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步上夏娃的後塵

第17頁 文 / 梵冥冥

    紀羽蟬無辜的垂下了臉。

    「媽,你不要說了好不好?」姜明勳有些惱羞成怒。

    牛媽乖當兒子是護著他妻子,因此不悅的沉著臉,淒慘而冷冷的說:「我真可憐,想我都一把年紀了,再沒孫子抱恐怕再過不了多久就永遠抱不到了,唉——」

    姜明勳臉色難看,紀羽蟬則不發一語的低著頭。

    才維持沒多久的和樂氣氛馬上就變了天,簡直比晴時多雨偶陣雨還陰晴不定。三人沉默的各吃各的,席間只聽得到筷子與碗盤碰觸所發出的聲響。

    驀地,電話聲響起——

    紀羽蟬一驚,跳了起來,卻不小心翻倒了碗,筷子也掉到地上。

    牛媽乖和姜明勳同時望向她,對她的驚慌提出無聲的疑問。

    「我……我去接電話!」紀羽蟬不敢看他們,飛也似的衝到電話旁。

    不知怎地,她突然變得對電話鈴聲非常敏感,深怕婆婆或丈夫接到不該接的電話。

    平時沒有與男性朋友聯絡的她,假如忽然有男人打電話來找她,不論是誰,鐵定馬上會引人起疑。

    可是,那個司徒紫魈顯然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危險分子,那種花花公子的道德意識通常最薄弱,當然也不會顧慮她是個已婚婦女——這點由滿室的玫瑰即可得到印證。

    要是她每天都得這樣提心吊膽,相信她絕對撐不了多久,便會精神崩潰。

    他那勢在必得的模樣,令她極度恐慌,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喂?」紀羽蟬的聲音有些抖。

    「是我。花美不美?」

    果然,彼端傳來司徒紫魈那特有的慵懶嗓音,聽起來很性感,教人著迷。

    「你——」紀羽蟬險些兒吼了出來,發覺餐桌那頭傳來的視線,忙著撫住話筒,不自在的笑說:「我朋友打來的,我進房聽。」

    打過招呼,紀羽蟬很快的閃進房裡,拿起話筒粗聲粗氣道:「請你不要再做那樣的事。」

    「你不喜歡?」

    「你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很困擾?」紀羽蟬索性開門見山的說。

    「因為,你愛上我了?」紫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紀羽蟬倒抽口氣:「我從沒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的人!」

    紫魈一點也不在乎她講得多難聽。

    「我要見你。」

    「你——」紀羽蟬對於他的霸道與執拗感到不可思議。「別開玩笑了,我是個有夫之婦,不可能這麼晚出門,我的家人不會允許。」

    「真好笑!這年頭還有人在簽賣身契嗎?」紫魈哈哈大笑。

    紀羽蟬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沒搭腔。

    「當初你結婚時簽的是結婚契約還是賣身契約?如果連這點自由都沒有,豈不是太可悲?」

    紀羽蟬抿抿唇,說道:「你不必激我。拜託你,別再來打擾我,如果你很無聊,請找其他女人陪你玩。」

    「我要見你。」他重申,吊兒郎當的口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得近乎迫切的聲調。「二小時只內到『皇凱飯店』一七二二室,若時間過了你卻沒出現,那我只好登門拜訪。」

    語畢,不留轉彎餘地,紫魈立刻掛上電話。

    紀羽蟬整個人愣住,不敢相信有人霸道至如此程度;然而,他的威脅卻又不容忽視,否則可能會衍生出難以收拾的後果。

    怎麼辦?

    思索了一會,她捉著話筒故作焦急的跑出房間,對用餐的那對母子說:「媽、明勳,深怡不知怎麼回事,肚子痛得不得了,我擔心她出事,想過去看看她。」

    似乎事態嚴重,母子倆同時皺了皺眉。

    「我送你過去。」姜明勳道。

    「不,不必了!你今天陞遷,應付公司裡的同事應該也累了,我自己去瞧瞧就行,你早點休息。媽,餐桌我回來收拾。」紀羽蟬沒等答覆,飛快進房拿皮包便倉促的出門。

    絕不能讓他來,否則茲事體大,恐怕她會下場淒慘。

    這一刻,紀羽蟬的腦子裡充塞著這個想法。

    紀羽蟬帶著極度不滿的情緒來到司徒紫魈指定的房門外,連敲門的力道也因而特別大,像洩憤似的。

    門開了,迎面是司徒紫魈那俊俏迷人的臉龐,但紀羽蟬一點也沒著迷,掠過他逕自坐到房內的皇室椅。

    「什麼事?」紀羽蟬一副因為被逼迫而來,卻又很不高興的模樣,臉臭得令人退避三舍。

    「幹嘛這麼不情願?又不是要你上刑台,會丟了小命似的。」紫魈開開玩笑。

    紀羽蟬盯著他,冷冷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你說你要追我?為什麼?相信你身邊一定不乏美女,何必偏偏來找我這有夫之婦的麻煩呢?」

    「什麼嘛,你嫌惡的口吻好像我是只害蟲,會吃掉你寶貝的東西。」紫魈無辜道,眼裡卻閃著壞壞的意圖。「不過,事實上我的確打算那麼做。」

    「怎麼做?」

    不知何時,兩人距離竟在咫尺,他笑著欺近,她則暗斥自己大意,思忖如何脫逃危險範圍。但她根本半點機會也沒有。

    冷不防,他強吻了她,動作矯健得彷彿黑豹一般無聲無息,令人措手不及。

    紀羽蟬若置身在柔軟的棉被裡飄飄然,單單一個吻,便攫去她的矜持、她的意識,成了一隻待人宰割的小小羔羊。

    她無法思考,只是在他那熟練高超的吻技中心醉神馳,那股熟悉感輕易的挑起她靈魂深處的渴望和本能的回應。

    他們就像真正的情侶一般,那麼理所當然的渴求著彼此的身體,想藉由結合來共同體驗愛的真諦。

    一張椅子因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而有倒斜的傾向,紫魈把她抱離椅子,以自己的身軀護著她倒向地板,他的吻不曾停歇,很有耐心的用他柔軟的舌引誘著她,讓她為了迎接他而濕潤……

    衣物褪盡後,往往只剩最真實的自己,再沒有能夠遮掩的東西。

    浪漫的暈黃燈光下,紀羽蟬成熟的肉體呈現出醉人的光澤,纖纖合度的線條沒有一絲贅肉,雪白滑嫩的肌膚也沒有半點瑕疵;她很自愛,比一般人更珍惜著這個父母賜予她的身體。

    他虔誠的膜拜她每一寸肌膚,滿足的低喃。這個身體彷彿對他下了咒語,使他碰過一次之後便再也忘不了,日思夜想,渴望的便是這一刻。

    她在他帶領的遊戲中興奮得好似要飛上天,可是,他卻在這時撤退。她微睜迷濛的眼,不解的望著他,那副楚楚憐人的模樣使他忍俊不住,而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以沙啞的嗓音道:「說,說你想要我。」

    紀羽蟬縱使意亂情迷,卻也隱約意識到這句話背後所代表更深層的意義。如果她真的說了,除了表示她輸給了他之外,很可能還得背負一個大十字架,往後的每一天會時時苛責她的道德良知。

    可是……她無法說不要他,她聽見自己的身體深處在吶喊:「要他!要他!」倘若他就此棄她而去,她很可能會空虛而死。

    她的慾望赤裸裸的寫在臉上,但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說呀。」他催促。

    她進退兩難,他可也一樣難熬,一向最得意自己自制力的他,此刻下半身卻像熱脹的氣球,已達極限就快要爆發了。

    「我……我要你、我想要你。」掙扎許久,紀羽蟬終於豁出的低喊。

    「噢,寶貝。」他的振奮顯而易見,立即以行動給予鼓勵。

    她逸出一聲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出自她喉嚨的聲音,感受著體內的充實感。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他可以帶給她如此美妙的節奏?

    好瘋狂!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地板上做愛,現在是跟一個丈夫以外的男人、一個換過無數女伴、有過數不清性經驗的男人。

    她輕輕閉上了眼,放任自己在這個不合宜的時候、不合宜的地點,用她頭一次嘗試的姿勢,成為一個無法思考,只全心全意享受性愛的女人。

    當一切回歸平靜後,空氣中只剩兩人在劇烈運動過後仍有些微喘的呼吸聲。紫魈把紀羽蟬橫抱上床,並為她蓋上毯子。

    他進浴室衝了下身體,穿著飯店所準備的浴袍,繼而端了兩杯紅酒回到床上,順手打開音樂,讓柔美悠揚的樂聲流洩在室內。

    兩人都沉默著,這樣的氣氛與前一刻天雷勾動地火般的熱烈有著天壤之別。

    紀羽蟬雙手捧著酒杯,陷入了天人交戰,久久,才喃喃說道:「好奇怪,怎會變成這樣?你似乎很有本事勾起我本性中的浪蕩因子。」

    紫魈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那不叫浪蕩。事實上,你是個很熱情的女人,只是因為你自己的壓抑,所以才沒自覺到;不過,由於你這樣的矛盾,卻令我無可自拔的著迷,而不顧一切的來找你。知道嗎?我從沒為一個女人這麼煞費心思過。」

    紀羽蟬抿了下唇:「我何德何能?」

    「也許我這麼說有點自私,但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交往。」紫魈忽略她帶些譏諷的言外之意。

    「交往?對一個已婚婦女這麼說,你不覺得有欠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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