預感他不會跟眼前可愛的小姑娘太早分開。

    「我叫寶兒。」

    「寶兒……」還真是寶。

    「做啥,還不快走。」她隱約記得江奇郎去的方向,希望別在這大宅院裡頭迷了路才好。

    「等等……」不知為何,白漠沒跟著移動腳步,反而喚住寶兒繼續道:「你又為啥在這兒?」看她的樣子不像丫鬟,卻更不像小姐。

    而且她之前不是跟一名陌生男子走了,怎麼又會在這兒讓他遇到?

    「你管這麼多做啥,我跟這兒也沒啥關係,充其量不過是來作客的。」順便兼探查些消息罷了。

    「作客?」他越想越搞不懂。

    「笨,我是應江府公子邀請,來這裡當客人,這樣說懂了吧?」她做啥得跟他廢話這麼多,真是的……

    一向缺乏耐性的寶兒不由自主的嘀咕起來。

    他點了下頭,「懂。」原來那名陌生男子就是江府的公子。

    「懂還不快走,太陽都要下山了。」寶兒走在前頭,一邊念著,一邊頻頻回頭看白漠有無跟上來……

    ***

    推開門,就見著一堆人哭哭啼啼,裡頭包含了一名老夫人,以及幾個丫鬟,而江奇郎則是壓抑著情緒,不讓淚輕言而下。

    此情此景,讓寶兒不禁鼻酸起來。

    沒有親人的寶兒,從小被師父收養,從來不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兒,也不知自己是被惡意遺棄,抑或是其他原因。

    雖然師父和師姐妹多少能填補失去親人的空虛,但心裡總是有格空位,是始終補不起來的……

    其實,她不是不想去找親人,是不敢去找,怕事實的真相是不堪的,她無法面對。

    她悄悄走至江奇郎身後,手自然的搭上他的肩,沒有任何顧忌,只是一味的想安慰他。

    「江公子……」

    他回頭望著寶兒,隱約閃爍著淚光,「寶姑娘,抱歉……沒等著你。」方才心急如焚,以至於健步如飛,才會到了房裡頭,才發現寶兒沒了蹤影。

    「沒關係,江老爺……還好嗎?」盯著床榻上蒼老的面容,泛白的雲鬢緊貼著凹陷的顎骨,病容可見。

    心有絲被揪緊,為床上老人心酸,寶兒揉了揉微泛紅的鼻子,抑制鼻酸的感覺。

    她跟著人家哭什麼,真怪,多一個人掉眼淚,就好似又少了一份生機,她不能再觸人家霉頭。

    「我爹他……」長歎一口氣,他心情沉重的不願認清事實。

    事情來的太突兀,讓他措手不及,而他更不願意什麼都沒做就放棄,但卻又無能為力。

    剛一進門,娘親便撲了上來,老淚縱橫的斷續言語,抱著他幾近暈厥。

    娘親一直都是位堅強的女性,除了有時為了妹子的事情掉淚,他幾乎不曾看過她哭過。

    「他是否中了『百日散』?」一直在後頭默不作聲的白漠,仔細的觀察過後,倏地說道。

    訝異的望向白漠,這時眾人才注視到屋子裡頭多了—個俊美的少年。

    原本還低首哭啼的老夫人也抬起頭來,來回注視著寶兒與白漠,拭乾淚水,旋頭問道:「奇郎,有客人來怎麼不請人家去歇著,讓人家看到這種場面,真是不好意思。」

    「娘,那位姑娘是我結識的朋友,而另一位……」他轉身上前攙起娘親,而後望向寶兒。

    看著江奇郎疑惑的望向自己,寶兒不知該如何介紹白漠,說他是翻牆進來的不明人物嗎?

    拉了拉白漠的衣袖,寶兒轉而望著他打暗示。

    「在下是寶兒的朋友,叫白漠。」說謊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白漠還是一派清閒的答道。

    「是呀。」他們什麼時候變成朋友了?她無法推翻,不然豈不是拆了白漠的台。

    「那……方才……那位白公子,為何會知曉……」江老夫人疑惑的問道,這應當是府裡頭的人才知曉的,為何會給一個外人道出?

    自從老爺子中了毒後,大夫們只能勉強知曉所下之毒為何,卻無法調配出解方。各處的名醫她都請過了,卻個個都只能對著時而昏睡、時而毒發痛苦不已的江老爺子搖頭歎息。

    老天爺,您怎麼忍得下心讓一個老善人受這種苦痛與折磨?!想著,江老夫人的淚不禁又潸然落下。

    「娘……」摟著娘親,江奇郎心裡頭異常難受。

    「喂……你怎麼知道的。」寶兒覆耳好奇的對著白漠問道。

    而這「百日散」又是什麼毒?

    「略有所學。」說略有所學其實未免謙虛,但是關於百日散,他也不知該如何解,或許該說這種毒只有一人會解,那就是他師父。

    而藥方的配製也應當只有他師父會調,為何現下卻外傳?應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此毒實在天理不容,他師父臨終之前並無傳授給他,而是帶著它的配法一同歸向黃泉路。

    「百日散」是極不道德的毒,中毒之人會痛苦百日,不得安休,唯一令人安心之處在於百日內絕不會斷氣,但卻又是另一項折磨。

    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公子……既然如此,你可有解方?」江老夫人期待的望向白漠,他可謂是她最後的一線希望,最後一盞明燈。

    「這『百日散』您可知是出自誰之手?」

    「這……大夫們說是『毒王』。」而且江湖傳聞「毒王」這號人物心狠手辣,下手不留餘地,長得是三頭六臂、虎背熊腰,就算不下毒,一手都可以掐死一個人。

    「不,『百日散』並非出於現任毒王,而是出於老毒王之手。」老毒王也就是他師父,對他恩重如山。

    換言之,他白漠即為「毒王」。

    「但……」江老夫人還想辯駁,卻被一旁請來的大夫打斷。

    「夫人,我來解釋吧。」自以為是的想同白漠說道理,殊不知他可是比誰都清楚的當事人。

    「老毒王早在數年前便銷聲匿跡,所以必是他單傳弟子所為,這樣的推測,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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