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賊窩曖昧情

第15頁 文 / 常歡

    耳語完後,小韜一直猛摸鼻子。天可見憐!他迫不及待想看舒霽蓮被女人「追求」的表情,那一定非常的有意思。就讓浣浣這妮子去逼一下那頑固的小女人,看她何時才會對也她女人的身份覺醒?

    難得受一次傷,就有這麼多的笑話可以看,哈--他實在心情太好了。

    第六章

    這天天色清朗,劉文肩上扛著一隻鹿的屍體,慢吞吞地經過山寨後方。

    浣浣好像視若無睹,她盤腿坐在岩石上,兩手肘支在大腿上,撐著下巴,嘴裡猛嚼著一根小草,滿臉心事重重。

    一連叫了好幾聲,浣浣才回過神來,眼神哀怨地看了看劉文,反常地並不出聲喊人。

    「浣丫頭,你最近怎麼著?老是哀聲歎氣的。」

    「沒事啦!大叔。」她煩惱地唉著。

    「嘖!你那死不死、活不活的模樣能騙得了誰?」劉文雷嗚似的歎了口氣,把死鹿朝後一扔,一屁股便坐到她身邊。

    「說吧!丫頭。」他拍拍胸脯。「有什麼事老頭子能幫你的?」

    浣浣仍繼續原來的姿勢,而後被不耐煩的劉文搖了幾下,她終於嚷起來。「沒有用啦!劉大叔,您就行行好,讓人家靜一靜嘛--」

    「好……我走我走,真是的!」他嘀咕了幾句,拖著大鹿走掉了。沒有多久,卜老虎和侯師爺晃著晃著就進來了。卜老虎一見劉文,便拿刀幫著他剝去死鹿的厚毛皮。

    沒一會兒,劉文想起什麼似的劈頭就問:「侯老頭,唉--你那閨女兒是怎麼回事?這兩天老這麼蹭來蹭去的,三句話逼不出半個屁來,問她什麼也不吭聲,剛才還沒頭沒腦地凶了我一頓,真是?」

    「八成年歲到了,看到曉恩有歸宿,現在正煩不曉得要嫁這山裡的哪個好。」侯師爺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應回去。「不過話說回來,我這浣浣人標緻,凡事都拿捏得準兒。要以我來看,這寨子裡前前後後只有一個人才配得上她。」一放下灑杯,侯師爺忽然變得精神奕奕。

    「大當家的,小韜那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吧?也沒見過他對寨子裡的哪個姑娘中意過,我想不如就……」

    「酸老頭,你別想湊合他們倆,這招幾年前我就想過了。別說浣丫頭不同意,就連小韜那死小子,一提到婚事就躲得遠遠的,一點兒都沒把我這個乾爹放在眼裡!」卜老虎割下最後一刀,把一張漂亮完整的鹿皮乾淨俐落地撕開,才插進兩句話。

    侯老頭頓時垂頭喪氣。「你差試過啦?那……唉--」尾音在一聲長長的歎息中結束。

    「老頭,你放心!要是老傢伙猜得沒錯,浣丫頭應該有心上人了。」卜老虎搓搓鬍子,沉思地笑了。

    「不會是前些日子才進山的江雲奇吧?」侯師爺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不他相信小浣,她不會這麼糊塗的。

    「那怎麼可能,那姓江的被領進山後,那連正眼兒都沒瞧過他一下,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要咱們別放任何風聲給他知道。這丫頭真是的,雖然咱們對新進的小伙子有立規矩,可是也沒防成這種地步。」卜老虎擺擺手,很是困惑。

    侯師爺始終不發一言,像跟誰賭氣似的,又狠幹了一杯酒。

    「那還有誰?」劉文跳了起來。「敢情是我那小柱子?」說完,他一張老臉頓時笑得開懷。

    「我就說嘛--小浣有眼光,有眼光,哈……哈……」

    「我呸--就憑你們家那半天敲不響的二楞子,配得咱家浣浣嗎?」侯師爺冷哼一聲。

    「怎麼配不上?不是我劉文誇口中,咱們小柱子就貴在一個『實』安,踏實,結實……」

    「加上硬石,是塊不折不扣的笨石頭。」侯師爺低聲咕噥,替自己倒了杯酒。「我還是喜歡小韜。大當家的,你說的心上人是指誰?」

    「就是那天替小韜浚的大夫嘛!你們倆那天不在,沒見到小浣一見人家的表情,死癡似的猛笑,整個人三魂去了五魄不說,還把咱們寨子裡的好漢全氣壞了。說那書生是又矮又小,見了我們又是一副快嚇昏的樣子,不過就仗著自己生了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

    浣浣吐掉小草,走了進來,打斷了這段談話。

    「阿爹!」她叫了侯師爺一聲。

    侯師爺笑了笑,反射性地便急急把酒壺揣進懷裡,生怕女兒一惱,又要砸他的酒出氣。

    「阿爹,我有事問您。」說完,浣浣便注意到劉文鐵青的臉。「大叔,您不會是生我的氣吧?」她擔心地看看卜老虎,後者聳聳肩。

    「沒有。」劉文悶悶地應道,撇著嘴搶過卜老虎手中鹿皮。

    「什麼事情?」

    「我是不是生得不漂亮?」浣浣皺眉,看著眼前三位長輩的臉上突然變得很呆滯。

    「再……再說一遍,丫頭。」劉文緊急抓回不小心被她的話嚇得自手中鬆開的鹿皮。

    「我是不是生得很難看?」她叉著腰,歎了口氣,踢正了一張凳子坐下。

    「誰說你難看的?」卜老虎道德回神,他大吼出聲,浣浣再度攏起兩道新月眉。

    「別這麼大聲好不好?大當家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您何必這麼生氣呢?更何況是我難看,又不是您老人家難看?喂!你們三個嘀咕了半天,到底決定好答案了沒?」

    「浣浣,你為什麼會這樣想?」侯師爺連酒也不喝了,打從入了卜山,她從沒見過他女兒這麼沮喪過,他直覺一定有事。

    「是啊--你一直是卜山最美的女娃兒,連恩恩都這麼說。」卜老虎抓抓頭,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何口出此言。

    「那是不是我不夠溫柔?還是因為我沒有纏小腳?還是我應該收斂些,不該老跟阿狗他們玩在一起呢?」她悲哀地問了一堆,劉文幾乎要被她的問題逼得鹿皮砍掉一半兒;未了,他終於吼起來。

    「他媽的!浣丫頭,你是吃錯藥了是嗎?老頭子從沒見過你這麼憋扭,能不能爽快一點?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不美,那卜山的女人都該去跳河啦!」

    「是呀!老劉說的有道理。小浣浣,你到底發了什麼瘋?你就是你,什麼時候變得主麼婆婆媽媽的?」卜老虎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走到侯師父子身旁,把酒奪過來強灌了一大口。

    「喝慢點!喝慢點!大當家的,瞧你這麼個喝法很容易嗆著的,回頭還留點兒給我老頭子咂咂舌!」侯師爺心疼地叫起來。

    「酸老頭,你閉嘴好不好?丫頭都難過成這副樣子,你還有工夫管你的酒。?」劉文厭煩地喊完,才轉過頭。「丫頭,你就說吧!」

    「有人不喜歡我!」

    她垮下嘴角,想到紀連這一個多月以來待她的溫文有禮,別就逾矩,就連瞄都很少瞄她一眼,難道是二當家的給她的情報有誤?要不然為何她早上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誘惑紀連,但那男人就是沒有反應。

    她從來沒這麼沮喪過,浣浣為此幾乎要哭出聲,此舉又把眼前三個嚇住了。

    「別哭!別哭!丫頭,在這卜山上,誰敢不喜歡你?老頭子扁他。」劉文笨拙地猛拍她肩膀,侯師父子跳了起來,大力地把劉文拉開。

    「哪有人這麼安慰姑娘家的?你會把她的背給拍瘀青的。女兒啊!別急,告訴老爹,是哪個渾小子敢不喜歡你?我罰他抄上下萬遍八股文。「

    聽到這種無意義的恐嚇,卜老虎又猛灌了一口酒,哀歎身邊為何總是這些白癡與他相伴。

    「討厭啦!說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你們真的很討厭耶,我不要理你們了啦!」浣浣抹著淚,氣嘟嘟地跺著腳走了。

    ***

    「可不可以請你安排一下,我想下山。」霽蓮氣悶悶地說。

    小韜連看都沒看她一下,逕自閉上眼睛,躺上草皮上作勢睡得舒服。

    「陳小韜,請你撥出一點時間聽我說話可以嗎?」

    怒氣擠得她喉頭嘶啞,這陳小韜還真像個老太爺。從他能睜開眼睛後,便函早早遣散了守在小舫四周的從馬,接下來的幾天,他就是這副悠悠哉哉的樣子。

    當然嘛—霽蓮酸溜溜地想,那侯浣浣三天兩頭就往這兒送吃送喝的,每次來又一副柔情似水的妖媚模樣,要是今天她和陳小韜易位,當然也可當個大老爺。

    可惡哇!他愛當他的大老爺,干她什麼事?她只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好了,發什麼神經去吃個女人的醋?

    吃醋?想到這層,霽蓮更憤慨了!都是這男人害的,她一點都不喜歡他,哪來的飛醋好吃?打從認識他之後,三天兩頭沒事就跟著她東拉西扯的,老講些莫名其妙,她根本聽不懂的話,還有幾個偶爾撞見的男人,見了她也不懷好意地瞪著她。

    「丫頭來了嗎?」小韜瞇著眼,打量著緩緩上移的日頭,漫不經心地問。

    「你就只記得她嗎?」她怒氣叢生,姣美的五官幾乎扭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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