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冷面熾戀

第2頁 文 / 梵冥冥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走,我帶路。」

    司徒青魁步出辦公室,安美美則跟隨在後。

    ***

    「大塚」近日來為了大姐頭的失蹤亂成一團,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群龍不可一日無首。三天前與「山口」一場激戰、混亂中大姐頭竟失了蹤跡,大伙總動員夜以繼日地尋找卻毫無所獲;除了心慌、沮喪,大伙也都累了。

    「大塚」總部位於市郊,是一處佔地千坪的大宅子,為首者是大姐頭大塚虹姬;右使松田浩二、左使籐邊豐,他們是上一任老大,也就是大塚虹姬的父親大塚原所養大的,而且他們發誓要效忠「大塚」世代的繼承人。

    大塚虹姬另有一位妹妹和一位弟弟,妹妹在十年前與人私奔,未曾再有消息,算是與「大塚」斷絕了關係;而弟弟由於尚年幼,能力不及掌權,所以大塚皆以「三哥」尊稱。不料日前因為一個新建港口的隸屬問題,與「山口」僵持對峙,「大塚」於是派了老三前去談判;可是萬萬沒想到,信誓旦旦出門的一個漢子,回來時竟成如此淒慘的一具屍首。

    「大塚」群起激憤,由大姐頭帶領前去圍剿「山口」總部。怎知「山口」早有防備,兩方交戰,明明有把握的「大塚」卻意外地節節敗退,連大姐頭也丟了。這究竟是流年不利?又或者是某種令人擔憂的警訊?

    浩二與豐望著面帶倦容的大伙,下令要他們各自回房休息。大伙起先不依,但經由浩二勸說休息後才有精神和力氣繼續尋人,大伙才紛紛退了下去。

    一下子,大廳變得空蕩蕩的。浩二與豐面對面席地而坐,雖也疲憊,但仍不敢稍加鬆懈。

    「現在怎麼辦?如果大姐頭受了傷,理應會讓人送去醫院;但東京所有大小醫院我們都翻遍了,就是沒有。如果大姐頭沒受傷,她更沒有理由躲起來不見我們呀,該找的都找了,該翻的也都翻了,大姐頭究竟會上哪去?要是再這樣下去,咱們拿什麼臉去見原爺?」滕邊豐喪氣地發牢騷。

    「我想,目前只有一種可能,『山口』趁混亂之際暗算了大姐頭,並將她擄走。」浩二神情疑重,冷靜地揣測。

    「真的嗎?!」豐瞠然,也跟著應和:「的確,這可能性非常大。那你有沒有什麼應對之策?」

    「暫時還沒有。」浩二盯向他。「豐,先別把這個猜測洩漏出去。我怕他們太衝動,會打草驚蛇。等我們確定大姐頭真的落在『山口』手裡後,再集合大家商量該怎麼救出大姐頭也還不遲。」

    「我明白。」豐壓低嗓音。「那咱們第一步該怎麼做?」

    「夜探『山口堂』。」

    「這……」豐面露難色。「『山口堂』戒備森嚴,恐難越雷池半步。」

    浩二鷹眸神秘地一閃,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是張山口堂的地形圖。

    豐一瞧,先是不解,而後拍了下浩二的肩興奮嚷道:

    「好樣的,會畫畫的人就是不一樣。你何時動的手,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那一天,我悄悄去轉了一圈,隨手畫下的,這只是粗略的外部地形;至於內部還有些什麼秘密設施或保全裝備,我完全沒把握。屆時,咱們可得憑運氣了。」

    「不怕,我的運氣向來好得很。」豐拍胸脯道:「乾脆這次行動就交給我好了。」

    「不行,太危險了。」浩二斷然拒絕。「咱們倆一起行動,裡應外合才好。」

    他們兩人從小一塊長大,性格卻南轅北轍。豐率性、灑脫、不拘小節,唇邊永遠掛著一副吊兒啷當的微笑;而浩二沉穩、內斂、不苟言笑,冷靜淡漠的表情顯示他的燃點可能超乎常人的低。左豐右浩二,他們的組合就像白與黑,那麼突兀卻又協調,令人不禁敬佩起大塚原爺的慧眼識英雄;不僅將他們培養成「大塚」不可或缺的得力左右手,更使兩人的個性以「互補」達到最完美的搭配而密不可分。

    「去瞇一下眼,入夜後我再叫你。」浩二體貼地說。

    「要去一起去,你也累了。」豐勾著他的脖子就往房間走。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日月都得交替,更何況區區一個凡人。連日來不眠不休地尋人,再不休息一下,神仙也受不了。

    ***

    司徒青魁前腳才踏進門,奧嬸立刻喜孜孜地跑到他面前報告:

    「先生,那位小姐醒了。」

    「醒了?」司徒青魁眼一亮。「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

    「我去瞧瞧。」司徒青魁將公事包、西裝外套和領帶交給奧嬸後,急忙奔上樓。

    輕輕打開門後,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馬上迎上司徒青魁的眼。

    他和善地一笑,道:

    「你總算醒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大塚虹姬問,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像蚊鳴。

    「你中了彈。」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我怎麼會在這?這是哪裡?」大塚虹姬搗著胸口,一下子說太多話,傷口竟隱隱作痛。

    「這是我家。你中的是槍傷,難道你比較希望我送你到醫院?」他伸手扶她半坐起身。

    「當然不。」大塚虹姬打量他。「我的傷口是你為我處理的?你是醫生?」

    「不,我不是醫生,是我的家庭醫師幫你取出子彈的,在你痊癒前應該還有機會再見到他;而我,只不過全程旁觀罷了。」

    「全程旁觀?!」大塚虹姬瞪大了眼,忙拉緊衣服領口,對他指責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因為我要學習呀,學習如何處理槍傷。」司徒青魁煞有介事地道。

    「你——」大塚虹姬聞之氣結。「你居然把我當實驗品!?」

    「這全是巧合,別忘了是你自己倒在我車子前面的;再說,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不道聲謝?」

    「謝你個大——哎喲……」她因動怒而牽痛了傷口。

    「沒事吧?」司徒青魁忙問。欲檢視她的傷口,卻教她一把推開。

    司徒青魁背靠著牆,正色問她:

    「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什麼人?為何會與『山口』有所牽扯?」

    大塚虹姬一怔,隨即撇撇唇道:

    「難不成這是警察問案?」

    「不,但你也可以選擇沉默。」又是一個有膽量的女人。

    與他共事久了,不再怕他而敢跟他面對面談話的女性部屬己不足為奇;但今天一下子出現兩位奇特女子,倒教他大感意外,頭一位是安美美,第二位則是她,他在想,是不是他的外表有些什麼改變,否則怎麼他所遇到的反應越來越正常啦?但他今天早上刮鬍子時,鏡中的自己明明一如往常呀。

    「我叫大塚虹姬。」她突然說。

    聽到她回答他的問題,他瞬間驚愕。

    呃?她又重申一次:

    「我叫大塚虹姬。」

    他挑眉,仍不語。

    「你沒聽說過大塚虹姬?!」

    司徒青魁皺皺眉,思索了會才道:

    「抱歉,我平常不看電視的娛樂節目,也不看報紙上財經版以外的篇幅。」

    她一副快吐血的表情。

    「住在東京,你既然知道『山口』,怎麼可以不曉得『大塚』?」

    「大塚……」司徒青魁思怔著這兩個字,忽地睜眼盯她。「不會吧?」

    她的意思不會是說他救了個「大姐頭」回家吧?瞧見他的表情,她滿意地一笑。

    「看來你還不笨。」

    「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大概可以明瞭為何你身上會中『山口』的子彈了。」

    「不,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他又挑高一邊眉。

    「我中彈的時候,正好轉身面對我的手下。如果是『山口』干的,子彈理應從我的背射人才對;但事實證明,我是遭自己的人暗算。」她痛心疾首地說,因為她實在不相信有人會背叛她。

    「可是子彈是『山口』的,我認得出來。可不可能是對方的人混到你們裡面,而非你說的『內奸』?」

    「我不知道,這必須再一查。」她搖搖頭,思緒紊亂。「對了,你為什麼懂那麼多?你有何企圖?」她話鋒一轉,針對他。

    「我能有什麼企圖?」他反問。

    「我怎麼知道?」

    「至少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企圖。」他笑著說。

    「你——」

    司徒青魁故意視而不見她的怒氣。

    「你餓了吧?我叫奧嬸給你準備點吃的。」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必了,舉手之勞,不必掛齒。」他覺得她沒必要道謝。

    「你說不說?沒人敢不回答我的問話。」她手中的枕頭瞄準了他。

    但司徒青魁已先一步閃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又端了一個餐盤進來。

    「吃吧,你昏迷了三天,肚子大概在狠狠抗議了。」司徒青魁服務周到。

    大塚虹姬則因他口中不經意吐露出的訊息而震驚——

    「我昏迷了三天?!」

    「沒錯,怎麼了?」

    「天,他們鐵定急瘋了。快,電話快給我!」

    司徒青魁迅速將無線電話交到她手中,看著她撥電話,接著解釋了一長串,最後才如釋重負地將電話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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