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風巧月
一拐一拐的走向封憂閣，她忙不迭的脫下那雙致命的高跟鞋，按摩自己可憐的小腳。
無忌的利眼掃過地上的鞋。
「士揚讓你穿這麼高的鞋！」怪不得她猛喊腳痛，士揚是白癡嗎？居然叫一個平日不穿高跟鞋的人穿一雙四寸的細跟高跟鞋！
素妃點點頭，「他說是你特地選的。」
「我？」他愣在原地瞪著她，他要殺了那胡言的白癡。
「不是嗎？」她收回不悅的眼神，「那他為什麼要我這麼穿？」
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原本為她嬌顏迷惑的他，這才發現她的穿著十分暴露。一坐一站，他幾乎可以將她胸前的春色一覽無遺。
該死的！
「轉過去。」
被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嚇住，素妃乖乖的照辦。
背部也是，如同胸前的設計，露出大片白嫩光滑的皮膚。
「該死！」
「怎麼了？」她不解的回頭看他。
「沒事。」粗重的口氣，一點也不像沒事。
素妃呆呆的看他走進和室，坐到她的對面。
隔著一張和室桌的距離，無忌勉強壓下心中的蠢動，提醒自己，她可是御交代要照顧的人。
素妃聳聳肩，不再追究不可能得到的解答。
「我去泡咖啡。」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他霍然發現，這個相處多時的女人在士揚的裝扮下，完全展現嫵媚動人的一面。平時看她老是穿著T恤、牛仔褲，頭髮也隨意紮起，完全隱藏自身的美。
她或許不是絕色，卻十分清秀順眼。
素妃端了香醇的咖啡回來，「你在想什麼？」
經她這麼一問，他順口問起，「你為什麼不穿白色衣服？」
一不小心，她杯中的咖啡灑了出來。
無忌沉默凝視，等著她的回答。
素妃隨意抽了張面紙拭著咖啡漬，心思不自禁飄回那令人戰慄的一天。
他歎口氣，朝出神的她伸出雙手。
「過來。」
沒有遲疑的，她投進他懷中，慢慢的聚集勇氣，開始對他掏心。
「我和菀兒、小彤認識時，直覺真是命中注定，因為我們的名字中都有個顏色。」習慣的摟住他的腰，她說起往事。
他抱著她，盡量目不斜視，收攝心神，專注於她的話上，不因懷中的嬌軀及碰觸到的滑嫩肌膚而失控。
「所以我們不管是用的、穿的，都盡可能的照著名字中所具有的顏色，這也成了我們的一種特色。」她停頓了一下，吸了吸氣才又繼續。「而小彤出事那天，穿了一身白的我，被小彤的鮮血濺了全身紅。」
感受到他雙臂加強了力道，她更往他懷裡縮。
「自此，我就不再穿白衣。」那種驚駭的感覺，好難忘。
同樣的事他卻見慣了。每每代表奪影出面處理道上的紛爭，總是免不了一些血腥的場面，但她不同，這件事就這麼影響她。
但他會幫她，治療她心底難忘的傷痕。
輕輕在她額上一吻，無忌以最原始的肢體語言來安慰她。
她沒察覺那輕柔的一吻，只是窩在他懷裡，汲取他那沉穩的氣息，尋求安定的歸屬。
還好有他。
第六章
「嗨！」
「大師兄！」素妃高興的叫道，隨即額頭被敲了一記。
「叫於武。」
「是，於武。」她一笑，帶著他坐到靠窗的位子，打個手勢要小梅送水杯過來。
「怎麼有空來？」
「來看看你好不好，順便問你考慮的結論。」
「啊……」她最近忙著打電動，根本忘了想。
「看你的樣子是還沒結果了。」對素妃的反應瞭然於心，陳於武也不追問。「最近過得好不好？」「嗯，不錯呀，師父他們呢？」一個多月沒見，倒有點想念他們。
「還不是老樣子。」他細細審視她，發覺一個月前的愁容好像淡了許多，是誰有這種好功力？
「素妃，我問你一件事，你可以選擇要不要回答。」陳於武先聲明，省得她到時不想回答，又不好意思拒絕。
「好啊，你說。」
素妃啜著紅茶，很高興有人可以陪她聊天。
「為什麼我老覺得你有重重的心事？」
「啊？」素妃抬頭，納悶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我只是以一個師兄的身份關心你，順便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說過了，你不想回答也不要緊。」
素妃笑笑，他關心她呢！
「不要緊，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是我惟一的妹妹離開了台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少了個說話的人，心情自然不太好。」
「原來如此！那你來找我說不就成了。」陳於武拍拍自己。「以後我有空就過來找你聊聊。」
「真的？」她睜著大眼看著他，不敢相信。
「我陳於武說到做到。」道場師妹雖多，就她一個順眼，也談得來。
「太好了。」
感染了她的興奮，他揚聲大笑。
「瞧你高興的。」他環視店內，「這家店是你開的？」
「不是，是我和妹妹一起開的，現在她不在，所以我就一個人看店。」
「我還以為你住這。」上次是送她回這沒錯。
「我就住樓上，啊！」她這才慢半拍的跑去按開壁畫，露出裡頭的和室。
「我們進去聊。」
陳於武走近，搓著下巴打量，實在看不出這裡面別有洞天，是特別設計的吧！封憂閣，這名字不錯。
「這有點日本風。」脫了鞋踏上和室，他朝端著東西進來的素妃說。
「是啊，菀兒喜歡日本式的建築，尤其是和室。」
「菀兒？」
「就是我妹妹。」素妃將東西放上桌。「她那人很寶，每次總愛端著一張天使般的清純臉孔去騙人，只要和她在一起，都會有很多笑不完的事。」
「真的？聽起來她是個很風趣、活潑的女孩。」
「她哦！」說起紫菀，素妃可以說個三天三夜。「她是個內在和外表相差懸殊的人，不熟識的人總會覺得她像個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尤其她的身體一直很差，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但事實上，她根本是鬼靈精一個，老是用一副無害的樣子去騙人，還喜歡打抱不平，一旦認定是她的朋友，她就會竭盡所能地對人好。」
「果然是個不錯的人。」陳於武朝她眨眨眼。
素妃忍不住直笑，想起和菀兒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很愛鬧別人，每次我們兩個都會聯手，如果她還在這裡，你肯定會被消遣得很慘。」
「是嗎？」他揚眉反問。不知她自己有沒有發現，只要一提起妹妹，她的眼睛就會發亮，話也多了起來，整個人彷彿身在幸福的國度裡。
「舉個例來聽聽。」
「好。」素妃開始回想，但隨即喪氣的垂下肩，「很難耶，我們總是一搭一唱的，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不好玩。」
「別想太多。」陳於武柔聲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我認識的一個人，性子和你妹妹可說是不相上下。」
「真的嗎？」素妃不信，菀兒可是獨一無二的耶！
「大家都叫她小冰。」他笑笑。
兩人開始比較菀兒與小冰的趣事，這才發現她們真的有些相似，最後素妃甚至要他帶她去見見那個小冰，而陳於武在答應有空就帶她去後，便趕回分館上課了。
素妃笑著送他，心裡則想著那名叫小冰的女子，真期待與她的會面。
☆☆☆
深夜十點，小梅和小琪在店裡收拾著，小弟則在花坊整理。
美好的休息時刻，無忌卻打破了素妃窩回和室打電動的美夢，一進門捉了她就走。
「我不要啦！」硬被塞進駕駛座，素妃仍不死心的努力掙扎。「我可以自己練習，我保證我一定會去練習……你不是都要吃消夜嗎？我們進店裡……」
「閉嘴，今晚練習開到風雲苑。」無忌不為所動，只是告訴她目的地，自從第一天盯著她開車以來，今晚已是第十五次，就算是革命也該成功了吧！
嘟著嘴，素妃沒有再說什麼，認命的開車上路。
「看前面……山路彎……你手的動作快點……不要轉太過……」
他的吩咐擾得素妃腦子一片空白，手足無措。
「這路好陡……」素妃小聲抱怨，不久就看到奪影的整片產業盤據山頭，但一路上幾乎都是蜿蜒曲折的山路，雖然還算寬，也夠平坦，可是對她這個新手而言，還是很可怕。
「小心！」沒辦法，無忌只好將手又搭上方向盤，熟練的替她轉動。
「你認真點。」瞧她都開到對面車道上了！
「我……很認真，可是真的……好彎……」素妃看著眼前，手根本不聽使喚，全賴他操控。
「你在怕什麼？」無忌冷哼。「開車沒你想像的難，若你敢在無人又寬敞的山路上出車禍，我絕對會先斃了你。」
有他這業餘賽車的冠軍在一旁坐鎮指導，她居然還有膽給他開成這副德行，真是被打敗了。
「我就是怕嘛！」素妃都快縮成一團，現在還能握著方向盤，踩住油門，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給我坐正，在意看前面。」無忌喝斥她。「你得自己去感覺開車的角度、速度，不能老是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