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方淨
「你還好嗎?」
剛從她身上翻下,水谷和哲馬上又將她摟到身旁,看著她仍是疲憊的闔眼細喘不停,忍不住心疼的輕啄她泛紅的粉頰。
她實在累慘了,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擠不出來,對於他的問話僅能抬起眼皮證明自己還活著,又馬上閉上,全身上下就連每一頭發頭都還陷在剛才的高潮中而輕顫著。
這是第幾次了?舞風一時算不出來。
從與他進房到現在,兩個人就一直在進行這種生物學中稱之為「交配」、而古代人稱為「交歡」的行為,就算她多少次在激情的高潮中昏迷,就算身子早已筋疲力盡,但是藥效未退之前,她就仍是一再的重複在強烈的情慾裡醒來,然後再度向他索求。
這是她第一次氣到想砍人。
這世界上有誰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春藥的?!
只有那只痞子狐狸!
一雙溫柔的手臂將她移進一副溫暖的懷抱中,隨即用絲被將兩人裹得密不通風,她瞠起眼皮,看到水谷和哲心疼的表情。
「你還很不舒服嗎?」他撥開她臉上汗濕的髮絲,發現了剛才激情中不小心溢出的淚水,眉頭一緊,「弄疼你了是不是?」
真該死,明知道她還是處子,一定無法承受這麼密集的歡愛次數,他竟然還每回都做得這麼激烈。
「不怪你,」嚴格說來他還是個受害者呢,也跟著讓她折騰了一整晚。「竟然會著了那痞子繪的道,是我蠢。」她累極的閉上眼,決定睡個三天三夜再起來大吃一頓,彌補今晚失去的元氣。
耳邊的聲音愈來愈小,她含糊不清的又應了幾聲,忍不住將臉更埋進他的懷中,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音,這次終於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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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醒醒……」
臉頰上有隻手正輕拍著,聽得出是和哲的聲音,但是舞風還是覺得好累、好想睡,一點都不想動。
不只是累,她還全身酸疼得想一直睡到天荒地老。
「太陽曬屁股羅!」
這次輪到臀部讓人輕拍了兩下。太陽是什麼東西,給我拿槍轟了它……
「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該起來吃點東西才好。」甚至得先好好的洗個澡,她未著衣物的身子上全是昨天激情所留下的汗水和兩人歡愛後遺下的痕跡,看得他有些不捨。
「舞……舞?」
又喚了好幾聲沒有回應,索性彎腰將棉被堆裡一絲不掛的她抱起,無奈的任由她抱攬住自己的脖子賴著不肯張開眼睛。
「要去哪兒?」埋在他頸旁,舞風半清醒的問道,聲音還啞啞的,另有一種不同於平常的慵懶味道。
「把你賣掉。」溫雅的嗓音含著笑意,在她頭上響起。
她還來不及開口回諷,整個人就已經被置入放滿熱水的浴缸裡。
「好舒服喔……」
忍不住發出滿足的歎息,原本還酸疼不已的身子在熱水裡霎時舒解了不少。她睜開眼,就看到折回的他手上多了個餐盤,上面有幾個簡單的三明洽,和一杯剛泡好的熱牛奶。
「一邊泡澡,一邊吃點東西吧,你睡了好久,一定餓壞了。」
水谷和哲細心的在杯裡插上了吸管,才將牛奶舉到她唇邊,等她喝進了一些牛奶暖暖胃後,才拿起一塊三明治一口門餵著她。
他笑看她乖乖的咬下自己手中的食物。「真難得看你這麼合作。」
合作……怎麼不合作?
有人服侍是件好事,她當然樂得當個老佛爺過過癮。
只是……舞風瞪他一眼,見他那一臉與平日無異的溫柔神情,心裡就忍不住橫生不滿。
邊吃,還邊忙著瞪他。
為什麼他可以一副如此清爽愉悅的樣子,她就非得像塊被擰乾的抹布……
「啊……」水谷和哲吃痛的縮回手,才發現食指上已經多了一圈帶血的牙痕。
「哼!」而且他昨天竟然還咬了她?!忍不住從水中伸出手,輕撫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痕。
真是太可惡了!
不過,肚子好餓好餓。
「我還要吃三明治。」舞風用嘴努努盤中剩下的食物,對於他手上「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傷,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
「你……」水谷和哲哭笑不得,只好又繼續拿起東西餵她,就算她還想張口咬他,也認了,誰教自己的確先咬了她一口?他當然注意到她正在撫弄的傷口,那是一圈牙型完整的咬痕。
不過,她可能不知道,她老早就在無意間回敬了他……他背上那幾道同樣深到見血的抓痕,可是讓他洗澡時都痛到眉毛打結呢!
收起空了的杯盤,他才起身抽了條浴巾,伸手自浴缸中扶她起來,只是她才剛起身,立刻膝蓋一軟就要倒了下去,幸好他及時將她抱住,要不然這一摔可不得了。
舞風全身赤裸的貼在他懷裡,還沒擦乾的身子連帶的也弄得他一身濕,她嘗試了幾次從他懷中站起來,卻沒有辦法。
「可惡!」她忍不住罵了句。該死的繪,這一切都該算到他頭上。
水谷和哲卻笑了,「對不起,是我累壞你了。」他低頭在她耳旁輕啄著,一隻手繞過她的背部將她攔腰抱起,走回臥室。
舞風盤腿坐在床上,身上套著他的大襯衫,任他拿著毛巾擦拭自己的頭髮,有一句沒一句的與他一問一答。
「剛剛有沒有吃飽?」
「嗯。」她點頭,隨即伸直手臂,打了個大呵欠。
「呵,還累嗎?」
「還好。」再睡下去她怕會變成豬。
「那我們等一下到山下走走好了,順便可以去接回小櫻。」他提議。
女兒讓東季先生帶回家玩了,他是早上看了他留下來的字條才知道。從那堆滿是明示加暗示的曖昧字眼裡,多少透露著他不希望因為寶貝女兒而讓他錯失了這次的「好機會」,呵……
「隨便。」
「我幫你將頭髮盤起來好了,剛好搭配你穿來的黑洋裝?」他詢問著她的意見。
這次舞風沒再回答了,睜著一雙漂亮的褐眸望著他,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我討厭現在的你。」她說。
他變得太沉穩、太氣定神閒,一副對她有了什麼把握似的,完全不像之前那樣有趣了。
她還比較喜歡之前那個有點笨笨蠢蠢的他。
「傻瓜。」水谷和哲笑著在她盤好的發上落下一吻。
也許是在與她發生了親密行為之後,心裡對她多了份確定的感覺,而這種感覺讓他安心吧!面對她,不再出現不該有的慌張之後,自身的冷靜也就回來了。
「我比較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像個「大人」,相比之下,自己就變得像小孩子一樣了。
她皺皺鼻子,發現自己討厭這種突然察覺出的無形距離感。唔……
不僅是討厭,而且還是……很討厭。
····················
三個鐘頭後,水谷和哲開車載著舞風來到了銀焰門位於日本的總部入口,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恍若森林遊樂區入口的地方是要通到何處,他只是依著舞風的指示將車停放好後,兩人搭上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直升機。
經過十來分鐘的飛行,直升機就準備降落了,抵達的地點是最靠近後山禁地入口處的一塊美麗庭園,現在當然是責無旁貸的被拿來當作停機坪使用。
是私心使然,舞風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與銀焰門有所牽扯,所以才搭乘直升機由上空繞過銀焰門本部主屋,來到這裡。
至於為什麼為突生這樣的想法?她則懶得花心思去思考。
待直升機停妥,庭園中的花花草草也差不多讓螺旋槳所造成的氣流給破壞怠盡,一些名貴的花種現在全下了地,搶先為下一季的來臨作犧牲,當肥料去了。
不過,在一旁牽著小女孩等候的東季繪可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點也不心疼。也許這些「高貴肥料」隨便算算都要上百萬,但是他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親愛的寶貝女兒——舞,見了他的反應。
果然,剛下機的舞風不顧一旁男人的阻擋,解了臂上的銀鞭就狠狠朝他甩了過來。
嘖,讓他躲了開,看她再鞭……
「弒父為逆倫啊,我親愛的女兒……」東季繪樂得在捉摸不定的鞭影中東閃西躲。難得能將她氣到這種地步,他可開心得很。
「虎、毒、不、食、子。」舞風惡狠狠的說著他的罪狀,手腕巧勁一甩,銀鞭轉了個方向,以為這次終於可以纏住他的腳踝,讓那張可惡的面容直接著地,和地面來個二壘安打——親吻:沒想到又讓他搶先一步跳了開。
「哦喔……舞,看來你的功夫退步了喔,也難怪那天竟然會讓幾隻三腳貓給綁了去,唉唉唉……」東季繪俐落的閃身,又笑著添油助長火勢,隨便說說就挑出了她的痛處。
她簡直是氣過了頭,手上的鞭甩得更是凌厲,招招直取要害。
「老羞成怒嗎?」他皮皮的問,輕鬆翻身躲過一記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