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梵冥冥
「哎喲!我說依人。你的觀念別那麼古板行不行?都什麼時代了!只要我喜歡沒什麼不可以,管他阿貓阿狗怎麼想!不是我老子就行。」陳盈君擺擺手,滿不在乎地反駁。
「只要我喜歡沒什麼不可以是最自私的想法!人並非獨自存活在這世上。有很多事,我們都應該設身處地為別人想想。」
陳盈君撇撇嘴。
「我可不行!我沒你那麼善良。」
「盈君——」
「哎,好了嘛!依人。你是我老媽派來的間諜啊!累不累?既然親都親了,你就不要再在這事上頭打轉了嘛!我耳朵快長繭了。」陳盈君告饒。
秦依人歎了口氣。
「好吧!不講了。」
「我送你回家。」
「嗯。」
在一處紅燈停下,左線道一輛火紅晶亮得教人咋舌的跑車忽然搖下車窗,探出那顆滿頭油亮的頭顱,對著陳盈君齜牙咧嘴地笑。
「小君!」
陳盈君愣了一秒,隨即翻翻白眼。
不會吧!她今天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吧!
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他就不能識相點嗎?
「小君,路邊停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安逸用命令的口吻喊。
陳盈君原本懶得理他,但一聽到他的話就升起一把無名火,按下車窗劈頭便罵:「你是不是跟蹤我?!小心我告你妨礙人身自由!」
「是巧合!你明白這代表什麼嗎?」
「不明白,更不想明白!離我遠一點!痞子。」最後一句陳盈君是減著音量說的。
綠燈一亮,陳盈君想都不想,油門使勁一踩,車子便像火箭般噴了出去。
但安逸的百萬名車可不是貴假的!
比馬力,陳盈君那小角色當然比不過它;所以跑不了幾條街,陳盈君便被安逸那輛火紅跑車給橫向攔截。
陳盈君為之氣結,甩了車門,氣呼呼地上前捶打安逸的車窗。
「姓安的!你到底想怎樣?!」
安逸逮著好機會,忙不迭下車陪笑臉,好說歹說想將陳盈君給拐上車。
但陳盈君打死不從,眉頭糾得死緊,直截了當地批評道:
「你身上的香水味臭死人了!」
「是嗎?」安逸聳一邊肩嗅了嗅。「我覺得不錯呀!但既然你不喜歡,我回家就把那瓶給丟了。」
「丟不丟是你家的事!警告你,如果你再纏著我,我就對你不客氣!」陳盈君耐心警告。
「知道嗎?我就迷上你那火辣辣的個性。」
被罵反倒一臉陶醉的神情,大概也只有安逸這種臉皮厚的人才做得出來。
「神經病!」
陳盈君忍無可忍地尖叫一聲,跑回車上,油門一踩便又呼嘯而去。
這回她故意挑了個車多的路線。因為她知道安逸那種車,一旦進入車陣裡便毫無用武之地了。
將秦依人平安送抵家門,陳盈君搖下車窗帥氣地揮手道別。
「祝好夢!明天見。」
「盈君,你不會有事吧?」秦依人擔心地問。
「會有什麼事?等有天見不到人再操心吧!」陳盈君開了自己一個玩笑。
「哎,你別烏鴉嘴!」秦依人白她一眼。
「好啦好啦!你快進去。」陳盈君催她。
「你呢?你可別又亂跑,早點回去休息。」秦依人又叮嚀。
「知道啦!你真的快比我老媽還嘮叨了。」陳盈君嘀咕。
幸好她老爹老媽都在南部鄉下,當初執意要考北部的學校,離鄉背井過獨立的求學生活,果真是明智的抉擇。呵呵……否則老媽那把機關鎗,遲早害她的耳朵提早退休。
真不知那個與她朝夕相對的老爹怎受得了,而且還數十年如一日咧。佩服!
「開車小心。」
陳盈君擺擺手,油門又用力一踩。
車速快慢與否,並不一定與安不安全劃上等號。她的開車技術好到令她覺得,如果有一天去參加賽車,冠軍必然非她莫屬。
往她的小套房馳去,一路上,陳盈君享受著那種速度的快感……
啊,在深夜裡開快車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但她的快樂並沒維持多久,因為中途她又被那輛火紅跑車給盯上。
「shit」陳盈君咬牙低咒,不知往哪繞好。
因為高速,不一會,她整個方向感全亂了,不幸就在下一秒發生……
她闖了個黃燈,而天殺的!一輛白色的三菱跑車竟由右方衝出,眼看著就要將她攔腰撞上——
「哇嗚——」陳盈君尖叫著,每條神經都因驚駭過度而宣告罷工,而且還放棄求生本能地自動閉上眼睛。
她就要死了!死在那個姓安的爛傢伙莫名其妙的追逐中……
接著,一陣緊急煞車刺耳傳來……陳盈君感到車子大大晃動了會,之後回歸平靜。
悄悄地睜開一隻眼,四周景象仍然沒變……呵呵,好加在。她沒因此香消玉殞,果真老天有眼!可是——
噢!她的車……
逃過一劫的陳盈君非但沒有心存感激,她大小姐還火冒三丈地想找那個沒長眼的人理論。
膽敢把她的愛車撞成這樣!非要他吐錢出來給她修車不可。
不過,她前腳還沒踏出車外,對方倒先跑了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對方敲敲玻璃憂心忡忡詢問。
咦?是他!又是他!
他們不只是冤家路窄,看樣子,他們前輩子大概是那種「要不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敵!
這下子,陳盈君氣焰更盛,霍地站到他面前劈頭便嚷:
「你是怎麼開車的你?!沒長眼啊!」
「又是你!」
天啊!他在走什麼霉運?司徒白魏翻翻白眼。
「把我的車撞成這樣?你打算賠多少?!」陳盈君雙手叉腰,一副剽悍樣,要錢更是理直氣壯。
「賠?小姐,你有沒有搞錯!是你闖紅燈耶!」
司徒白魏也沒啥好性子。剛才這女人莫名其妙吻了他,害整個演唱被迫中斷;他還沒找她理論,這會兒她還敢在那惡人先告狀!
「我過來的時候還是黃燈,所以闖紅燈的人是你才對!」陳盈君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女人!懶得與她一般見識。
司徒白魏暗忖,聳聳肩道:「那就讓警察來處理好了。」
看看周邊大受影響的交通,司徒白魏也無可奈何。原本他是打算速戰速決的,但眼前這女人顯然準備耗下去,那也無妨。就跟她耗,看誰佔上風!
「什麼?!這點小事也找警察?哼!就是有你這種人浪費我們的人力資源!」陳盈君皺眉道。
「是你想把事情鬧大的,我奉陪呀!」司徒白魏撇著嘴。
「我哪有?!明明是你撞我!要你賠償有什麼不對?」
「但我不承認錯的是我呀!我是綠燈才走的。所以嘍,既然我們兩個都堅持己見,那就讓第三者來評評理吧!」他慢條斯理地說。
存心氣死她!可惡!再待下去,難保那爛人不會又追來。
算了!反正同校的,待她把車送修之後,再拿收據跟他算帳!現在走為上計。
基本上,車子嚴重損傷在前右車門,被撞凹了一塊。幸好他閃得快,但顯然閃得不夠好,不過引擎還能動就是了。
陳盈君瞪了他一眼,回駕駛座去。
「咦?要走啦!不等警察來了?」司徒白魏的語氣裡帶了點挑釁。
她抿抿嘴,懶得與他逞口舌之快。
「等等!」見她真要走,他反而有絲不安。
怎麼?她真不與他辯了?她不像這種人呀!前一分鐘的盛氣凌人呢?
「有何貴幹?我很忙!」陳盈君只是挑挑眉。
「你——」
沒等他說完,陳盈君便瞥見後方那輛亮得刺目的紅跑車,心一急,忙加速逃逸。
「喂!」
愣在原處的司徒白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佔著馬路夠久了,於是他趕緊回去,但心裡的疑問仍是無解。
她為什麼吻他?
她在逃什麼?
一輛眩目的火紅跑車從他眼前呼嘯而過,緊緊尾隨在她車後;他心下立即猜著幾分——原來她在躲男人!
呵,這倒有趣!
目前為止,他跟她見過兩次面,兩人甚至談不上認識,但她給人的印象著實太深刻、太強烈了!
她想吊他嗎?方式倒挺別出心裁,他姑且就靜觀其變嘍!
回到座車,車內的余淳建、文軒和阿Ken三顆頭顱即刻湊上前,緊張地問:
「怎樣?對方沒事吧?」
「有事的話她還下得了車嗎?」
「她的車壞了,可是她就那樣走啦?」余淳建一臉焦急。
事實上,車是司徒白魏的,但開車的人是他;撞到了人,他的一顆心差點就要迸出來。
坦白說,剛剛錯的確在他,因為他衝出去時,燈號還差個兩秒才轉為綠燈,所以……
「現在這麼有風度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文軒接腔。
「通常都會趁機大撈一筆才是。」阿Ken附和。
司徒白魏撇撇嘴角。
既然他們都沒看清楚對方,那他還是別告訴他們了。
「這可說不定!」
「啊!什麼意思?」余淳建又緊張起來。
「看來,她應該是沒時間撈,不是不想撈。」司徒白魏的口氣淡淡的。
「那——那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