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這是命令嗎?

第17頁 文 / 蟲我

    婚禮?弋翅和她?冰宿愕然。

    「所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必須負責婚禮的準備事宜,你想要怎麼做都沒關係,只要你喜歡就好,科摩會留在這邊幫你。」

    她抬起頭看他,眼裡儘是驚愕、不信,瞬間失去血色的唇顫聲低喃:「不……」

    隨著螓首的左右搖擺,冰宿明明白白的拒道:「不!」

    微微的,有一些東西開始在弋翅體內細細叼咬,終於在冰宿最後一聲拒絕的剎那,嫉妒像一個醜怪的大惡魔一口吞掉他。

    她竟敢拒絕他!為了什麼?典恩嗎?因為在她心裡的是典恩,不是他?

    就算她心裡還有典恩的存在又如何?她已經是他的人,典恩也已不在人間了。就算典恩還在世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她注定是他的人,容不得她說不!

    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典恩,嫉妒典恩在冰宿心裡的位置,嫉妒他雖不在人世卻依然能讓冰宿牽腸掛肚。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消除這般憤怒,與同等的無助感受。

    「沒有容你反對的餘地,你必須與我結婚。」弋翅看著冰宿,臉色冷硬如剛。

    冰宿直覺回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心頭亂紛紛的,所有的事情像在一瞬間全變得混亂無緒,她不懂他為何要娶她,就算他為她的肉體所吸引,那也不必要娶她呀!

    他該明白他們是不可能結婚的。平民與一國之君結婚?誰能夠接受?怕是一個風聲就會被萬人唾罵至老死了。

    弋翅突地捧起她的臉,狠狠吻上她的唇。

    冰宿一驚,反射性的伸出手欲推開他,卻在手抵上他胸膛時記起自己的身份,她動作頓止,緊緊閉上眼睛,心底湧出狂天巨浪的眷戀。她只能任著雙手平貼在他胸上,酸苦的心卻不知該如何擺放。

    直到她在嘴裡嘗到血的腥味……

    他的吻含有一種不甘心的味道,輾轉纏綿後他咬破自己的唇,讓她吞下他的血。

    冰宿在驚悸中睜開了眼。

    弋翅放開她,「吞下去的血,不能吐出來;落下注的誓約,容不得你收回。」他唇上點點觸目驚心的血紅,像至死也不放手的執著。

    冰宿抖顫著唇,心思亂得像麻繩捆,脫口問道:「為什麼你要娶我?」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不!不要回答。她不想知道究竟他真是對她有情?或者他是另有目的?無論何種答案,都同樣地難以承受。

    弋翅當然不明白冰宿內心的矛盾,他心裡的脆弱無助不會比她少,但他用憤怒掩飾一切。「嫁給我是你的責任!」

    對這樣的回答,冰宿不知該做什麼想法,但「責任」這兩個字讓她在瞬間重拾了冷靜。

    她輕輕吸口氣後才道:「我的責任是護衛你。」

    弋翅握住冰宿的上臂,臉孔迫近她,「我會廢除你的護衛工作,從今以後,你唯一的責任是取悅我。」

    承襲了多少世代的護衛責任,竟三言兩語就被他除去,冰宿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

    她不馴的問道:「這是命令嗎?」

    弋翅瞇細眼,低低的、毫無感情的吐出話,「我越來越厭惡你問這句話了。」

    說完,他猛地放開她,轉身欲走。

    「我可以做你的情婦。」冰宿的話喚住弋翅的腳步,等他回過身看她,她才又道:「反正你想要的只是我的身體,而所有人也都認定我是你的情婦了,不需要結婚,我也會是……你的人。」

    弋翅走回來。「你甘願當一個只能活在暗處的情婦,卻不要送到面前給你的名分?」

    冰宿閃了下眼,心揪痛了起來,「總之,我不能成為你的妻子。」

    「我不准。」弋翅高傲又專制的看著她。

    冰宿表情平靜地回看他,「這仍是命令嗎?」

    他沒有回答,墨綠的銳眼暗沉的注視了她半晌,猛地,他將她壓在床上,撕裂她的衣服,動作狂暴又激情的佔有了她。

    事後,他未曾稍加停留的起身下床穿衣,冷酷的道:「你該明白,你很可能已經懷了我的骨肉,而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跨步離開房間。

    背對門口的冰宿輕輕將手放上小腹,苦澀的心裡卻有一份神秘的喜悅。

    不必「可能」,她早已懷了他的孩子了。

    從她發現月經遲來一個禮拜時,她就有懷孕的預感了。當初鶯韻懷任遠時,她就對懷孕的知識有了不少瞭解,而在確定種種徵兆後,懷孕的事實明顯得像藍天裡的一朵白雲。

    對於肚裡蘊育的小生命,她是欣喜的,但她不能讓弋翅知道,尤其在他命令她與他結婚的現在,她只有一條路可走……

    第八章

    自從弋翅下令廢除冰宿的職務後,冰宿閒得像水中的一尾游魚,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再也沒有其他事情好做。

    雖然她也曾對廢除護衛一事提出意見,畢竟長久以來的世襲職務,怎可如此輕易的說廢除就廢除?就算不用她當護衛,也該另找個人接替她才對。但弋翅完全不理會她的意見,決意從此廢除畢諾瓦王室世襲的護衛職務,而想要改變弋翅的決定仿若登天,她除了喟然接受,又能如何?

    香霓及其他賓客已經離開畢諾瓦了。她並不清楚弋翅最後是否有原諒香霓,因為現在她完全不知道弋翅的行蹤,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或要做些什麼。

    遲早都必須學著習慣的。或許這樣也好,弋翅解除她的護衛職務,讓她早一點卸下現有的責任,她也可以走得安心些。

    是的,她必須離開王宮,離開帕布拉城,甚至是離開畢諾瓦。她必須到一個弋翅找不到的地方。

    但她不能馬上走掉,若現在毫無計劃的離去,弋翅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找到她。跟在他身邊時,她已經見識過他一手建立起的情報網;其組織不但密實嚴謹,手下人員的傳訊效率更是一等,若她貿然離城,怕是踏出城門一步,他就已在那裡等著質問她了。

    所以她必須一次就成功。幸好她現在只是懷孕初期,體形沒什麼改變,在被發現之前,至少還可以再拖延一、兩個月……

    那日以來,弋翅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但只要不提起結婚的話題,他們還算相安無事。

    為何他想娶她?這個問題她問了自己不下千遍萬遍,但卻沒有勇氣去猜想答案。

    在花園漫步了一上午,冰宿走回弋翅的寢宮想休息一會兒。她的孕吐並不嚴重,但偶爾會有疲憊和暈眩感,大概是她身體平常就不錯,以致並不怎麼辛苦。回想鶯韻當初懷任遠時,幾乎有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倍受孕吐折磨,她還必須代替典恩陪在鶯韻身邊照顧她。

    走到寢宮門口,冰宿直接打開門進入,一看見裡面的景象,她先是愣了一下,迅即避開視線,連忙慌張的行禮,「對不起,屬下逾矩了。」說完轉身欲離。

    「慢著。」弋翅懶懶的喚住她。此刻他正坐在熱氣蒸騰的浴盆中。

    冰宿即使有再大的衝動想逃開,仍然是停住了腳步。由於不知道他的作息,自然隨時都有可能會在寢宮遇見他,但……她沒有想到會遇上他在淨身的時候。

    通常弋翅都會直接到浴堂淨身,但偶爾興致一來,他會命人搬來浴盆,就在寢宮淨身,省去繁瑣的程序,享受簡簡單單的洗澡樂趣。

    弋翅驚異的發現從冰宿的背後,仍可明顯的看出她的耳朵竟是潮紅的,親著她白皙的頸項上方,形成一副我見猶憐的性感畫面。

    「過來。」他雙手擱在浴盆邊緣,好整以暇的下命令。

    「請問有何吩咐?」冰宿沒有回身。

    「過來。」他再次命令。

    冰宿知道他不會放過她,只好依令轉身走到浴盆三大步外的距離,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地毯上的圖案,動都不敢動。因為每次歡愛,她總是閉著眼睛,對他赤裸的身軀不曾真正見過。

    她的臉蛋竟然也是紅霞滿天。弋翅感到有趣極了,他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慌亂的模樣,忍不住想逗逗她。

    「看著我。」他簡單的道。

    等了好一會兒,她的視線才從地板移至他的臉,然後就此定住。

    他將海綿丟給她,「幫我淨身。」

    冰宿一口氣差點嗆到,與他戲謔中帶著認真的眼眸對視著。「屬下認為……這不是我所擅長的職務,我馬上去喚女僕來替您淨身。」

    「不要。」他語氣裡混合了認真與耍賴,「我只要你。」

    她為難的低下眼,侷促不安地隨意問道:「這是命令嗎?」

    靜默了會兒,弋翅開口道:「出去。」

    她抬眼看他,不明白他的口氣何以一下子變得如此冰冷尖銳。

    「這個才是命令。」弋翅黯黑的眼瞳直盯著她,像是恨不得她立時從他眼前消失似的。

    冰宿有一瞬間的錯愕,他為何要用那種像是她傷害了他的眼神看她,她說錯了什麼嗎?

    沒多加細想,她微行禮,應了聲:「是。」隨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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