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郭小禎
他好固執、真的好固執!為什麼不可以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再多一點就好啊!
「如果妳不是心甘情願,為什麼要把妳自己給我?」原肆非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我不能不給。」當時的她和當時的他,不得不給啊!
「什麼意思?」他瞇起陰冷鷹眼。
莫字兒只是哭著搖頭,卻不回答,惹得他怒火更盛,一把捉住她的下巴,貼著她嘴唇逼視。「那現在呢?」
他狠狠以龐然身軀摩挲她的嬌弱。
「你想幹什麼?」她哭得更厲害。
「妳會不曉得?」原肆非淺淺一笑,眼神之中滿是殘酷。
「你不要這樣!」她好怕,真的好怕!
「不管妳再怎麼哭,我這一次不會再放過妳,不會再聽妳的了。」冷酷的聲音滑過她耳際,像在宣判死罪。
莫字兒劇烈踢動雙腳,使盡全力掙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她不斷哭喊。
為什麼?他比她更想知道,為什麼她會怕他?
「因為妳想要從我的身邊逃走。」
然後就如他所說的,這次,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原肆非撕毀了她全部的衣裙,以極具威脅的身軀入侵她,刻意避開任何無意義的挑逗,就是要她感到害怕。
她不斷戰慄、不停抽搐,害怕自己連續被他猛烈侵佔的事實。
啊……就像那個夜晚一樣。
不論是她和他在一起的夜晚,還是她獨自一人的夜晚,都是一樣。
發熱的身軀、澎湃的慾念,他狂亂的眼神、他火熱的氣息。即使他再如何粗暴、再如何毫不留情,卻還是打不散如此熱烈的情緒。
「不要、不要──」她瘋狂哭喊。
他卻緊緊貼住莫字兒弱小身軀,以臉龐疼惜的摩挲她汗濕的雙頰,怎麼都不肯放鬆。
原肆非擒住她的左手腕,摸索著自己親手扣上的蓮花鎖。
那是他見到她的第一天就扣上的,卻怎麼會只扣住人卻沒扣住心?
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摩挲,想要把她融了似的火熱糾纏。「字兒、字兒……」他意亂情迷的低喊。
他一直在找一種完整的感覺,在她的身上他好像就有這樣的感覺。但他現在感受到的,她都感受不到嗎?
他伸出大掌捉住她小臉細細吻著,卻在迷亂之際微微愕然。
她的額頭也有傷,就蓋在厚重的劉海底下。
於是原肆非延著她滑膩大腿往下,仔細摸索她的腳踝,摸到了另一個蓮花鎖。
他低笑。他怎麼會沒發現?那個夜晚,他沒有脫去她的裙,也沒有特別去注意。
原來是她。
原來他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
第六章
這熱烈的一夜之後,莫字兒就發起高燒,連延請來的多位大夫都束手無策,原肆非只能寸步不離的守著。
然而她已深陷夢魘之中。
我好痛!姥姥,我好痛呀!
站起來,不許停!
為什麼要逼我?很痛、很痛呀!
拿起劍繼續練,不許停下,直到妳打敗我的那一天!
可是我不想打敗妳,一點都不想打敗妳啊!
無情的刀刃卻依然劃在她身上,沒有停止跡象。
別逼我、別逼我!
於是她揮劍,狠狠刺了姥姥一刀。
不要!
他熾熱的視線正在逼近,幾欲將她焚盡。
不要!
他熱燙的身體壓制住她,沉重到讓她無法呼吸。
不要──
他灼熱的慾望強烈挺進,貫穿了她的身軀!
不要、不要──
她全身抽搐不停,尖聲狂喊,連原肆非都讓她嚇了一跳。
他心疼的壓住她狂亂扭動的身軀。
是他嗎?是他把她逼成這樣?
但他只是,想留下她。
但你傷人的時候別人會痛。
他原以為他不會痛的,但現在呢?原來他也會痛,為了她痛。
原肆非腦中思考著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晦暗的眼眸裡情緒難辨。
三日之後,她醒了過來,卻每天每天更拚命的躲他。
她經常逃出自己的房間,四處躲藏,就為了避開他。
「字兒。」他的聲音傳了進來,讓莫字兒又嚇得發抖。
原肆非歎了口氣,大腳一跨就進了廳堂裡。
「字兒,快出來。」他刻意壓下語氣裡的不悅。
她卻像是聽見了地獄使者在召喚,小小的身體在桌子底下縮得更緊。
「妳愛玩捉迷藏是吧?那我就陪妳玩!」
原肆非故意在桌子附近來回踱步,加深她的恐懼。
「妳現在快出來,我就饒了妳。」他可以考慮處罰輕一點。
她拚命搖頭,才不出去!
「快出來。」聲音已經變冷,顯然他失去了耐心。
看著他的腳離她好近好近,莫字兒更往另一頭縮。
「啊──」她突然尖叫,因為看見了他陰森的臉近在咫尺。
「妳怎麼這麼不聽話?」
原肆非伸出大掌,猛力一拖,就把她從桌底下拖了出來。
「妳喜歡玩捉迷藏,妳喜歡人家這樣抱妳,那我就陪妳玩!」他記得她以前說過的,她們家隔壁有個混蛋就是這樣對她!他用力環抱住她的腰,然後低下頭啃咬她雪白頸項。
在他熱烈進攻之下莫字兒仰起頭抽息,快要不能承受。
他總是這樣,把她捉得好緊、好緊!
原肆非接著又是一陣火熱糾纏。
莫字兒閉上眼,快要掉眼淚。他總是這樣,總是如此笨拙。不能訴諸言語的,他就以身體來表達。
除了那一夜的溫柔以外,他還有沒有?還有沒有更多的溫柔、更多的在意可以多給她一點?她替他想了,可是他呢?他也替她想了嗎?
她不禁掩面哭泣。
慢慢的,莫字兒不再跨出房門,只是呆呆的留在房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肆非也明白,他們的關係平衡得如此危險、如此脆弱易碎,卻也無能為力。
只是偶爾,她還是會躲進房間裡的桌子底下,故意讓原肆非把她揪出來,然後再輕輕對他微笑。
她逃,他就追;她躲,他就找。
日復一日,似乎兩人都固執得不肯退讓,卻也沒有任何人厭煩。
這一日,她又輕輕笑著躲進桌底下,等他來找她。
但這一回,找到她的卻不是原肆非,而是軍師流央。
「妳躲在底下幹什麼?」流央笑眼彎彎,覺得她很可愛。
「喔!」原來不是他。「我在等人來找我。」
「那妳等到妳要的人了嗎?」他又笑著問。
莫字兒睜著圓圓的眼睛看他,覺得他明知故問。「我等的不是你啊!」
「啊?」他假裝驚訝的瞪大眼,然後以扇子掩住嘴。「那真是對不起。」接著瞇了眼笑,「但沒關係,妳可以再躲一次。」
「不要了。」同樣的事再做一次那多無聊!
莫字兒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拍了拍裙,坐到他對面。
「妳看來氣色還不錯。」原以為她會給折騰得很憔悴。
「又沒人虐待我。」她撇撇嘴。
「但除了妳以外的人卻被虐待得很慘。」
莫字兒驚訝的睜大眼。「為什麼?」
「那就得問妳了。」流央笑得可親,語氣之中沒有絲毫勉強。
「為什麼得問我?我又沒做什麼。」她無辜的低下頭。
「原主兒最近的脾氣很暴躁。」
「他本來就是那樣。」這又不是什麼新聞。可別又說他最近的脾氣暴躁也得算到她頭上,她可什麼都沒做。
流央聞言只是笑,「妳真這樣想嗎?」
她無語。因為她不想再自作多情,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妳和原主兒怎麼了?」
莫字兒楞楞的看他。好像從她到這個地方以後,別人就常常問她這個問題,米養問過,現在他也來問。怎麼了?連她自己都不曉得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有點怕他。」
「想過是什麼原因?」流央笑問。
「想過。」最近在躲他的日子裡終於有時間想。莫字兒輕輕歎息,然後說道:「他壓得我透不過氣。」
「啊?那他真該檢討了。」流央皺眉。
啊?
「他真不該把自己吃得那麼肥!」
難怪小字兒受不了他那樣壓,換成是他也受不了。
「不是那樣!」莫字兒羞紅了臉。「我是說他抓我抓得太緊!」
「抓得太緊?」流央又皺眉。
「你別又亂想!」她真的快瘋了,誰快來把這個混蛋丟出去!
難怪原肆非三天兩頭的想砍他!
「是妳說得太抽像!」
「是你的腦子太淫蕩!」還怪別人。
喔?他笑,「妳這小娃娃挺尖牙利齒。」
哪裡哪裡。「還比不上你的無恥。」
流央聞言笑得更誇張。
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然後微微收斂,流央繼續笑說:「他抓妳抓得太緊,妳可以叫他放鬆一點。」
「我說了,他不懂。」他就是那麼笨。「我一躲他就更生氣,我一逃他就追得更緊。他不知道那樣我只會更覺得窒息。他從來不想我也會怕,他很凶、很凶的,我根本不可能完全不怕。但是沒關係了,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不代表事情就解決了。」
「不然呢?」再卯起來和他大吵一架?那不會有用的,之前她也曾試著這樣做,但最後她還是輸了,被強迫留了下來,留在他的身邊。但老實說,習慣了以後也就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麼令人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