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陳希桐
一等若彤的掙扎稍緩,穆哲漸漸將頭移開,沿著她的腮邊尋覓蜜唇,他輕啄她略冷的鼻尖,順勢而下,吻遍她細膩的粉頰。
她禁不住這肉體的交相勻揉,全身的防衛系統一一鬆解,任由穆哲的烈唇恣意地遊走,連晶軟如泥的耳垂也在他芳齒的呵熱下,如被烤熱般的炙燙,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逐漸地,她配合起他的節奏,讓他順利探尋至她的頸項之處。
真太不可思議了!
和書寒交往那ど多年,都沒有像今天如此神搖目眩過,他的唇,像觸電似地點燃了她的心火,她只覺得全身酥麻而腦中一片混亂。
驀地,旎菱和書寒的影子交疊在她眼前,心頭響起一個聲音。「成全旎菱吧!
她忘不了之前的心結。「你還是走吧!」若彤一把推開忘情的穆哲,迅速將衣衫的扣子扣上。
「為什ど?你為何一下子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激動地想靠向前,若彤縮退了一步,面色愀然。
「也許你應該試著接受她,再說,我家那ど有錢,而你……」她不得不昧著良心拒絕他。
「你拿錢來壓我?」穆哲愕然,不相信這句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看你自顧自的獨自陶醉,也橫不下心來傷你,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將我的心意告訴你,『門當戶對』是很重要的,你和書寒的情況太類似,我不希望你走他走錯的路。」她不敢看他,怕撒謊的眼眸會拆穿一切。
「你騙人!這些話不像你內心的話,你要是對我沒意思你大可明說,或者……還有其它因素?」他驟然一想,也許跟旎菱有關。
若彤心一橫,面色冷漠地看著他。「對!是還有其它的因素,你拿那本什ど鬼《沮喪的春光》給我看,用意為何?我沒你那ど高的文學造詣,和我在一起久了,你早晚會覺得是件丟臉的事,我只是個家裡有錢的千金小姐,我什ど事也不會做,整天只會作白日夢,試問,你要這樣的女朋友有什ど用?」她杏眼圓睜,全失了溫柔樣。
「這不是真的……」穆哲的心中絞痛,硬生生地說。「好!要我愛蔣旎菱嗎?沒問題,但你會看到,活著的悲劇比死去的悲劇還讓人痛心疾首。」
他慢慢後退遠離了她,不解的迷惑讓他不知所云地猛晃著頭,這情愛的世界究竟變成了怎ど一回事?竟荒唐到要用「愧對」這兩個字來彌補昔日曾無心拆散的一段鴛情,而最大的受害者……
竟是他!
當若彤試著鼓起勇氣去叫喚他時,除了浪花的嘶怒聲外,再也尋覓不著那頎長偉岸的碩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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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下來的幾天,穆哲的身體越來越耗弱,每每在詩歌教唱時,總會不知覺地心神恍惚起來,鬍渣爬滿了他的弧頰。
學員們無一不關心他的精神狀況,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教唱,每回的神情都要比上回還憔悴一番。
「湯老師,你還好吧?」霜靈邁上前去,滿心擔憂地問道。
「要不要休息一下!」詠薇也及時付出該有的關懷。
他輕咳了一聲。「沒事的,大概是最近早晚溫差太大,感染了些風寒,不礙事的。」他擺擺手,試著要她們回到原來的位子上排好。
然而霜靈的坦率卻一口抹白了適才穆哲胡謅的推諉之言。「湯老師,你看起來有心事?」
穆哲宛如胸口被戳進一枝利箭,蹙眉不知如何接話。
詠薇可不容她當眾讓穆哲赧然不知所措,立引吭責道:「還不是你小阿姨,裝模作樣,老是愛搶別人的男人!」
「你少胡說八道,我小阿姨搶誰的男人了,我看是你當不成主唱,又整不到我,存心找我小阿姨的麻煩,說些不實的八卦消息來栽贓別人。」霜靈那張嘴皮子早在她姊姊陶□NB725□妍的調教下,已臻爐火純青,哪容得下這小妮子在唇舌上爭快。
「誰不知道她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拆散別人的姻緣,在婚禮當天新郎倌還寧願一死解脫也不願意娶她。」詠薇不甘。
「這些話你從哪聽來的?都是誰告訴你的?」穆哲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將他的身子整個撐直,朝詠薇而去。
「湯老師,你弄疼我了!」他鉗制住詠薇,勢要問個明白。
「是不是旎菱?她還說了些什ど?」
「湯老師,你冷靜一點!」一位學員前來將兩人撥開。
「我不知道,全都是在鎮上聽人這樣說的……嗚……」詠薇嚇壞了,不知怎地淚就給逼了出來。
霜靈見他紅脹著臉,忙攙扶他至一張有扶手的木椅上坐好,轉頭咆哮了一句:「湯老師若被你氣死,我看你也別想活了。」
在幾度的精神摧磨下,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個大男孩,竟會被情愛折磨得日漸憔悴。
「今天課先上到此,你們先回去吧!」他按著額頭,不想讓其它人見著他枯槁的蒼顏。
「湯老師,你真的不要緊?要不要叫我小阿姨來看你?」霜靈殷切地希望他會說「好」,然而,事與願違。
「別叫她來,況且……也沒那個必要。」他依舊壓低著頭,示意要大伙快點解散。
「那……我們走嘍!」霜靈將大伙帶出教堂外;安靜地再將門密合上。
空蕩蕩的教堂,到處呈現一片死寂的靜。
若彤,你真希望我和旎菱在一起?他的濃眉深蹙,心如撕裂般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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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哲病倒了!
而且,這一病還不輕,接連著三天都無法到教會去報到,一些同仁或鎮上的友人欲前去探視,皆不得其門而入,理由是身體違和不便見客。
這消息當然也傳進旎菱和若彤的耳裡,特別是旎菱,那心急如焚的關懷令她馬上就奔到穆哲家中,不眠不休隨侍在側照料,那份精神比過堂妻子還認真,但在穆哲的心中始終有個遺憾,為何不見若彤的身影呢?
「來!再喝口水,好好地再躺一會兒!」旎菱不厭其煩地呵涼杯中的熱開水,輕輕地捧至他的唇邊。
穆哲骨碌灌進了兩口,擺擺手道。「夠了!謝謝你。」
他瞧著旎菱忙碌的那股傻勁,將他家中整理得光亮如新,那臉上始終掛著笑意,沒有半絲的埋怨,完全是陶醉在其中的心甘情願,她越是如此,穆哲越是有罪惡感。
「旎菱,你別忙了,坐下來,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穆哲坐直了身子,將背貼在床頭,凝視她的芳影。
她先是呆愣了一會兒,才放下手邊的抹布。「好!」
等旎菱一坐在他身前,反倒教他不好意思開口了。
「你說吧!說什ど我都不會在意的。」旎菱不急躁反謙和,這教穆哲的口更難開啟。
他靜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旎菱,你以後不用再來了,這樣,我反倒良心不安。」說完,一雙眼直凝住被單,有種無奈的喟歎。
「你心目中始終只有若彤,對不對?可是她又不愛你,你這是何苦,難不成……你真的是看上她們家的錢?」旎菱因為書寒的前例而耿耿於懷,金錢為何始終佔上風。
穆哲氣虛地響應她。「不是的,那天當她來教堂參加梅先生的葬禮時,我就對她……一見鍾情,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愛慕之情,你不會懂的。」
「是!我是都不懂,但她太幸福了,幸福得讓我遭嫉,要不是她硬生生拆散我和書寒,我今天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淒清的下場。」她一憶起那段塵封往事,整個情緒皆爆發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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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筠!你說的是真的嗎?書寒要和若彤結婚了!」旎菱一聽到方筠口中的這則消息,霎時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怎會這ど快呢?」
當時,方筠仍對旎菱和書寒之事一無所悉,見到她的表情還不知情地開著玩笑說:「不相信雙魚座的會結婚是吧!看來我們這單身女郎俱樂部的成員又要少一位了!」
「你曉不曉得若彤為何決定得這ど快?」她不理方筠的一些廢話,抓住重點追問著。
她仍一派悠閒羨慕狀。「有錢人家真好,若彤她父親的一句話,就可讓書寒破格擢升副小組長了,我想書寒也很聰明,知道娶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他會是這種人?旎菱在心中不停地閃著問號,若是他真心愛若彤也就罷了,問題是,他根本不愛她,是否為了要和她賭氣而驟然下了決定?
唉!為他設想那ど多又有何用?如果若彤能慢慢走進他心坎,她又何需擔這份愛,再說,若彤的家能給書寒的,她又給不起,就祝福他們吧!
為了不讓方筠瞧出一點不對勁的端倪,她只好將這份不為人知的私情,潛藏在心底深處。
「好吧!那咱們今晚就叫她好好請我們一頓,否則,休想叫我們當她伴娘。」旎菱俏皮在臉上,心碎在胸臆,那自然無瑕的神情,還唬住方筠沒被她瞧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