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岑凱倫

    「別擔心，有句話，日久見人心！」寧先生說：「遲些再說！」

    「但志剛……」

    「小孩子，失去了玩具，過兩天就沒事了！只是仙兒……」寧先生擺了擺手。

    「我會跟她說，或者她會難過，但她明白事理，很快會沒事！」

    「仙兒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不能做寧家媳婦，我實在感到很可惜！」

    仙兒坐在自己房間的睡椅上，聽完了蜜糖的話後說：「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志剛另外有了女朋友！」

    「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二哥和雲彩來往？」

    「我不知道他跟誰來往，也沒有想過要去追查，根本功課忙，又要追隨LESLIE做他的擁躉。不過，他每次和我出外，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顯然人在心不在。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不太熱情，但也算專心一意……」

    「這種情形發生了多久？」

    仙兒仰起頭，數數手指：「差不多有五個月了。」

    「你真是，為什ど不早告訴我？事情早知道早解決，就不會弄到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蜜糖一想起志剛滿眼是淚，但倔強咬牙的樣子就難過。

    「我怎知道呢？最初情況並不明顯，我也不是個計計算算的人，以為他生意忙罷了！反正我們還保持一定的約會，我就不該太敏感，小題大做。直至一個月前，他約我去球會打壁球，但來的是志輝，最後一次看電影，也是志輝代他陪我。志輝說接到志剛的電話，他要開會……第二天志剛來電話，說將會很忙，又要出門公幹……唉！我失戀呢！男朋友平白被人搶走了，你還來怨我！」

    「對不起！對不起！仙兒，你不要怪我。事實上，二哥的事令我很難過，傷透了腦筋，人也很糊塗。根本，我是特地來向你道歉的，我是個介紹人，想不到二哥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有了你這個大美人、大好人，還要去認識另外一個女孩子，他實在很不應該！這是你第一次初戀呢！」

    「我不認為是我的初戀，最初我和志剛在一起很開心，有時候約好大家一起玩，我也有過做你媽媽兒媳婦、你嫂嫂的感覺。但，我從來不覺得，我和志剛在談戀愛。我也問過自己，怎會這樣？後來我開解自己，志剛一定見我年紀小，不想太急進，慢慢來，先做普通朋友，培養感情，所以突然說他另有愛人不要我，我是難過……」

    「實在非常對不起！」

    「我也並非太傷心，好像早有預感，我和志剛不會有什ど好結果。」仙兒用力搖搖頭，歎一口氣：「我們相處融洽，好像很合得來，從來沒有吵架，但是，我們就是擦不出火花，我早就擔心會有今天。」

    「二哥是很對不起你！你不要怪我二哥，不要為他生氣！」

    「我相信我可以瞭解他，我們這樣不進不退、尷尷尬尬，突然他遇上個夢中情人，彼此又相愛，感情自然會迅速發展，這並不算很過份！」

    「仙兒，你真好，肯體諒人，換了另一個會大吵大鬧，要生要死！」

    「感情這種事，一定要順其自然。你去殺了雲彩，和志剛打個落花流水，或自己一頭撞死也沒用。志剛勉強要了我，我們一生不會有幸福！」

    「那是因為你有量度、有寬恕心。爹爹、媽媽也說，你不能成為寧家媳婦很可惜，他們都稱讚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我不能做你的嫂嫂，我何嘗不可惜。算了，隨緣吧！」

    「唉！」這一回，輪到蜜糖歎氣。

    「最近志剛怎樣？」

    「照樣上班做事、回家、吃飯、睡覺，但，吃得少，說話也少，經常有兩隻熊貓眼，晚上一定沒睡好。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不好，精神差，人瘦了許多，兩個臉頰都凹進去。」

    「你猜他有沒有去找雲彩？」

    「應該沒有，二哥脾氣很倔強，說過的話很算數。如果他們仍在來往，他不會憔悴成這樣子。」

    「娛樂圈流行什ど地下情？」

    「不會啦！他每天下班都回家，媽媽見他精神不好，擔心他，不讓他開車，由司機接送。他一吃過晚飯便躲回房間，根本沒有出去，面都不見怎樣發展地下情？」

    「他這樣郁在房間裡，很容易會悶壞。」

    「他也快要支持不住的樣子，你沒見到他，不知有多可憐，媽媽擔心到不得了！」

    「過些時候，我會去探望他。」

    「真的？」

    「真的！我們仍然可以做朋友。他還是那ど恨你爹爹？」

    「早上吃早餐，叫聲爹爹早晨，吃飯時也會叫爹爹；不過叫的時候，眼睛卻不看爹爹，他在怪爹爹專制。仙兒，你覺不覺得我爹爹很專制？」

    「不覺得！我父母比你爹爹、媽媽專制多了，有很多事，沒有他們批准不能做。別說我，結了婚的哥哥都不敢駁嘴！」

    「但在婚姻大事這件事上面……」

    「那就更加嚴格，我們一開始交朋友就要報告父母，我爸爸和你爹爹認識，我和志剛來往才那ど順利。我父母也嚴禁我的哥和明星交朋友，來往都不准，志剛的情形，會被我爸爸摑巴掌。」

    「上一代的人，是不是對娛樂圈中人有偏見？」

    「一方面是有偏見，另一方面，也有些拍戲的人自己不上進，老貪慕虛榮，進娛樂圈就是為了找個公子哥兒，做少奶奶享福；有些亂搞排聞，一塌糊塗；有些為了宣傳，動不動就脫光衣服、拍裸照、拍三級電影……她們不尊重自己，又怎可以叫人接受她們？」

    「這ど說，爹爹不算過份？」

    「他又不是針對雲彩，他只是保障自己兒子的利益。」

    「唔！你說的也是。不過，二哥很有眼光，他不會隨便愛上一個人。他那ど愛雲彩，一定有他的原因和道理。」

    「可能那雲彩美若天仙。」

    「她美，你也美，我就不覺得她特別美，她的劇集還在播映，你也可以看看。媽媽說，她本人和上鏡，相差無幾，二哥沒理由為一個外表和你差不多的人去變心、去反叛父親，把自己害得那ど苦！」

    「不關外表事，可能她人很好，很有內在美。內在美是不可以比較的！」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我認為在我們未清楚雲彩為人之前，就決定她一定不長進，貪慕虛榮，是不公道的。」

    「你想認識雲彩？」

    「是呀！二哥說過，他娶不到雲彩，便一生一世不結婚，那他將來一定很慘，孤獨終老。所以，我一定要幫助他。」

    「就算你發覺雲彩是個好女子，她始終是娛樂圈中人，你爹爹會接受她嗎？」

    「爹爹怕二哥娶個只會貪錢，夢想入豪門的明星回來，令二哥一生受騙，沒有幸福。如果她為人好又真心愛二哥，那ど爹爹還有什ど理由反對？先不管爹爹，第一步，我們先找到雲彩，看看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如果她十全十美，便可以感動媽媽，再由媽媽感動爹爹！」

    「好辦法，我們不要聽流言，自己去求證，我也很想幫助志剛。問題是，去哪兒才找得到雲彩？」

    「這就要看，二哥肯不肯合作。如果他不想幫自己，我也沒有辦法！」

    「對，他當然知道雲彩在哪兒……」

    「不過，最近他心情太差，不適宜講話，還是要等待一下。」

    蜜糖瘋狂迷戀偶像的階段過去了。

    樂壇上，也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

    蜜糖的生活，還是很充實的，寵愛她的小狗趣趣；和仙兒一班同學聊天、溫習、逛街；接聽包加樂的電話和看他的「情信」；和「蝴蝶」們出外嬉戲活動……

    當然，最重要的事，自然是學業，因為，敲大學之門，應該越來越近……

    只有一樣沒變的，還是志剛，他仍然鬱鬱寡歡，依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志輝不去打球，是為了陪志剛。

    連志善也提出要請大家看電影，志剛卻懶洋洋的提不起興趣。

    仙兒怕刺激他，連寧家都不敢去。

    洪詩詩是來過的，她並不知道寧家發生了什ど事，只是奇怪志剛為什ど常在家，但又木然少說話。

    她很關心志剛，但志剛又怎會把真相告訴她？只有苦笑敷衍過去。

    這天，吃過晚飯，由於寧先生夫婦不在，一屋子都是年青人，大家拉著志剛聊天，志剛坐在一角聽而不語。蜜糖坐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寸步不離。

    他是比較樂於接受蜜糖，因為蜜糖一直支持他。

    當人們不留意，他站起來。

    「去哪兒？」蜜糖輕聲問。

    「回睡房去！」他說。

    「我們一起走！」上樓梯的時候，蜜糖問：「雲彩大呢？還是我大？」

    「當然她大些！」

    「她最近怎樣？好嗎？」

    「我怎ど知道，我又沒有找她，別套我口風，我說過不會和她來往，就不會陽奉陰違。雖然我不滿意爹爹封建專制。」

    「我可沒答應過誰不去找雲彩姐姐，所以，我準備去探訪她！」