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汎亞
「幸好什麼?」楚亦欣不解地望著她問。
俞楓樺好心地眷她解答,「幸好你只是喜歡我,而不是瘋狂地愛上我,否則我未來的丈夫可就慘了,每天都得跟女人吃醋。」
楚家兄妹倆都被她的話給逗笑了。
「喂!男人。」俞楓樺拉拉楚亦昀的袖子低語,「你不是要叫你小妹教我彈琴嗎?」她提醒他來的目的。
「亦昀。」
「什麼?」她不懂他突然幹麼叫自己的名字。
「我說,叫我亦昀,不是『男人』。」
她不懂地問:「這跟叫你小妹教我彈琴有關係嗎?」
「沒關係。」他頓了一下,「但我希望你能叫我亦昀。」
望著他那柔情似水的雙眸,令俞楓樺身陷其中的忍不住喊出他的名,「亦昀。」說完,她臉紅地別過臉不敢直視他,因為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親密地喚著男人的名字。
楚亦欣的眼光從楚亦昀轉移到俞楓樺的臉上,再從俞楓樺的臉上轉移到他臉上,來來回回瞧了好幾遍,不知道他跟她嘀咕什麼,不然她為何臉紅?
「大哥,你們在聊啥,可否讓我知道一下?」她還不曉得他們之間那股若有似無的情感暗流。
既然他不替她說,那只好她自己求小楚好了。俞楓樺開口打破沉寂道:「我想拜託你,能不能在五天內教會我琴藝?」
「五天?」楚亦欣伸出五指,訝異地說道,「這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嗎?」就算資質再好的人也要花一、兩年的時間才可能學會,但她這個外行人居然想在五天的時間內學會,根本是異想天開的蠢事。
「我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俞楓樺一本正經地回答。
「能告訴我原因嗎?」她想知道什麼原因,讓小俞迫不及待地想在五天內學會。
楚亦昀適時地插入她們的話題,說道:「我來告訴你吧!」他一五一十地告訴小妹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哦,原來如此。」楚亦欣一臉明瞭地點頭,要不是今早睡過頭,她也想看看琪兒難得火冒三丈的模樣,那一定很好玩。
俞楓樺打斷她的沉思問:「你的答案呢,願意與否?」
「當然願意。偶爾也該挫挫棋兒的銳氣,免得她太過於囂張,目中無人。」以前就想教訓琪兒,但苦無時機,難得有這種天掉下來的機會,她得好好把握住,「那你有沒有想彈的曲子?」
「有是有啦,可是……」俞楓樺摸摸後腦,欲言又止。
楚亦欣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我不懂譜,所以沒辦法告訴你要怎麼彈。」俞楓樺很抱歉地說。
「我還以為是很了不得的問題,原來是音律的問題,包在我身上,你只要把曲哼出來,我大概就能抓住它的旋律了。」
「真的嗎?太好了。」俞楓樺原本還有點擔心,現在終於可以放下重擔了,「我們事不宜遲,快開始吧!」
「嗯。」楚亦欣頷首,快步地走至琴旁,「你哼時,速度要放慢一點,我才有辦法抓住它的音律。」
「沒問題。」
於是,旋律就在她們一哼一彈之中,慢慢地形成一首樂曲。
然而,楚亦昀在一旁觀看她們專心的模樣一會兒後,便悄悄地離去。
第三章
龍發堂分部
翔陽山莊在各地的產業分佈非常廣,為了方便管理,都會在各地的產業上分設一個堂口,旗下的龍發堂分部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堂口。大廳內,四位邁入中年期的男人圍坐在桌子旁。
「黎老,那件事……你對琪兒小姐提過了嗎?」天授堂堂主——石滔詢問著。
龍發堂堂主、黎琪兒之父——黎螟,品著上好的茉莉花茶,氣定神閒地說道:「還沒,我打算讓他們小倆口先培養下感情,然後再告訴他們。」他已經可以看見他那寶貝女兒聽後,臉上浮現的燦爛笑容。
接著,他又繼續道:「對了,前幾天琪兒有飛鴿傳書來,說莊裡來了一名身份不明的女人,特別受楚亦昀那小子的眷顧,我們可要小心一點,不要讓那個女的壞了我們的大事。還有,石滔,你派人去調查一下,那個女的身份。」
「我會的。」石滔頓了一會兒,「只是那個女的倘若真如琪兒小姐所說的受到莊主寵愛,不知道會不會危及到琪兒小姐未來當家主母的地位?」他問出心中的顧慮。
黎螟篤定地說:「不會的。」瞬間,他的眼神瞇了起來,「楚亦昀不可能讓自己父母親當個不守承諾的人。」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楚家的產業霸佔住,這是已策劃許久的計謀,也是當初他為何會如此爽快答應要把琪兒嫁進楚家的原因。
這時,一名屬下急如星火地跑進大廳,口中直嚷嚷著,「堂主,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黎螟怒斥著眼前的得力左右手——甄劍。
甄劍吶吶地說道:「堂主,木材行……」木材行是他們四個人挪用公款,所投資的另一個生意。
「木材行怎麼了,你快說呀?」以暴躁聞名的炫鳩堂堂主——央萬不耐煩地對甄劍叫道,這可關係到他們後半輩子的生活。
「木材行的木材有一半被……燒了,可能是跟昨晚的那一場雷雨有關。」甄劍臆測。
待他話一說完,在場的四人臉都刷白了,完了,這是大家共同的心聲。
五年,整整五年,他們四個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盜用公款,為了可以在外頭闖下一片天,現在沒了,一場雷雨使他們的努力全付之一炬,這叫他們情何以堪啊?
邾闋堂堂主——高鑫抱著最後希望問道:「那……另一半呢?」可千萬也別燒壞才好,他祈禱著。
甄劍看他們每個人都露出渴望的神情,不忍打碎他們的希望,但還是說出實情。「被水淋濕了,或許以後再也不能用。」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們像是消了氣的皮球,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惟獨黎螟的心中卻不是如他外表那樣失魂落魄,而是打算如何利用女兒達到自己的目的。
「醉心亭」位在主屋的後方,是供貴賓欣賞、娛樂用的庭院。亭子矗立於湖中央,拱橋連接著主屋的側門,形成一條S形的走道。
湖的四周是由石塊砌蓋而成,周圍是一圈又一圈的小水流,外牆種滿紅、橙、白、紫不同顏色的九重葛,四時花兒事故,尤其在年關時,紅的似火、白的似雪,加上綠葉的襯托,艷麗非凡。
左側的不遠處有一個不大也不小的瀑布銜接著湖,隨風飄動而宏亮的水聲,像是動人的樂曲。瀑布下面的大青石,各種形態不規則地立臥在水流中間。
右側的附近則是以紅色菱形為屋頂、木圓形為四遢支柱的小亭子,亭中的桌椅是大理石製成的,大大小小的亭子足可容納百餘人,如今山莊的奴僕都坐滿在亭中等待著比賽的到來。
黎琪兒等得不耐煩地來回在亭中踱步。那個卑賤的女人,難道一出世就注定要當個遲到的人嗎?她在心中不停地罵著。
「大小姐,你就別再走來走去,走的奴才眼花撩亂,不如先坐下來喝口茶消消氣。」阿福捧著茶杯在她身邊諂媚地說道。
「滾開。」黎琪兒一手撥掉茶杯,把怒氣轉在他身上,誰教他好死不死地在她生氣的當頭同她說話。
「是,小的馬上滾開。」他識相地退到一旁。
就在這時,俞楓樺出現在大家面前,「哎呀!琪兒小姐你來的可真早。」
黎琪兒見她與表哥一同出現,氣得快抓狂,而且還跟從小與自己是死對頭的楚亦欣有說有笑地在談話,不禁心中滿是怒火。
「我們廢話少說,開始比賽吧!」她一定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打敗俞楓樺,等她贏了,一定要把俞楓樺趕出杭州城,永世不能踏人。
「等一下,何必如此急切,我還沒說比賽規則呢!」俞楓樺慢條斯理地說,有賭東西的比賽,最好來點刺激,才不愧為「賭」性堅強的中國人。
「不是說好,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情嗎?」
「這只是其一。」俞楓樺看了黎琪兒一眼後,轉向觀眾席,「其二是,彈出來的琴聲必須讓聽眾流下珍貴的眼淚才算贏,如何?」她背對著黎琪兒問。
「可以。」黎琪兒一口答應,這對她而言實在太簡單了,「不介意我先吧?」
「當然、當然,請。」俞楓樺禮貌地伸出手,不意讓她先上座。
楚亦欣在俞楓樺的耳畔擔心地低語,「你為什麼要定那種規矩,難道你不知道琪兒是這方面的高手嗎?」
「安啦,看我的就是了。」她回楚亦欣一個保證的笑容。
楚亦欣瞧她笑得這麼有迫信,就不便再多說,安靜地仔細聆聽黎琪兒彈琴。
一首曲子結束,觀眾席上的婦孺有一半已哭得泣不成聲,但還不忘要鼓掌。
而坐在醉心亭另一旁的俞楓樺,邊吹口俏邊喊,「安可、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